<p>　　许多人宁愿死，也不愿思考，事实上他们也确实至死都没有思考。</p>
<p>　　                                                      ———伯特兰·阿瑟·威廉·罗素</p>
<p>　　    </p>
<p>　　    </p>
<p>　　    【自杀？】</p>
<p>　　    【是。尸体在昨晚被发现，地点是一处因为资金短缺而被迫停工的烂尾楼。】</p>
<p>　　    【这么偏僻的地方，她是如何被发现的？】</p>
<p>　　    【一群追求刺激的大学生，随意选了个地方办试胆大会。】</p>
<p>　　    【验尸结果出来了吗？】</p>
<p>　　    【出了，死因是生前吞服了大量的安眠药，与在现场发现了数罐药瓶相吻合。】</p>
<p>　　    【数罐？贵国的法律应该禁止个人一次性购买如此巨量的危险药品吧。】</p>
<p>　　    【理论上是如此，但，假如她一心求死，每家药店都购买一瓶的话————】</p>
<p>　　    【我明白了。那，魔法少女处理科的反应呢？】</p>
<p>　　    【樱国支部的处理效率你也知道，目前还在跟警视厅做交接。想要检查其内部的魔力炉和记录术式还需要一段时间。】</p>
<p>　　    【无论怎样，一个有着将近三年战斗经验的老手在失踪五日后身死，绝对不可能只是自杀这么简单。处理科的调查结果一出请立即告知我。】</p>
<p>　　    【了解。】</p>
<p>　　    </p>
<p>　　    “！”</p>
<p>　　    “哈啊。。。哈啊。。。哈啊。”</p>
<p>　　    从书桌上清醒，立花堇率先掏出手机确认了一下时间，离到校时间还有两个小时，窗外的天空也还未发白。</p>
<p>　　    看来是魔力消耗过度导致自己直接晕了过去，好在作业都写完了。现在的堇连自嘲的力气都没有，魔力临时枯竭所带来的的精神损耗要比生理上要严重的多，此刻少女只感觉头疼欲裂，无法思考。</p>
<p>　　    再，回到床上躺一会儿吧。身体的控诉占据了主权，哪怕明知道这一躺恐怕接下来一段时间都很难再起来，堇还是摇摇晃晃地从座位上站起。</p>
<p>　　    全身肌肉的酸痛犹如数条镣铐缠在她的身上，也使得书桌到床这短短数米变得更加漫长。虚汗从额头滴落到脖颈，脚掌仿佛踏在了针板上，哪怕是轻微的挪动都会让堇感到呼吸困难。</p>
<p>　　    就快。。。到了。。。就差几步。。。</p>
<p>　　    咚！</p>
<p>　　    双腿不给面子的直接选择罢工，少女倒在了离床半米的位置，窗户不知为何被打开了，十一月的寒风就这么灌了进来。</p>
<p>　　    “呜。。。呜。。。”倒地的冲击配合骤降的温度让堇清醒了一些，但并不是什么好事。巨大的无力感混合着昨晚的记忆不停地在脑海里敲击着，少女终于还是啜泣了出来，泪水随着脸颊流进了嘴里，又咸又苦。</p>
<p>　　    </p>
<p>　　    微妙的触感，出现在立花堇的眼角，泪水随之被轻柔地拨开，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如既往地平和而且令人安心。</p>
<p>　　    堇用尽最后的力气微微抬头。</p>
<p>　　    “叨扰了，立花同学。”红发少女保持着半跪的姿势，宛如一位前来迎接公主的骑士。</p>
<p>　　    “呃。是。。。谁。。。”下一刻，立花堇失去了意识。</p>
<p>　　    顾鸳抚摸着堇的发丝，内心五味杂陈。</p>
<p>　　    陷入昏迷的公主已经被赶来的骑士抱上了床，明明无论是作为魔法少女还是普通初中生都好像一团不会熄灭的火，力气永远用不完，体重却轻的离谱。顾鸳左手的术式亮起，三级魔力补充和一级回路探测被同时施展，堇虽然仍旧没有苏醒，但被植入魔力炉的身体早已做出反应，犹如树枝蔓延全身的魔术回路逐渐显现并且发出微弱的蓝光。而立花堇的睡颜也是肉眼可见地逐渐舒缓，节奏紊乱的呼吸也变得平缓起来。</p>
<p>　　    </p>
<p>　　    唉。顾鸳感觉这几天叹的气都快能充满一个气球了。作为特派监察专员，在自己被总部分配到空夜市的一年半里，在保证自己的身份不被周围尤其是二区处理科所发现的前提下，顾鸳也只能带着镣铐跳舞，有心无力的局面也是屡次发生。一名老将落寞地死在阴影中，眼前的朋友被畸形伤害的千疮百孔，无论是内鬼的身份还是两年前空夜市集体蒸发的契约兽、至今仍旧没有头绪，还剩下一年半的时间，到时候无论这个地区的状况是否改善，自己都必须离开。</p>
<p>　　    </p>
<p>　　    “到时候，你怎么办呢。”术式的进行还在继续着，魔术回路的光亮也在逐渐增强，大概再过20分钟，立花堇就能恢复到完美的状态，至少生理上。</p>
<p>　　    昨夜发生的事透过藏在布偶里的监听器，一字一句清晰地传到顾鸳的耳朵里，她当然可以一发黑焱直接烧了那个披着人皮的怪物，但若因此暴露，处理科里的内鬼陷入静默，未来将产生更多无法掌控的损失，自己的挚友以命传递的情报也将付之东流。</p>
<p>　　    </p>
<p>　　    嗯？</p>
<p>　　    ？</p>
<p>　　    ？？</p>
<p>　　    ？？？</p>
<p>　　    一级回路探测的结果不会出错，顾鸳也不认为自己头脑会不清醒到出如此离谱的差错，但是。</p>
<p>　　    术式结束，顾鸳从床边站起，她很希望能够在堇身边多呆一会，很希望能够在其苏醒时给她一个拥抱，安慰她这一切都会好起来。</p>
<p>　　    但是。</p>
<p>　　    现在不行，从堇身上得到的线索实在是过于令人震惊，她必须争分夺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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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原路返回，站在窗台上的少女回望着躺在床上的另一个少女，泛起鱼肚白的天空昭示着黎明终于到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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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一定要撑住啊，堇。</p>
<p>　　    </p>
<p>　　    从床上坐起的立花堇，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狠狠的捏了一下自己的脸颊，随后，疼痛感也明明白白地告诉她，自己没在做梦。</p>
<p>　　    </p>
<p>　　    这种焕然一新，神清气爽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不夸张地说，立花堇从未有过如此好的精神状态，无论是疲意还是倦意都仿佛被删除一般，心中直到昨日还在不断堆积，甚至快要溢出的种种负面情绪好像也消失了。</p>
<p>　　    </p>
<p>　　    立花堇不蠢，她清楚地记得几个小时前自己还无助而又绝望地倒在地上，一定是有人在那之后将自己搬上床，同时对自己做了些什么，才会有现在的状况。</p>
<p>　　    </p>
<p>　　    是谁呢？是哥哥吗？</p>
<p>　　    幼稚的猜测，下一秒少女边被苦笑着否定了。</p>
<p>　　    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他。</p>
<p>　　    </p>
<p>　　    就算没有看天气预报，堇也知道今天应该是个好日子，湛蓝的天空，和煦的阳光。望着紧闭的窗户，堇不由得产生了一种违和感，它之前就关着的吗？</p>
<p>　　    </p>
<p>　　    距离上课时间还有四十分钟，堇熟练而又麻利地为被称作哥哥的生物做好了早午饭，同时与之前一样留下张字条，不同的是今日还加了句对昨晚的道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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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哥哥，我出门了哦。”提上书包，立花堇隔着门向另一侧道别。回应她的，一如既往，只有死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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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诶，关于顾鸳同学——”头顶反射着锃亮的光，被众学生戏称为大师的班主任伊藤熊二，声线和体格一样的粗犷，“由于她父亲的工作，不得不暂时前往东都，所以这几日都会缺席。”</p>
<p>　　    </p>
<p>　　    “说起来，国王大人的父亲是外交官来着？”</p>
<p>　　    “可不仅仅是外交官这么简单啊！是驻樱大使！”</p>
<p>　　    “诶~~~，那不是超厉害的吗？”</p>
<p>　　    “而且，我今天早上看新闻，好像是说石原首相要跟夏国驻樱大使一起用餐呢！”</p>
<p>　　    “首相的女儿好像也很年轻吧？”</p>
<p>　　    “没错没错，所以，国宴上说不定国王也会跟首相的女儿一同出席。”</p>
<p>　　    “好厉害！厉害过头了！不愧是国王大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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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咳！哼！”班主任通过咳嗽打断了喧闹的闲聊。</p>
<p>　　    班中无顾鸳，熊二称大王。尽管自己作为班主任的职能已经被顾鸳“架空”的七七八八，但无论如何，班主任的威望依旧摆在那，尽管全班的人都知道，这样形象如黑道大哥的家伙，其实脾气好的不得了。</p>
<p>　　    “昨晚临走前。”不知为何，伊藤特地强调了一下昨晚二字，“顾鸳同学还嘱托我给诸位带句话。”</p>
<p>　　    男人话音刚落，全班瞬间集体坐直，各个摈息凝神。</p>
<p>　　    “这次期中考如果均分第一的话，就去吃烤肉吧。”熊二尽量用着平稳的语调。</p>
<p>　　    </p>
<p>　　    “国王大人万岁！！！”犬饲千岁，作为顾鸳的“心腹”，率先喝彩了起来，紧接着便是全班异口同声的呼喊，这其中当然也包括立花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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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虽然自己应该是去不了了。回想起昨晚男人对自己的责难，少女依旧合群地与大家一起鼓掌，但至少这一刻的快乐，还是好好珍惜吧。不过，顾鸳同学既然在昨晚就离开了，那么今早身体的异常应该与她无关。说来惭愧，立花堇对于自己班长的怀疑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从第一天见到顾鸳开始，莫名的第六感便在告诉她，这个异国人或许跟自己一样属于另一边的世界，但在之后，无论是必须参加的魔法少女大会，还是处理科下达的集体作战，她都没有出现过。不愿放弃的立花堇，还曾经在变身状态下当着她的面排放邪素，是的，昨天的那次已经是堇第五次在顾鸳眼前自慰了，战衣自带的认知妨碍术式除非本人自愿解除否则只有其他的魔法少女才能看见彼此。以班长那正经的性格，如果看见了，恐怕会立刻制止自己吧，当初的堇是如此假设的。但跟此前无数次的试探一样，班长并没有发现自己。早上醒来时，顾鸳便是堇的第一怀疑对象，于是她立刻用探测魔法检查了一下布偶，结果并未发现任何术式。说实话，立花堇很讨厌如此多疑而又固执的自己，每日都在揣测对自己付出真心的好友，同时，立花堇又不断地怂恿着自己，如果顾鸳真的是魔法少女，是自己的同伴的话，那该多好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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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如果是小鸳的话，如果是小鸳的话，如果是小鸳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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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如果小鸳是的话，那该多好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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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立花堇在成为魔法少女之前，很孤独，成为魔法少女之后，仍然很孤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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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少女半梦半醒地度过了一上午的课，魔法少女的身份并不会让她在学习上比他人突出，事实上，若不是千岁和顾鸳多次不厌其烦地向自己开小灶，堇恐怕要面临全科红线的窘境了。但好在，在两个学神的辅导下，少女总算是有了开窍的苗头，她有自信这次的期中测验应该能到全班中上的水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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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从书包中掏出便当盒，立花堇开始享用自己的午餐。初中时代，少年少女们从家庭生物迈向社会生物的过渡期，孩子们有了集体意识，并且将其铺盖到校园里的每个角落，从吃饭，到学习，从玩乐，到一起上厕所，不适应或者不想适应地便会被落下，若其他人善良，那么ta只会是一个特立独行的家伙，若其他人恶劣，ta就会成为一个无法求助的受害者。</p>
<p>　　    </p>
<p>　　    堇自觉是幸运的，她尽管一直在努力扮演着开朗活力的角色，却很难主动与他人构筑关系，就比如，与他人一起吃午饭这件事，如果没有人来邀请她，她绝对开不了口。好在，犬饲千岁，一个社交欲望与能力能够让全班人包括班长咂舌的小太阳，此刻就坐在自己的对面，正兴高采烈地打开自己的饭盒。</p>
<p>　　    </p>
<p>　　    “哦~~~~，立花同学今天做了章鱼香肠啊？”千岁的双目炯炯有神，直愣愣地盯着堇的饭盒。而堇，也早已见怪不怪了。</p>
<p>　　    “要尝尝吗？”嘴上还在问着，手已经将食物夹到了千岁的面前。</p>
<p>　　    “嗷呜！”少女丝毫没有客气，一口咬下，然后一边咀嚼一边赞叹着，“呜呜，立花同学的手艺还是这么好呢！”</p>
<p>　　    </p>
<p>　　    太奇妙了，千岁同学。堇不是第一次如此感慨，这样犹如青春校园动漫角色才能做出的行为，她却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进行着，跟总是角色扮演的自己处于完全不同的层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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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之后的时间，便是两人之间的闲聊，不过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千岁的单向输出，说着她这几天的打工经历，刚看完的小说，还有早上坐公交时看到的帅哥，如果放在平时，班长还会在一旁无缝吐槽。换做其他人，恐怕会有些不耐烦了吧，但堇却很满足于这样的场景，因为她知道，千岁和顾鸳同学这么做不为其他，只为了陪伴自己而已，她知道的，她都知道的。</p>
<p>　　    </p>
<p>　　    “啊！？”对面的少女有如梦醒般叫了一声，紧接着便是手忙脚乱地翻着自己的书包，“差点忘了！立花同学，我和小鸳有礼物要给你！”</p>
<p>　　    “礼物？”堇侧着头，看着千岁从包里掏出的两个礼物盒，精美的包装纸上各自附着一张小卡片。</p>
<p>　　    “嗯！明天不是你的生日嘛，但周末你又不能来学校，小鸳又不在，就托我一起给你啦。”千岁郑重将礼物盒举起，放在立花堇的面前，笑容依旧灿烂，就像今日堇醒来时看到的朝阳，“立花同学，生日快乐！”</p>
<p>　　    </p>
<p>　　    不能收！因为。</p>
<p>　　    【接受他人的馈赠，是错误的。】</p>
<p>　　    立花堇第一次觉得【遗愿】是那么让人心烦。</p>
<p>　　    </p>
<p>　　    她并未伸出手，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礼物。</p>
<p>　　    察觉到不对的千岁仍旧保持着姿势，只是头歪向一侧看着对面的好友，“怎么了吗立花同学？啊！难道说，立花同学是那种不过公历生日的类型吗？”</p>
<p>　　    </p>
<p>　　    由于礼物近在眼前，她看清了贺卡上的内容。银白色的那张，是犬饲千岁写的，“立花同学生日快乐！接下来也要一直快乐下去哦！(✿･ω･)/✉(//∇//)。”火红色的另一张，是顾鸳写的，“生日快乐。来年也要一起加油啊。”</p>
<p>　　    内心感到触动的堇却仍旧未伸出手，明明她也能感受到，千岁的手有些颤抖。</p>
<p>　　    “那个，立花同学，手有点酸了嘿嘿。”千岁依然笑吟吟地与她对视着，话语中并无不快。</p>
<p>　　    </p>
<p>　　    【拥有真正的朋友，是错误的。】</p>
<p>　　    好烦。</p>
<p>　　    【被他人所祝福，是错误的。】</p>
<p>　　    闭嘴。</p>
<p>　　    【是错误的。】</p>
<p>　　    闭嘴。</p>
<p>　　    闭嘴。</p>
<p>　　    闭嘴。</p>
<p>　　    </p>
<p>　　    “啪嗒！”立花堇打落了眼前的东西，礼物盒掉在地上，似乎内部有什么东西碎裂开了。声响在此刻也吸引附近数位同学的注意，目光纷纷转来，将面前固执却又脆弱的少女置于聚光灯下。于是，立花堇又一次开始了表演。</p>
<p>　　    “犬饲千岁，还有顾鸳，你们俩是在奚落我吗？”少女第一次喊出了好友的全名。似乎还未反应过来的千岁没有收回手，只是呆立在原地。</p>
<p>　　    </p>
<p>　　    “诶？没有啊？”少女第一次从千岁身上感受到局促与慌张。“我和小鸳都是真心想为你————”</p>
<p>　　    “哼！”少女背过身，她怕自己扭曲的表情被看见，“真心？那你们就应该知道！生日这天，11月5日这一天，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p>
<p>　　    周遭的同学已经开始窃窃私语，各种早已流传的，关于立花堇的遥言以耳语的声量来回游走。</p>
<p>　　    “听说，立花同学的父母，就是在两年前，她生日当天丧生的。”</p>
<p>　　    “而且还是死于火灾。”</p>
<p>　　    “火灾？难道说是蜡烛被碰倒什么的？”</p>
<p>　　    </p>
<p>　　     “这些都是谣传！”当初顾鸳和千岁花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这样伤害立花堇的蜚语摁下，但现在，感知着眼前立花堇的悲伤和愤怒，千岁也只能强撑着制止了周遭的闲言碎语。</p>
<p>　　    </p>
<p>　　    “不。”背着身的少女，冷冷地否定着，“这些传言，都是真的，丝毫不差。”</p>
<p>　　    。。。。。。</p>
<p>　　    全班在此时默契地陷入沉默，只有犬饲千岁弯下腰捡起地上的两个礼物盒。</p>
<p>　　    “对不起。”一向在人际处理上所向披靡的她只能弱弱地道着歉。</p>
<p>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千岁同学。</p>
<p>　　    “是我自作主张了，送礼物的主意是我出的，还希望立花同学不要怪到小鸳头上。”</p>
<p>　　    怎么会呢。</p>
<p>　　    “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吧，好吗？之后我会想办法补偿的。”</p>
<p>　　    我恐怕，永远都无法补偿你们了。</p>
<p>　　    </p>
<p>　　    立花堇的默不作声微妙的让众人都不知如何是好，一方面怕得罪了她，另一方面也怕给千岁留下坏印象，大家只好都僵在原地，等待着堇的下一步。</p>
<p>　　    </p>
<p>　　    “咚咚咚。”敲门声从教室的另一侧传来，也不知是何时出现的，蓝色短发少女懒洋洋地倚在门边，饶有趣味地看着教室里的众人。</p>
<p>　　    </p>
<p>　　    “顾鸳在吗？”空夜一中初中部的学生会长，上条隼双手插兜，突然却又恰到好处地打破了局面。“我有份资料要给她来着。”</p>
<p>　　     </p>
<p>　　    </p>
<p>　　    </p>
<p>　　    “班长这几天都会缺席，是很重要的资料吗？不然我可以先替她收着。”千岁重新恢复了她那招牌的笑容，快步走向门口。</p>
<p>　　    “缺席？”上条微微抬眼，再次扫视了一次班级内的众人，“行吧，她事先有跟你们说过吗？”</p>
<p>　　    “昨晚有跟伊藤老师报备，说是要去东都一趟。”</p>
<p>　　    “东都吗。”上条用着耐人寻味的语气重复了一次这个地点，“哼姆，还挺符合她风格的。”</p>
<p>　　    还未等千岁深究这番话的意味，上条便将口袋里的物件交到了她的手里，银色的U盘没有任何花饰，而且从外观看应该是崭新的，“那就麻烦你等顾鸳回来时再给她咯。”</p>
<p>　　    “啊，好的。”千岁回想起昨天与顾鸳的对话，她大概知道了里面的内容。</p>
<p>　　    “那个背着身的孩子，是立花堇同学吗？”</p>
<p>　　    “！”堇不敢回头，也不敢答复，此刻的她只能紧紧地抓着手臂，少女很希望能有人来责备自己，伤害了朋友的她，破坏了班级氛围的她，众人的沉默只会让她如坐针毡。</p>
<p>　　    </p>
<p>　　    “学姐，认识堇吗？”千岁也有些忐忑地接着上条的话。</p>
<p>　　    “嗯。之前的体育祭，这孩子很努力呢。无论是帮助其他班级准备器材，还是10km长跑赛上出色的表现都给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作为学生会长的上条，一字一句都让在场的所有人听的很清楚。</p>
<p>　　    “是啊。小堇也是我憧憬的目标和值得炫耀的好友。”千岁望向立花堇的背影，同样字字铿锵。</p>
<p>　　    </p>
<p>　　    少女抿着嘴拼命忍耐着，忍耐着眼泪，忍耐着内疚，忍耐着回应他人，忍耐着向好友求助。</p>
<p>　　    立花堇，最后还是没有伸出手。</p>
<p>　　    </p>
<p>　　    “好了，午休时间不算长，大家好好准备下午的课吧，可别打瞌睡了。”虽然并未真正解决矛盾，但也算是为她们解了围。上条隼拍了拍手，准备离开。相比于问题的起因，上条隼更在乎解决问题，这样与顾鸳极其相似的处事风格也使得二人在处理校园内各种问题时配合无间</p>
<p>　　    </p>
<p>　　    “谢谢。”千岁轻声说了一句。</p>
<p>　　    “小事一桩。”上条挥了挥手，消失在人群中。</p>
<p>　　    </p>
<p>　　    终于，放学了。</p>
<p>　　    随着下课铃响，堇如释重负地长吁了一口气，手立刻动了起来将桌上的东西一股脑的扫进书包，趁着千岁前往教室办公室整理资料的空档，她必须立刻回家。周遭的同学在经过中午的事后也不好意思向她搭话，堇十分顺利的逃出了学校，无人注意，也无人阻拦。</p>
<p>　　    </p>
<p>　　    好在接下来的两天她们不用再见面，而经过这两天的冷静期，千岁应该也能想明白。</p>
<p>　　    想明白，自己并不是值得憧憬，值得交往的人。而班长在回来后，为了照顾千岁，也会渐渐疏远自己吧。</p>
<p>　　    就这样吧。</p>
<p>　　    这样就好。</p>
<p>　　    因为对于立花堇来说，</p>
<p>　　    【永远孤身一人，才是正确地。】</p>
<p>　　    </p>
<p>　　    少女在夕阳下，独自漫步着，一边责难着自己的卑劣，一边认可着自己的卑劣。</p>
<p>　　    </p>
<p>　　    今天，会被哥哥惩罚吗？立花堇一边旋开自家的门，一边如此期望着。</p>
<p>　　    被辱骂也好，被殴打也好，这是她应得的，这是她欠下的，自从她害死了自己的父母兄长，还恬不知耻地活下来的那一刻，立花堇就只是一个不能被救赎，不配得到幸福的罪人。</p>
<p>　　    </p>
<p>　　    “欢迎回来，堇。”</p>
<p>　　    青年从客厅中走出，粉白色的围裙套在身上，配合着慈爱的笑容，犹如一个家庭煮夫。立花堇一刹那间有些恍惚，闻着厨房里飘出的一阵菜香，如果不是男人脸上的伤害依旧刺目，她差点以为时光倒流了。</p>
<p>　　    “饭菜已经快好了，你去洗个手，我们吃饭，吃完饭后，我带你去逛街。”自然的口吻从他嘴里滑出，似海妖的旋律，让堇一时间忘我。</p>
<p>　　    “哥哥？”少女战战兢兢的挤出话语，“是，哥哥吗？”</p>
<p>　　    “是我哦，小堇，我回来啦。”男人张开双臂的一瞬间，少女便扑了上去。</p>
<p>　　    “哥哥！哥哥！哥哥！”眼泪无法控制的流出，明明已经发过誓再也不哭了，但在这一刻，立花堇还是没有忍住。终于，终于自己的心愿被达成了，哥哥终于代替了原来的“怪物”，自己的等待，自己的痛苦，自己的“赎罪”，终于不是毫无意义的。</p>
<p>　　    “呜。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少女的哭声仍在持续，直到自己的后脑勺，被轻轻拍了一下。</p>
<p>　　    </p>
<p>　　    “好了好了。”青年有些无奈地安慰着，“过了这么多年，堇还是个爱哭鬼呢。”</p>
<p>　　    </p>
<p>　　    放下书包，洗了把脸，少女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看着自己右手上戴着的戒指，立花又想起了当年成为魔法少女时签订契约的场景。熊熊燃烧的大火，长相扭曲的契约兽，无法被实现的愿望，还有————</p>
<p>　　    </p>
<p>　　    “堇，好了吗！饭快凉了！”</p>
<p>　　    被打断思绪的少女对着镜子，再次检查了一下发型和面部，毕竟是跟哥哥重逢，一定要以最好的状态。</p>
<p>　　    “好！”少女拍了拍脸颊，为自己打气。</p>
<p>　　    </p>
<p>　　    “呜哇！”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菜，堇不由得感叹，“哥，这么多我们真的吃的完吗。”</p>
<p>　　    “应该不行吧，但今天是你的生日，不管如何，一定要这么庆祝一下。”</p>
<p>　　    </p>
<p>　　    诶？嗯，应该是时隔太久记错了吧。</p>
<p>　　    </p>
<p>　　    “来，先喝口果汁，这个是你哥哥亲手榨的，很美味哦。”</p>
<p>　　    青年将杯子递给堇，青绿色的果汁看上去很诱人。</p>
<p>　　    “哥哥不喝吗？”堇希望久违地兄长也能尝尝久违的美味。</p>
<p>　　    “我就不了，快喝吧。”青年的表情依旧慈祥又自然，看上去毫无破绽。</p>
<p>　　    </p>
<p>　　    少女不假思索，一口饮尽了杯中的液体。</p>
<p>　　    </p>
<p>　　    “嗯，很好————！”</p>
<p>　　    “咳。咳啊——————”喉咙传来的灼烧感让堇难以发出声音，下一秒，灼烧感遍布全身，仿佛被置于真正的火中，少女从椅子上站起，无法置信地看向那个男人，那个被称作哥哥的男人。</p>
<p>　　    </p>
<p>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p>
<p>　　    青年不再掩饰，刺耳且无节奏的狂笑从他的体内响起，“没想到。还真有那么愚蠢的家伙啊~~~”</p>
<p>　　    男子抓着少女的衣领，将其拖向客厅外的走廊，“来来来！！还是这个地方最为熟悉。”随着一声巨响，堇再次犹如垃圾般被他随意地丢在地上。</p>
<p>　　    “咳咳咳。呃————呃——————”</p>
<p>　　    “说不出话对吗，使不出力对吗，全身上下都很痛苦对吗！！！！”男子发疯般一边大喊着一边用脚踩向堇的腹部。</p>
<p>　　    “那一日！那一日在火场，我也是如此呢！无法求救，无法逃脱，而这一切，都是为了你这个废物！！！”</p>
<p>　　    药物的作用使得常态的少女连抵挡都做不到，踩踏带来的疼痛使少女几近失神。</p>
<p>　　    “而且啊~~”青年慢慢蹲下，将双手抵住了少女的脖颈。“就算为你做到这个地步，你还是不愿意让我安眠！自以为是的将我复活，把我塞进这个丑恶的身体里！罪该万死！罪该万死！”</p>
<p>　　    男子开始用力，于此同时，每个魔法少女戒指自带的保护机制开始被触发，堇的身体开始发出蓝光，被动的进入魔法少女状态。</p>
<p>　　    “啊啊~~，真是恶心的衣服！“男子粗暴地将战衣扯开，虽然布料并未被扯破，少女还未成长的胸部还是露了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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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来！道歉！给我道歉！说你对不起我！说你应该替我去死！说你本就不该存在在这世上！说啊！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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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呃。呃——————”少女因为窒息，意识正在渐渐远去，静悄悄的，好像无人听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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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人类。还真是丑陋而又奇妙的东西呢。”</p>
<p>　　    声音，让立花堇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让立花堇恐惧却又感激的声音，一如两年前的火场，再次响起。似孩童的讥笑，又似老人的嘶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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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白色的生物静静的立在立花堇的身旁，就像一个破烂的布偶，一个进化失败的产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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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什么东西。真是碍眼，快给我滚！”男人伸出脚要将它一脚踢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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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呐，立花堇。”生物一动不动。</p>
<p>　　    巨大的冲击力，还未等男人触碰到，便将他轰飞到走廊的尽头，墙壁的裂缝犹如蛛网像四周展开。</p>
<p>　　    “魔法少女，当的开心吗！”生物一动不动。</p>
<p>　　    男子想要站起的同时，黑色的法阵在他脚下展开，数吨的重力犹如瀑布般倾下，将他压倒在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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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这样简单的术式，就算是现在状态的魔法少女绀蓝也能轻易构筑出来吧。”生物开始围绕着少女身体，像猫一样踱步，“但为什么你要坐以待毙呢？是不愿对哥哥出手吗？是不愿意相信眼前的现实吗？还是。”</p>
<p>　　    “作为魔法少女绀蓝的立花堇，已经不想继续活下去了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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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嘛！也能理解呢！”生物舔了舔自己的长耳朵，“父母被自己害死，被复活的兄长厌恨，就连身边那些所谓的朋友，都是不怀好意的骗子。”</p>
<p>　　    “你在，说。什么？”少女的声音气若游丝，但愤怒依旧，“我不许你污蔑她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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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哦呀，这里倒是反驳了呢！”生物发出一声嗤笑，“毕竟她们算是这一年半来，堇的心理支柱啊！但，你看看这是什么。”</p>
<p>　　    生物的脚边，不知为何，又出现了一个布偶，那是昨天顾鸳送给她的，而此刻，生物用它那不知算不算是牙齿的东西，将其扯开，棉花从开口落下，然后便是一个黑色的接收器，被生物从布偶里叼了出来。</p>
<p>　　    “呐。堇知道，这是什么吗？”</p>
<p>　　    “不。不。”少女乞求着，乞求着生物不再说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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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是监听器哦。”它并没有理会，“至于送你布偶的人，哦对，叫做顾鸳来着，你没怀疑错，她确实不是普通人，但也不是你的同伴，而是人形的臆想体，是你的敌人。”</p>
<p>　　    “骗人。”堇固执地否定着。</p>
<p>　　    “把你药倒的魔药便是她给你的哥哥的哦，还有今天的所谓礼物，也是被施展了有害术式的诅咒体，只不过被你碰巧摔坏了。”</p>
<p>　　    “骗人。”堇不愿相信。</p>
<p>　　    “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她偏偏在今天离开了呢？不就是为了不让魔法少女协会和处理科发现吗？”</p>
<p>　　    “。。。。。。”</p>
<p>　　    “需要我去帮你把那个礼物叼过来吗？需要我帮你给你那所谓的朋友施加点精神魔法让她吐真言吗？”</p>
<p>　　    堇不再出声，堇无言以对，堇觉得，怎样都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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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承认吧，立花堇，你从来就没有什么同伴，你从来都只是一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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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于是呢！”生物突然扬起了音调，并举起了自己的爪子，“堇，要不你别做魔法少女了。”</p>
<p>　　    “别做了？什么。意思？”少女麻木的询问着，事实上，她也并不在乎答案，只要，“能让这一切都结束吗？”</p>
<p>　　    “当然！”</p>
<p>　　    “我该。该怎么做呢？”堇缓缓起身，跪坐在地上。</p>
<p>　　    “很简单，堇什么都不用做，只要让我触碰你的戒指就行了。”</p>
<p>　　    “但是。”</p>
<p>　　    “现在的堇应该也不会在乎那些所谓的条例了吧？”生物慢慢爬向少女的右手，真的像只猫一样蹭了蹭她的手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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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小鸳，千岁，对不起。</p>
<p>　　    “嗯。”堇解除了戒指上附着的隐藏术式，位于食指的戒指渐渐显现。</p>
<p>　　    “那么。再见了，立花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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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生物的尾巴在碰到戒指的一瞬间，堇便失去了意识，眼神逐渐变为空洞，到最后的黯淡无光，她仍旧保持着跪坐的姿势，身下的白色法阵随后亮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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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契约兽的伶牙俐齿，我算是见识了。”</p>
<p>　　    直到刚才还被压制着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少女的身前。</p>
<p>　　    “嘛，到底只是孩子，还是个不太聪明的孩子。”生物一跃而起，跳到了男子的肩头，“相反，我今日也见识了人形臆想体的出色演技。”</p>
<p>　　    “你在用法阵压制我的时候，怎么不演了？”男子很明显对肩上的东西十分厌烦。</p>
<p>　　    “黑脸和白脸都要唱好，唱的真，没有你前面的施压，我怎能如此轻易地突破她的心理防线。”相反，生物一直保持着耐心的态度。</p>
<p>　　    “这个法阵需要多久？”</p>
<p>　　    “本来她身上累计的邪素已经够多了，侵蚀她只需要一分钟的时间，但今天早上不知道为什么，邪素几乎被排干净了。”</p>
<p>　　    “！”男子明显动了怒，“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早说！”</p>
<p>　　    “早说又怎样呢？早说就能推迟这一步的进行吗？还是说，为了自己的安危，你宁愿弃自己的母神于不顾吗？”生物轻描淡写地回击着，似乎不在乎男子手里已经开始凝聚的术式。</p>
<p>　　    “而且，只是需要更久的时间而已，本来只要能接触到戒指，成功几乎就是百分百的。”生物扭了扭自己的脖子，耳朵上的环状物相互碰撞，发出叮铃铃的声音，“最多两个小时，我保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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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随着时间将要到达生物保证的长度，立花堇身下的法阵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白转黑，而她仍旧维持着魔法少女的状态，这期间，没有动作，没有话语，只有平稳到不正常的呼吸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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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完成了！”生物的语气带着一丝兴奋，已经满是漆黑的法阵也配合地在下一刻消失。</p>
<p>　　    “所以，她现在已经变成了你的傀儡？”</p>
<p>　　    “玩物、仆人、木偶，怎样形容都好！总而言之，成功了！”生物激动地从男子肩上跳下，绯色的瞳孔闪烁着光，仿佛在看着一件精美的艺术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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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叮咚——————”</p>
<p>　　    曾经，立花家的门铃一天要响很多次，送报的，送牛奶的，送邮件的，堇朋友的，堇哥哥朋友的。但随着一场大火，门铃不再响起，即使房子在得到修缮后并无太多差别，即使堇特意选择了与之前一样的门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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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小堇！在吗？是我，千岁。我，想为中午的事情向你道歉，能开门吗？”千岁站在门外，向着对讲机朝门里的人呼喊。</p>
<p>　　    “是魔法少女吗？”</p>
<p>　　    “嗯~~~~，并不是。”生物又舔了舔自己的耳朵，“正好，可以测试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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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魔法少女绀蓝，站起来。”生物用着平稳的语调，指挥着坐在地上的少女，而少女也真的犹如被遥控的机器人，以不带一丝多余动作的方式站了起来。</p>
<p>　　    “去开门。”</p>
<p>　　    少女转身，每一步之间的间隔都没有差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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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诶！门怎么自己打开了？”</p>
<p>　　    “啊~，差点忘了，魔法少女绀蓝，解除认知妨碍术式。”</p>
<p>　　    原本空无一物的眼前突然出现了蓝发双马尾，穿着奇特的少女，换做任何人都会感到惊讶吧，犬饲千岁当然也在其中。看到突然显现的立花堇，千岁本能地后退了一步，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那个，是，是小堇吗？”</p>
<p>　　    少女没有回答，只是面无表情地，用着空洞的眼神看着千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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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将她拉进屋子里。然后把门关上！”</p>
<p>　　    “啊！小堇！突然怎么了！”千岁踉跄了两步，跟随着堇进入了室内，再然后，门被咚的一声合上。</p>
<p>　　    “那个。”少女紧紧攥着手里的袋子，里面装着蛋糕，“小堇，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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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欢迎光临，美丽的少女哦。”生物就端坐在走廊的另一侧，距离千岁大概四米的地方，“您很荣幸能够成为我艺术品的第一个观众。”</p>
<p>　　    “同时，也很抱歉地告知您，这份幸运需要以命相抵。”</p>
<p>　　    “魔法少女绀蓝，掐死你眼前的少女。”生物的命令带着笑意，仿佛一切尽在掌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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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你这个一点都不可爱的东西都在说些什么胡话！”千岁为了给自己壮胆朝着远处大喊，但却又眼睁睁地看着堇慢慢将手移动到自己的颈部，正如那个生物所描述的那样。</p>
<p>　　    “噫~！”千岁紧闭着双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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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关于中午。嗯嗯，不对。关于之前的，从我们认识到现在的所有事，我都很抱歉。”</p>
<p>　　    “对不起千岁，谢谢你千岁。”</p>
<p>　　    “谢谢你们，没有放弃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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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脖颈并没有被勒住，而是身上传来了一阵重量与温度。千岁睁开眼，耳边回响着堇的话语，她与自己的好友一样，伸出双手，揽住了她的身体。掉在地上的蛋糕已经无所谓了，自己脸上止不住的泪水也无所谓了，只要千岁知道，眼前的少女，还是立花堇，就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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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这怎么可能！！！”察觉到正在发生什么的生物此刻再也无法保持冷静，全身类似毛发的东西同时竖起，“法阵明明已经完成了！立花堇的人格和灵魂应该已经消散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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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啊啊。关于这个。”知道自己还有事情要做的立花堇松开了千岁，一边擦拭着她的泪水，一边轻声说着，“在我身后待一会，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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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魔法少女绀蓝转过身，双手互相摁压着关节，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少女的双瞳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一人一兽，眼神中没有丝毫的迷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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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欺骗了我足足两年的时间，这笔账我们要好好算一算。”少女向前一步，摆出了架势。</p>
<p>　　    “你说的没错，柏诺贝（契约兽），在不久前，我确实几乎放弃了活下去的念头，不然也不会那么轻易地中你的套，但是，人类就是这样丑陋而又奇妙的东西，丑陋到不顾他人而选择自我毁灭，却又奇妙到因为他人而选择重新站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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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立花堇，你现在就给我停手！”青年还想着挣扎一番，因为。</p>
<p>　　    【违抗哥哥的命令，是错误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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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闭！嘴！吧！”</p>
<p>　　    少女体内的魔力炉开始启动，强大且纯净的魔力流转到堇身体的每一处。</p>
<p>　　    “什么是正确的，什么是错误的，从现在开始，我自己来定！”</p>
<p>　　    “所以！”</p>
<p>　　    “现在就让我好好揍你们一顿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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