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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苏冠宁人长得秀气典雅，气质又好，看起来就是个温柔才女，说的话很容易被信服。</p>
<p> 她浅浅一笑，端庄优雅的与魏母打招呼。</p>
<p> “伯蒨在吗？”连嗓音都温和，毫无攻击性。</p>
<p> “她在房间里。”魏母指着房间方向。“我叫她出来。”魏母转头高喊，“魏伯倩，妳老师来了。”</p>
<p> “嗨，老师。”站在沙发旁边的伯耘朝苏冠宁打招呼。</p>
<p> 伯耘高三的国文老师是苏冠宁，两人是熟识的。</p>
<p> “伯耘，好久不见，在A大如何？”</p>
<p> “还行。”伯耘点了下头。</p>
<p> “老师进来坐吧。”</p>
<p> 魏母请老师入内坐下，倒了杯麦茶过来。</p>
<p> “请问伯蒨在校发生了甚么事吗？”魏母有些紧张的问。</p>
<p> “我哪有发生甚么事？”从房间出来的伯蒨没好气的坐来母亲沙发的扶手上。</p>
<p> “没人问妳。”魏母拍了一下女儿的大腿。</p>
<p> “那我就开门见山了。”苏冠宁挺直了背脊，上身略往魏母方向前倾，“不知伯蒨妈妈最近是否有注意伯蒨的功课？”</p>
<p> 伯蒨微蹙着不解的眉，不懂她一向良好的功课怎会让苏冠宁找到借题发挥的点。</p>
<p> “我只看段考的名次。”</p>
<p> “段考是平日小考的累积，”苏冠宁正色道，“伯蒨最近的小考有多次出现不及格。”</p>
<p> “不及格？”魏母瞠目，“魏伯蒨，妳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会有不及格的分数！”</p>
<p> “我哪有不及格！”伯蒨冤枉的嚷，“我国文成绩从没有低于九十五分。”</p>
<p> “国文成绩的确是不错，问题出在其它科目。”</p>
<p> 早有准备的苏冠宁拿出一张单子，上头赫然是这学期的数学小考分数列表，其中不及格的地方被她用红笔特意圈起来。</p>
<p> “妳数学考不及格？”魏母生气地拍打女儿大腿，“还跟我承诺可以考前三名，都不及格了还考甚么前三名？”</p>
<p> “我不是……吼，妈，妳小力一点，妳手不会痛喔？”伯蒨躲着母亲的攻击。</p>
<p> “打在儿身，痛在娘心！”魏母痛斥。</p>
<p> “我有调查出伯蒨成绩下滑的原因。”苏冠宁提高音调，好让众人的注意力重新回到她身上。</p>
<p> “是甚么原因？”</p>
<p> 魏母如苏冠宁所愿上钩。</p>
<p> 苏冠宁装出失望的样子，摇头叹息道，“伯蒨跟数学老师唐煜书有不正常的往来，年轻女孩子一旦恋爱，就会影响课业，加上学校是不准老师跟学生恋爱的，再这样下去，我怕伯蒨会被退学，才特地过来叮咛伯蒨妈妈，要好好注意她，不要让她一错再错。”</p>
<p> 苏冠宁说得句句在理，谁也看不出她的私心，除了伯蒨。</p>
<p> “我才没有影响课业，那个分数……那个分数是我故意考不及格的。”</p>
<p> “谁会故意考不及格？”魏母怒道，“我们的协议不算了，不准妳再跟那个唐煜书往来。”</p>
<p> “妈！妳怎么可以这样出尔反尔？”伯蒨不平的嚷。</p>
<p> “我们的协议是建立在功课只能进步不能退步的条件上，妳跟唐老师谈恋爱，谈到成绩不及格，最好我会答应你们往来！”</p>
<p> 一旁的苏冠宁看母女俩唇枪舌剑，心知目的已经达成，嘴角控制不住的轻扬得意。</p>
<p> 伯耘瞟了眼苏冠宁嘴角的笑纹，走上前来，拿起那张成绩单，从头到尾瞄过一遍，心上了然。</p>
<p> “这是情书。”伯耘淡声道。</p>
<p> “甚么情书？”还在瞪女儿的魏母转过头来。</p>
<p> “妈，妳看伯蒨之前的分数，跟这几次小考落差极大，而且不及格的分数刚刚好都是59，这是伯蒨写给唐老师的59分情书，因为学校有规定，只要考试不及格，就得由专任老师课后辅导。”</p>
<p> 伯耘盯着妹妹，似笑非笑，“妳故意的。”</p>
<p> 真是知我者，老哥也！</p>
<p> “哥，你好聪明。”伯蒨冲上前想抱住伯耘，被伯耘一脚踹开。</p>
<p> “唉唷！”伯蒨躺在地上装柔弱，“哥欺负我，呜呜呜……”</p>
<p> “伯耘，你这太脑补了。”苏冠宁笑容有些僵，“哪有可能可以故意考不及格的？”</p>
<p> “我跟我妹可以。”伯耘嘴角不屑一撇，“不信的话，魏伯蒨，妳这次期末考全部给我考九十九，不准一百，也不准九十八。”</p>
<p> “怎么可能……”苏冠宁花容已经有些失色了。</p>
<p> 怎么可能强到连分数都可以操控？</p>
<p> “不行啦！”伯蒨抗议，“这样可能会考第一名耶，妈说我只要考第三名就好了。”</p>
<p> 而且一旦考上第一名，就得跟伯耘一直维持下去，成为学校知名的学霸，她不喜欢这样引人注目啦！</p>
<p> 一个人如果太完美是很容易遭人讨厌的，她想要一个快乐平和的高中生活啊。</p>
<p> 伯蒨自我感觉良好的想着。</p>
<p> “没有九十九分，妳跟妈的协议我也不会承认。”伯耘踏到妹妹的脚前，低头俯视，“妳不会想与我为敌的。”</p>
<p> 伯蒨唇角扭曲。</p>
<p> “哥，不要这样……”她觉得自己像被眼镜蛇盯上的可怜小兔子。</p>
<p> “苏老师，伯蒨的事妳就不用担心了。”伯耘的笑容里不见真诚，“我妹妹的事我会管着的。”</p>
<p> “可是她跟老师来往这是不被允许的！”</p>
<p> “那就转学去一个允许的学校吧。”伯耘不以为意道，“我相信很多学校会想要招收将来的A大法律系榜首的学生的。”</p>
<p> 而S高中也不可能放掉伯蒨的，更何况只是师生恋的小事。</p>
<p> 唐煜书下学期就要回A大任教了，伯耘不相信母校的校长、教务长等会想在此大作文章。</p>
<p> 学校是个小型社会，大部分的师长都想息事宁人，待得越久的越讨厌麻烦事，最好是安安稳稳做到退休，不会有人想随苏冠宁起舞的。</p>
<p> 苏冠宁握着提包的手在发颤，指节泛白，“其、其它的学校师资可比不上S高中。”</p>
<p> “有我在呢。”伯耘轻笑，“苏老师，妳有我厉害吗？”</p>
<p> 苏冠宁小脸发白，没忘记有次伯耘在课堂上出了一道难题让她在台上丢脸难堪的事。</p>
<p> “既然……既然你们这样放纵自己的女儿，那就算我多管闲事吧。”苏冠宁愠怒起身，“告辞了。”</p>
<p> “苏老师，”伯耘突然叫住她，“谢谢妳的关心，还请妳多照顾我妹妹，我会特别注意她的国文分数的。”</p>
<p> 言下之意就是——</p>
<p> 若敢在国文分数动手脚，就走着瞧。</p>
<p> 这是一句妥妥的威胁。</p>
<p> 苏冠宁转头怒瞪伯耘一眼，甩门走人。</p>
<p> “哥！”伯蒨感动万分的抱着老哥，“感谢您。”</p>
<p> “少来！”伯蒨嫌烦的将妹妹推开，“我没有放过妳喔，一要考99分，二把唐煜书带来给我看。”</p>
<p> 他只是不喜欢有人侵门踏户来欺负他家的人。</p>
<p> 伯蒨是他妹妹，他怎么可能胳膊往外弯，跟苏老师沆瀣一气指责！</p>
<p> 更何况不过就是个师生恋，跟他诱拐国中生来比，根本算不得甚么。</p>
<p> “随便啦，我好爱你。”</p>
<p> “走开！滚！”</p>
<p> “哥，让我亲一下。”伯蒨的嘴往伯耘脸上凑。</p>
<p> “滚蛋，要读法律系的口才还这么烂。”伯耘踹开黏上来的妹妹。</p>
<p> “我要亲！我要亲！”伯蒨追着哥哥满屋跑。</p>
<p> 还待在客厅的魏母看着伯蒨的数学考试成绩，又好气又好笑地摇头。</p>
<p> 59分的情书。</p>
<p> 真没想到她儿子这么浪漫，这种东西也想得出来。</p>
<p> 这点到底是像谁啊？</p>
<p> 脑海中突然浮现老公的脸庞……</p>
<p> 魏母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