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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第二天我带着她们俩去商场随便买了点东西，出来一趟空手回去太不厚道。</p>
<p> 晚上赶到车站，满场黑压压的一片脑袋，当我听到一堆打工回家的人说着我熟悉的家乡话的时候我心里狠狠满足了一下，虽然半年了，但听到熟悉的老家话，心里真是特别高兴，我走上前问一个大高个：“大哥，是平邑的不。”</p>
<p> 大高个转过头来：“是，伙计平邑的？”</p>
<p> “恩，几点走？”</p>
<p> “一霎就走，一霎就走”（注：一霎就是一会的意思，老家话。）</p>
<p> “噢，一霎是几分钟，上次一霎霎了我两个多小时。”</p>
<p> “一霎就走，一霎就走。”</p>
<p> “……”</p>
<p> 随后我们坐在椅子上等了半个小时上了车，上车时候的阵势不比挤公交车</p>
<p> 差多少，我应用到了足球场上的各种姿势犯规动作：使绊子、掐大</p>
<p> 腿、搂腰、抱脖子、肩头顶、屁蹲踹，终于抢了仨座，过年回家真他娘太不容易了。</p>
<p> 秦楚和盈盈几乎是在车前愣着看完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当看到我满头大汗的冲他们挥手的时候她们俩才反应过来上车，这种抢车座的事情女孩是基本完不成的，身体技术经验都不到位，很容易深陷人海不能自拔。</p>
<p> 上车后盈盈对我竖起大拇指：“章清，你不练摔跤可惜了，刚才你给挤下车的不下五个。”</p>
<p> “我不拼命咱就得站八个小时！”我没好气的对盈盈说，干这事虽然是寒碜了点，但是计划生育压力所迫，我没有能力对抗。</p>
<p> 长途的卧铺跟火车的卧铺有点不同，各有所长所短，火车上的卧铺平稳些，不会激动的转弯，只不过轰轰的车轮声影响了不少人，大巴的卧铺噪音小点，但时不时的减速或者拐弯，要是路上碰到个猴子小鸡啥的还要急刹车，没准你正躺着呢，一下就坐起来了，综合来讲，还是火车舒服点，火车就如同妓女，上的人多，行事稳重但噪音太重。</p>
<p> 我有个最大的优点就是不懂什么叫失眠，无论什么状态下我都能安然入睡，刚上车时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在大声聊天，过年回家是他们最开心的事，我不反感，相反，听到熟悉的乡音我很亲切，听着他们讨论这一年的辛苦经历，痛苦或开心的事，我的心里也美滋滋的，听着乡音入睡，做了十来个梦后醒了，一看手机才两点，起身看看旁边，盈盈睡的正酣，秦楚则是看着窗外不知道在琢磨什么，我伸手拍拍秦楚：“没睡？”</p>
<p> 秦楚转过头来，不明亮的灯下我看到她的微笑：“恩，睡不着，看看外头。”</p>
<p>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跟我一起还用掩饰么。”</p>
<p> 她苦笑了一下：“过年都没地过，我不知道这算是什么样的命运。”</p>
<p> “这不是有地过了么，别多想了，我家就是你家，有酒一起喝，有肉一起啃，你要是嘴大你就跟我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可惜这基本不可能了。”</p>
<p> 秦楚听闻我话笑了，“每次听你说几句话心里都特别平静，那我也躺会吧，晚安，清。”</p>
<p> 听到她说出清，我的心里没来由的颤了一下，随之心如止水，看到月光透过玻璃落在她倾城的容颜之上，我呆呆的看了半天，不是只有脱光衣服的女人才算艺术品。</p>
<p> 迷迷糊糊我感到有人在掐我大腿，起身刚要大骂，一看是盈盈，气消了不少：“你大晚上的不睡觉掐我腿干啥？”</p>
<p> “你瞪着你的大眼看看现在几点了”盈盈鼓着小嘴气冲冲的对我说。</p>
<p> 我一看时间，都六点了，那也就是到家了？</p>
<p> 外面还黑着，我起身一看，整个车上都空了，就剩下我们三人，司机在那一个劲的按喇叭：“伙计，你到底想干么啊，你还想接着回北京？”</p>
<p> 我跳下床，秦楚在床边坐着静静的看着我，我摸摸脑袋正要说话，突然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响起：“小清在不在车上？”</p>
<p> 正是我力推千斤的老爹，我一激动就喊出来一句：“我草，爸。”</p>
<p> 我爸探出头来：“小子你长能耐了吧，敢跟我这么说话。”说完掳起袖子向我走来，我从小是挨打长大的，不过我爸基本上是不动手的，打过我的几次我都记得，一般我挨揍都是我妈掌的扫把，我妈气急了都是没头没脸的冲我招呼，我爸通常都是在旁边指挥：“你别打脑袋，往下，往下，不对，再往左，打那回头对腰不好，又打错了，你起开，我来！看着点。”</p>
<p> 第一次这么久不见爸妈，我爸撸着袖子走过来时候我看到他平日稳重的脸上挂着无数微笑，走到我身前重重拍了我一下：“快到家了还不下车，滚下去。”</p>
<p> 我摸着被他拍疼的肩膀：“咱不带这样的。”</p>
<p> “叔你都不理我。”盈盈在旁边撅着小嘴冲我爸嘟囔道。</p>
<p> “盈盈，呵呵，半年不见长大了，叔这不是先教训这小子么，他欺负你没这半年？”</p>
<p> “嗯嗯，该打，他老欺负我来着。”盈盈一脸狡黠看着我。</p>
<p> 这时我想起秦楚，还没等我介绍，秦楚站起身来对我爸笑道：“叔叔好。”</p>
<p> 我爸扭头看到秦楚的那一刻愣了一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