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我的桌面上，摆着一份详尽的天下集团的资料。</p>
<p>　　我一边翻阅着，眉头紧锁，投入了思索当中。</p>
<p>　　不出我的所料，罗钦并没有出现在天下集团的股东名单里，当然，有可能他是通过一些人头掌握了一部分的股份。</p>
<p>　　宋维柯握有天下集团35%的股份，是无可争议的第一大股东兼董事长，其余的股份就很分散，一些知名导演、明星、富商和机构，手上都有百分之几到十几不等的份额。</p>
<p>　　目前宋维柯对董事会有绝对的掌控权，也就是说，至少在现阶段，他对整个天下集团是如臂使指，指哪打哪，这对我是一个不好的因素。</p>
<p>　　我注意到天下集团的全资子公司天下广告的总经理名叫任思瑶。</p>
<p>　　这个名字很耳熟，我想了半晌，终于想了起来，那日在宋维柯H市的别墅里，我从罗钦口里听到过这个名字。</p>
<p>　　据宋维柯讲，这个任思瑶的美色可以跟崔真真相提并论，不知道她跟罗钦的关系如何？</p>
<p>　　会否是他的情人？</p>
<p>　　不管怎样，身为广告公司的总经理，她对宋维柯牺牲广告公司的业绩，大打价格战的做法，应该不无微词。</p>
<p>　　这或许是可以做文章的一个切入点。</p>
<p>　　我的食指有规律地在大班桌上敲打着，又翻看起天下集团第二季度的财务报表。</p>
<p>　　整个季度的净利润只有一亿出点头，完全与近百亿的市值不相匹配。</p>
<p>　　天下集团的说辞是暑期档和贺岁档是两个票房最旺的档期，而这两个档期基本上都在下半年，所以预计下半年的盈利至少会比上半年翻一番。</p>
<p>　　而纵观天下集团各个业务版块，电影票房对天下集团营收的贡献达到了70%，电视剧版块的收入占15%左右，广告版块又占10%左右，其他的是艺人经纪等方面的收益。</p>
<p>　　我点燃了一根香烟，闭上眼睛，重新理一遍脑海里的信息。</p>
<p>　　是了，对电影版块的严重依赖，是天下集团最大的软肋。</p>
<p>　　而电影业的最大弊病又是不稳定，一部卖座的大片像《阿凡达》这样的，可以让电影公司赚个盆满钵满，然而一部投资巨大却票房惨淡的烂片又可以让电影公司亏得一塌糊涂，好莱坞几大老牌电影公司相继倒闭，跟这个不稳定性脱不了关系。</p>
<p>　　想通了这一节，我终于露出了笑容。</p>
<p>　　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p>
<p>　　宋维柯企图用价格战打垮娇兰广告，我又何妨釜底抽薪，直接攻击他最大的软肋？</p>
<p>　　刚刚获得我注资十亿现金的娇兰广告哪怕不赚钱也可以继续生存十年八年，而对于宋维柯而言，如果一年到头上市公司的业绩很惨淡，他这个董事长的位子还能不能坐得安稳？</p>
<p>　　墙倒众人推，股价崩盘起来是很恐怖的，到时候的天下集团会否沦为一块大肥肉，人见人抢？</p>
<p>　　至于罗钦方面，我对天下集团的反击主要是在公开市场层面，他能出手相助宋维柯的机会比较有限，我倒是要提防他从其他点面对我或我身边的人使坏。</p>
<p>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伸了一个懒腰，看向坐在对面的小终结者安可儿，蓦然发现这妮子在怔怔的看着我发呆，见我转脸看向她，她忙不迭的低下了头，一抹淡淡的红晕却爬上了她的稚美脸庞。</p>
<p>　　“Angela，江若琳那边的情况怎样了？上次去LVMH裴总那边，有没有好消息？”我心里一动，问道。</p>
<p>　　“她现在正在录制第一张专辑，进展还比较顺利。至于裴总那边，还没有什么消息传来，黄诗韵说，是否拜托你去过问一下？”</p>
<p>　　闻言我苦笑起来。玉儿这家伙，肯定是等着我亲自打电话给她呢。</p>
<p>　　“我知道了。”我抄起天下集团的资料，起身就走。</p>
<p>　　匆匆下到停车场，我赫然发现新晋品牌分析部经理姜萝的MINICOOP ER还挨着我的Q7停着。</p>
<p>　　上次跟陈默在这儿玩车震时，我把MINICOOP ER的车玻璃弄得一塌糊涂，还以为姜萝要远远躲着我停车了呢，这家伙，难道她毫不担心我再来那么一出？</p>
<p>　　我好笑地摇摇头，发动了Q7，出了庄园，往神话娱乐的总部而去。</p>
<p>　　“我找曹总。”在神话娱乐的总部大楼，我对美貌的前台小姐笑道。</p>
<p>　　“您是苏总是吧？曹总交代过了，请跟我来。”前台小姐礼貌地娇笑着，起身引路。</p>
<p>　　曹磊这小子这些年也学到了我的一些习性，逐渐转型为有品的色狼。</p>
<p>　　这不，连前台小姐都招个这么漂亮的，毫无疑问，神话娱乐就是这个花心大少的后花园。</p>
<p>　　不知道这个前台小姐被他吃到嘴里了没？</p>
<p>　　我惬意地看着前台小姐款款扭动的柔软腰肢和小巧挺翘的臀部，施施然地直趋曹磊的总裁办公室。</p>
<p>　　“曹总，苏总到了。”前台小姐敲响了厚实的木门。</p>
<p>　　不多时，一个倩丽女郎把门打开了，羞涩地朝我一笑，出门而去，我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走进了办公室。</p>
<p>　　“老三，来了？”曹磊从大班椅上站了起来，满不在乎的笑道。</p>
<p>　　“你小子，在办公室里白日宣淫？”我哈哈笑道。</p>
<p>　　“哪有，也就亲个嘴儿。我秘书。”曹磊怪笑道。</p>
<p>　　“先谈正事。”我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正色道，“江若琳是新的娇兰集团主打的新人，你好歹是娱乐公司的老总，不闻不问，那可不行。”</p>
<p>　　曹磊搔搔头：“我哪有不闻不问，我跟黄诗韵是保持密切沟通的。江若琳是你的人嘛，我总不好跟她接触太多，对吧？”说着，他嘿嘿一笑。</p>
<p>　　“公归公，私归私，避嫌也不能耽误了正事。”我没好气地说道，“再说了，她也不算是我的人，你当我是宋维柯吗？”</p>
<p>　　“好好。”曹磊举起了双手，“明白了，明白了。”</p>
<p>　　“天下集团的情况，你了解多少？”</p>
<p>　　“我跟宋维柯没有接触过，听一些导演、艺人说起，这个鸟人还是有几分个人魅力的，比较会笼络人心，方方面面的关系也打点得很好。”曹磊说道。</p>
<p>　　我把天下集团那份资料扔在桌上：“这是一些资料，你好好看看。知己知彼，打仗才有胜算。”</p>
<p>　　曹磊点点头，把资料拿了起来，略略翻了翻。</p>
<p>　　我说道：“根据我手上的资料，年底的贺岁档天下集团要上那部号称投资五亿的科幻大片《烈火焚城》，目标票房是十亿。你也知道，以中国电影的票房分账方式，天下集团只能拿到大概43%的票房分成，以这部电影来看，片头广告和植入广告大概能有一亿左右的收入，宋维柯是寄望于高票房和海外版权收入来实现盈利。假设海外版块能卖个两亿，那国内票房只要突破四亿，基本上就可以收支平衡了。宋维柯是希望靠这部片子赚个三四亿，一举扭转上半年收益疲软的态势。你也来想想，我们可以怎样给他捣点乱，让他竹篮打水，一场空？”</p>
<p>　　曹磊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扔给我一根香烟，自己点燃了一根，叼上了，重重的吸了一口，才说道：“老三，先说说你的想法。”</p>
<p>　　“到好莱坞去找找，有没有足以压过《烈火焚城》的大片，引进来，与《烈火焚城》争抢贺岁档的票房，你看如何？”</p>
<p>　　曹磊沉思了一会，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国内可以引进外国片子的公司没几家，而且华夏电影集团在《烈火焚城》这部片里也有投资，谁敢得罪这个巨无霸？”华夏电影集团是国字号的影业巨擘，所以曹磊有这么一说。</p>
<p>　　我不以为然的一笑：“华夏电影集团在这部片里才投了象征性的一千万，等于是九牛一毛，其余的全部是天下集团自己砸进去的钱。如果我们能给华夏电影集团十倍于此的回报，它会不会倒向我们？别忘了，天下集团现在冉冉向上的趋势，对华夏电影集团的老大地位已经构成了威胁，我不相信它对天下集团没有一点想法。”</p>
<p>　　“这话在理。”曹磊思索着说道，“拉上华夏电影集团来做这个事是最好不过了。这方面的关系，我去找找。另外，我也去打听打听天下集团里面是谁负责海外版权这块，看看能否做些文章。如果它的海外版权只能卖个几千万人民币，对宋维柯也是一个沉重的打击。”</p>
<p>　　“嗯。”我笑着点点头，“其实只要拖延海外版权谈判的时间就可以了。试想如果这部片子在国内票房很惨淡，国外的发行商又不是傻子，凭什么要付大价钱买这个版权？”</p>
<p>　　“哈哈，老三，你这招太毒了。宋维柯惹上了你，还真的有够头疼的。”</p>
<p>　　“只要这部片子惨淡收场，天下集团今年的业绩也好不到哪儿去，到时宋维柯就很难向股东交代。到那个时候，他还能不能掌控天下集团的董事会？”我意味深长的笑道。</p>
<p>　　“老三，莫非你倒想蛇吞象，入主天下集团？”曹磊怪笑道。</p>
<p>　　“也许吧，这样倒是一举两得，既解除了娇兰集团的危机，又沉重打击了宋维柯。”我笑笑，“不过，要成功做到也不容易，见机行事吧。”</p>
<p>　　离开了神话集团，我开车前往怀月会所。</p>
<p>　　撬走了顾怀月的摇钱树，又蒙她送了一瓶好药，不去感谢感谢她就说不过去了。</p>
<p>　　在路上我接到了大学同学欧阳晴的电话。</p>
<p>　　“苏捷，我升职了。”欧阳晴的声音很平静，好像在讲别人的事情一样。</p>
<p>　　“哦？好事啊，恭喜恭喜。”我笑道。</p>
<p>　　“我从市人事局调到了省组织部，任干部二处的副处长，级别也提成了副处。”</p>
<p>　　欧阳晴非但没有欣喜的情绪，反而叹了口气，“这种升官速度，简直可以用坐火箭来形容。”</p>
<p>　　“晴晴，难道你还嫌自己升得太快了？”我好笑道。</p>
<p>　　无可否认，亲昵的唤她“晴晴”，颇是让我有种异样的感受。</p>
<p>　　“坦白说，苏捷，是不是你帮我运作的？”</p>
<p>　　这家伙，还是不愿意凭关系得到升迁呢。</p>
<p>　　其实我也就是跟曹成钢略略提了一下，让他关照关照欧阳晴。</p>
<p>　　可能是曹成钢下面的人过于积极了，这不，才过了没多久，就给欧阳晴挪了这么一个实权的职位。</p>
<p>　　“晴晴，我只是在曹省长面前提过一下你是我的老同学，别的真没什么。以你原来的级别，调到组织部任副处长也是合情合理的升迁，你别多想了。我相信你能得到这个职位，组织上肯定是考察过，觉得你有资格、有能力才让你上位的。</p>
<p>　　怎么着，你没信心干好？那要不我去跟曹省长说，你不想升职？“</p>
<p>　　“你当这是过家家呢，想升就升，想不升就不升？”欧阳晴扑哧一笑，“算了，跟你也说不清楚，总之谢了。有空聚聚，我们家多多还记着你这个怪叔叔呢。”</p>
<p>　　我哈哈一笑，跟她道了别，挂了电话。</p>
<p>　　什么时候欧阳晴才能脱了这些书生意气呢？</p>
<p>　　在官场中，过于忠直的人无疑会被冷落、被排斥。</p>
<p>　　如果她能想明白这一点，她前面的路，必定一马平川。</p>
<p>　　拿着手机，我想起来江若琳的事情还需要跟裴玉沟通沟通，便拨起她的号码来。</p>
<p>　　“Justin，你终于想起来给我电话了吗？”裴玉软软的声音里不无一丝哀怨。</p>
<p>　　“玉儿，是我不对。”我嘿嘿笑道，“这个周五我有个Party要参加，周六我到香港去找你，你有空吗？”</p>
<p>　　“你要来吗？”裴玉雀跃起来，但旋即又遗憾的道，“不过周六我和先生要去参加一个公益活动，不知道有没有时间哎。”</p>
<p>　　“这样啊？”我也很遗憾。</p>
<p>　　只要听到裴玉这个美艳熟妇的柔美声线，我的欲望就不可抑制，恨不得马上能拥她入怀。</p>
<p>　　“不管了不管了，你还是来吧。”裴玉轻笑起来，“有句话说得好，时间就像女人的乳沟，挤挤总会有的。”</p>
<p>　　我坏笑道：“这句话用在你身上可不太恰当。不能再挤了，再挤就喘不过气了。”</p>
<p>　　“色狼！”裴玉啐了一口，语气里湿气弥漫起来。</p>
<p>　　“那我周六到了给你电话啦。”我笑道，就待收线。</p>
<p>　　“等等！”裴玉忽地想起了什么，“你先办好去意大利的签证吧，还有江若琳的。”</p>
<p>　　“哦？”我本来还准备到了香港再跟她详细聊聊江若琳的事情，听她这么一说，心里一动，“那个御用模特的事情，有眉目了？”</p>
<p>　　“嗯。但是结果如何，还是要靠你们自己。你来了我再跟你详谈吧。”</p>
<p>　　“好的。拜拜。”我心里一松。</p>
<p>　　虽然裴玉话里留了三分余地，但我知道以她的做事风格，她既然说有眉目，那这件事应该成算很大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