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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苏恬浑身一僵。</p>
<p> 她下意识的反应就是逃离。</p>
<p> 脚上常年蹬着高跟鞋亦丝毫不影响发挥，苏恬头也不回，便抱着那盆小巧的梦椿多肉，疾步向公寓的方向走去。</p>
<p> 然而，季楚宴也跟着追上来，在她身后唤她。</p>
<p> “苏恬。”</p>
<p> 自知逃不过，苏恬闭了闭眼，终于停下，站定。</p>
<p> 随着季楚宴的脚步声慢慢靠近，苏恬垂在腿侧的单肩包也被她压得越来越紧，拼命想要遮住裙摆上的大片污渍。</p>
<p> 直到季楚宴走到她面前，苏恬才略微局促地抬头。</p>
<p> 多日不见，也许是忙于工作，他好像比之前更清瘦了，一身黑色风衣，依然显得颀长又矜贵。</p>
<p> 苏恬再低头看看自己沾满油污的裙子，突然有些颓丧。</p>
<p> 她从来没打算把狼狈的一面展露给季楚宴，他只能看到她漂亮又精致的妆扮，恰到好处的柔弱，以及因沉沦情潮而泛红的脸。</p>
<p> 可是万事总有意外。</p>
<p> 如今，季楚宴站在她面前，眼里带笑：“怎么见到我就跑”</p>
<p> “……”</p>
<p> 苏恬声音闷闷的：“没什么。”</p>
<p> 季楚宴敛起几分笑意，上下扫视一番，目光最终停留在她紧紧捂着皮包的手上。</p>
<p> “你的包……”</p>
<p> “多肉，送你的!”</p>
<p> 季楚宴后半句还未说出口，苏恬已经兀地将那盆梦椿塞到他面前，打断了他的话。</p>
<p> 季楚宴视线下沉，看向盆栽，轻轻扬眉，有些许不解：“送我的”</p>
<p> “嗯……”苏恬讪讪地点头，双颊已经开始发红，“你昨天说要给我带礼物啊，我当然得回礼了。”</p>
<p> 说完，她又状似不经意地瞥了季楚宴一眼。</p>
<p> 他似乎真的是被骗过去了，眼底又慢慢浮起了笑意。</p>
<p> “我没养过这些东西，我可能会养不好。”季楚宴很诚实地承认。</p>
<p> 尽管如此，他还是伸手将盆栽从苏恬手里接过去，微凉的手蹭过她的手心，像羽毛掠过一样，触感带着细碎的酥痒。</p>
<p> 苏恬手上一轻，看向他，发现他的注意力依旧还停留在她拿盆栽的那只手上。</p>
<p> “手背的烫伤痊愈了吗”</p>
<p> 苏恬愣了两秒，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并且顺带想起了大半个月前，季楚宴给她细心涂药的那个夜晚。</p>
<p> 上完药不算，还要上她。</p>
<p> 一想到这，苏恬就觉得莫名有点口干舌燥。</p>
<p> 她红着脸，清了清嗓子：“咳……这都多久了，早就好了。”</p>
<p> 闻言，季楚宴轻轻点头，捧着那盆多肉便往前走，苏恬也捂着包包跟在他身后。</p>
<p> 一直进到电梯里，苏恬都心不在焉的。</p>
<p> 她满心盼望季楚宴能赶紧回家，千万别注意到她裙摆上的污渍。</p>
<p> 然而，电梯缓慢上升的途中，季楚宴也没有放过她，又重新开口：“你不好奇我给你带的礼物是什么吗”</p>
<p> 听到苏恬耳朵里，这语气怎么还颇有几分幽怨</p>
<p> 于是她只能硬着头皮附和：“好奇……当然好奇……”</p>
<p> 比起礼物，苏恬现在更关心的其实是能否让她赶紧回家洗澡换衣服。</p>
<p> 但她又不好说实话，只能假笑。</p>
<p> 季楚宴却很受用，挑挑眉，桃花眼里盛满笑意，说出的话却让苏恬很想吐血。</p>
<p> 他说：“礼物我放在家里，过来拿吧。”</p>
<p> “……”</p>
<p> 苏恬沉默了。</p>
<p> 季楚宴大概是把她的假笑理解成了一种迫不及待的兴奋。</p>
<p> 她过去为季楚宴总结了几个优点，一则很好看，二则很“年轻”，如今或许应该再加一点——</p>
<p> 三则很好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