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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三三两两，球员们向球场走去，路上谈笑着，也许在憧憬，也许在盼望。</p>
<p> 对于被收购，他们就象在等待强奸的妇女，开始是害怕、恐惧，但等待良久后该发生的还不发生，又开始期望、希望早点发生，自己就可以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了，不至于遥遥无期一直担心。</p>
<p> 与猜想中相反，他们各怀目的，拖拖拉拉的集合后。</p>
<p> 没来，应该早就到的，新上任的总经理没来，应该是他最积极呀，他应该早早的到，等着他们整齐后，发表热情洋溢的讲话，许下若干条件，激励他们士气，争取打好下半程比赛，也许晚上还会找某些主力队员谈心，允下厚酬，结果空空的球场除了他们外，连个其他人的影子都没有。</p>
<p> 看着太阳都快半天高了，还没来。</p>
<p> 大家都沉不住气了，咋忽着要走，可没哪个敢带这个头。</p>
<p> 传来汽车轰鸣声，转角拐出几辆车，为首的牌照911的保时捷，后面跟两大军车。</p>
<p> 三辆车直接都开进球场，到中间停下来。</p>
<p> 队员们都望着，心里嘀咕，这总经理是要给我们个下马威还是准备给个惊喜呢？</p>
<p> 猜测间，下来两个人，熟悉的是方天，刚见过一面的是那胡总经理。</p>
<p> 方天拍拍手，示意他们过去。</p>
<p> “赵家林呢？”方天见围上来的人里没队长，就问。</p>
<p> “赵家林是助理教练，跟队回京了。”李蕾蕾说话有几分无奈。</p>
<p> 方天哦了声，说：“李蕾蕾，你先帮我整下队。”</p>
<p> 毕竟是军人出身，队列都很熟悉，一下就整齐了。</p>
<p> 方天给胡文使个颜色，胡文会意，招招手。</p>
<p> 军车的棚布掀起，下来二十多个穿黑色西装，梳大背头，带墨镜的大汉，车上还有几个不停的往下面扔东西。</p>
<p> 球员们仔细看发现居然是大家的行李，于是各个高声责问，不是被他们气势逼住，也许就要冲上来动手了。</p>
<p> 方天压下手掌，要他们稍安勿躁，口袋里翻出张纸说：“有点东西念给你们听，要是念到名字，对我纸上说的又没异议的话，就可以拧自己的东西回家去，联系别的球队也好，在家待业也好，从此你们与俱乐部再也没有一点关系了。”</p>
<p> 他的话音未落，有几个队员就脸色苍白的走出行列，甚至有人连行李都不拿就走。</p>
<p> 方天冷笑着说：“好走，不送。”</p>
<p> 再对对名单，皱着眉问：“我名单上还有一些人，剩下的你们是清白的，还是心怀侥幸呀？”</p>
<p> 队列里又有些队员脚步开始摇摆不定了。</p>
<p> “既然你们如此，我就只好一一来问了。”方天摊开写得密密麻麻的纸，说：“头痛哦，他的字迹这么潦草，你怎么没先找个人誊正一下？”</p>
<p> 胡文擦了把汗，说：“对不起，早上来得匆忙，没注意到，是我疏忽，是我疏忽。”</p>
<p> 方天也没追究，就一个一个开始报：“杨垒，对北京，一万五；对四川，一万；对深圳，四千。啧、啧、啧，才四千你也干呀。”</p>
<p> 杨垒红着脸从队列里走出来，默默地走到行李堆前，翻出个包就走。</p>
<p> “王波......”话还没说出口，王波就从队列里跳出来，吼：“凭什么你说我拿了钱，踢假球呀？就凭你手上拿的着擦屁股纸呀。”</p>
<p> 方天一笑，说：“纸到是擦屁股用的，不过拿来写你们的名字正好。”</p>
<p> 转过头对胡文说：“你带个人给他看看，是不是记错了人。”</p>
<p> 军车的后车门打开，一个熟悉的人坐在上面，方天大声问：“丘左，王波他说没拿钱，对吗？”</p>
<p> 丘左猛摇头，方天又故意问：“你摇头是说，他没拿对吗？”</p>
<p> 丘左沙哑着嗓子，大声说：“他拿了，对青岛，对山东，他都拿了一万，还是他比赛后跑到我宿舍里来要的钱呢？本来我不想给，但他答应以后一定照我说的做，我才给的钱。”</p>
<p> 王波脸色铁青，说句：“你血口喷人。”东西也不拿，就走，边走边仇恨的望着他们。</p>
<p> 胡文悄悄碰下方天，在手上做个抹的动作，方天摇头。</p>
<p> 方天一一数来，队里的人越来越少，完了再看二十五个人只留下六、七个。</p>
<p> 李蕾蕾苦笑一声，不等方天说话，背上包就走。</p>
<p> 方天急了，一把拦住他问：“为什么，难道你也打了假球，收了黑钱吗？”</p>
<p> 李蕾蕾指着队伍，说：“就留下这几个人，我不回去还能干什么？上场比赛要十一个人呀，你这么做有什么好处，队伍全都完了，俱乐部也完了，你就不能给他们个机会吗？他们也是一时糊涂呀，你们现在收购了球队，一切走上正轨后，他们会收手的。”</p>
<p> “狗会不吃屎？”胡文在一边冷笑，引来李蕾蕾的怒视。</p>
<p> 方天长叹，说：“还记得那晚我们聊通宵吗？你说你的梦想就是希望能率领中国队打进世界杯，甚至取得好的成绩。我笑你在做梦，你说只要努力，没有什么不可以做到的。难道你现在要放弃了？”</p>
<p> 李蕾蕾不语。</p>
<p> 方天再问：“你知道为什么这里只留下这几个人吗？”</p>
<p> 李蕾蕾看着这几个替补的替补，基本说得上是二线的队员，茫然问：“为什么？”</p>
<p> “是因为你，就是因为你知道他们在干这事，看着他们走向毁灭的道路，却不去制止，以至于越来越多的队员陷下这泥潭。”方天厉声呵斥。</p>
<p> 李蕾蕾一颤，说：“我阻止了，可是我阻止不了，连裴教练李领队他们都阻止不了，我有什么办法。”</p>
<p> “你所谓的阻止就是装伤，拒绝上场，让裴教练他们更加为难吗？”方天问，“你站出来说过吗？向新闻媒体，向广大支持你们的球迷说过吗？”</p>
<p> 李蕾蕾流着泪，放下包坐在地上。</p>
<p> “你要我怎么做？”他低低的问。</p>
<p> “留下来，你留下来帮我们，打造一只能称霸中国足坛，甚至世界足坛的强队。”方天的话说出来连自己也不相信，却让李蕾蕾振作起来，紧紧地握着方天和胡文的手，说：“好的，我答应你们。”</p>
<p> 胡文冷笑，真是个幼稚朋友。</p>
<p> 心底却更加佩服方天，那能把胡说八道一本正经说出来的本事。</p>
<p> 方天也佩服自己，真是很有做政客的天赋呀，以前怎么没发现。</p>
<p> 也许将来有机会可以找南坚交流下心得，他冷笑着想。</p>
<p> 送走胡文后，方天仰在汽车后坐的沙发上闭目养神，即没说停也没说目的地，王杰军只好漫无目的地乱开。</p>
<p> “伺候胡姐累吧？”方天没头没脑的问句。</p>
<p> 恩。</p>
<p> 促不及防的王杰军下意识的应到，出口就脸色苍白呐呐道：“方总，你怎么知道的。”</p>
<p> 方天没搭理他，昨天听王杰军把公司情况大致说过后，就知道办公室是没权限推荐人员安排的，宫青青是他主动要的，没问题，胡姐推王杰军就不对了，如果不是英姐安排的话，她为什么要冒这么大个干系呢？</p>
<p> 再联想起昨夜他一夜没归，早上六点才到别墅，如果是别有心机的话，不会这么露马脚的，随便想想答案就呼之欲出，王杰军是付出代价后，胡姐才如此冒险，也亏得是他什么都不懂，才让他们成功。</p>
<p> 他这么问也没什么别的意思，点醒一下，大家都好做。</p>
<p> “停下。”方天听到耳边的钟声，响亮清晰，应该是到钟楼下面了。</p>
<p> “再前面点，靠边，对，对，就在菜场前面停下。”方天说。</p>
<p> 这里就是张兰砸钱的地方吧。</p>
<p> 方天踱过去，一丝丝在地上找着，仿佛想寻出那一元、两元的零钞。</p>
<p> “你在找什么？大球星。”张兰大方地笑问。</p>
<p> 方天尴尬地摸着脑袋说：“看还有钱拣不？”</p>
<p> “进去坐会吧。”张兰在前面带路，方天蹑蹑地跟着，发现大伙都憨厚地笑着，甚至还有人和他打招呼。</p>
<p> “王哥，来客了。”张兰甜甜地喊着。</p>
<p> 王麻子抬头看见是方天，憨厚地笑着，放下割肉的刀，在围裙后擦了两把，说：“稀客，稀客呀。”</p>
<p> 热情的伸出手，紧紧的握住他，说：“谢谢，谢谢天哥了。兰兰还不装糖。”</p>
<p> 方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见张兰满脸羞红捶了他一下，恍然大悟说：“是喜糖，你们俩......”</p>
<p> “有空吗？一起喝两杯，兰兰去买点卤猪头肉，再拿瓶邵夫子来。”王麻子满脸喜气。</p>
<p> “什么时候结的？”见王麻子还摇头，方天再问：“定好日子了吗？”</p>
<p> “就再下个礼拜天。”</p>
<p> “一定来贺，一定来贺。”</p>
<p> “那个，你还是别来算了，有这个心就可以了。”</p>
<p> 方天尴尬，无语。</p>
<p> 眼前闪过道人影，白白胖胖不正是那甘蔗砸人的胖妞吗？</p>
<p> 正乐着，跟在她身后那干瘦的中年人，让他嘴角咧到一半就无法继续下去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