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师兄，你放开我！”梦中“闵柔”一脸焦急地说道，“云儿本就重伤未愈，若是稍有不慎，只怕有性命之危！”</p>
<p>　　“师妹，坚儿心里还是念着芳姑的养育之恩。若是杀了她，只怕坚儿这辈子都会心中不安。”</p>
<p>　　石清看着妻子，眼中神色复杂，“而且刚才她的话虽然是胡说，但你和云儿到底不是亲生母子，云儿对你的事又如此心急，瓜田李下，难免惹人闲话，还是我上去吧。”</p>
<p>　　梦中“闵柔”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脸色顿时变得无比苍白，她红唇颤抖，欲言又止，泪水猛地涌出眼眶。</p>
<p>　　石清没有再多说，拔剑向三人冲了过去，口中大喊道：“云儿，手下留情！”</p>
<p>　　梦中“闵柔”蹲下身子将之前脱手掉落的宝剑捡了起来，眼泪一滴滴落在地上。</p>
<p>　　她看着那把吹毛断发的宝剑，喃喃道：“说什么‘冰雪神剑’，真是笑话！”</p>
<p>　　旁观的闵柔却不像梦中的她那么伤心，反而在看到丈夫的眼神时感觉有点心虚。</p>
<p>　　之前在帮聂云喂饭时的热吻，让她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心如鹿撞。</p>
<p>　　虽然只是权宜之计，但心中的感觉让闵柔无法欺骗自己——她对聂云，的确有些心动。</p>
<p>　　但一想到刚才石清对自己的那番评价，她心中又是一酸，暗道：“我在你眼里处处不如梅芳姑，但在云儿眼里却是美丽贤淑的‘冰雪神剑’，既然你不珍惜我，我就……我就……我就偏要对云儿好！”</p>
<p>　　闵柔想起自己每次面对聂云时心中的悸动，脸上便不自觉地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至于怎么个对聂云好，她没有细想，也不敢细想……</p>
<p>　　这时，她听到聂云那充满愤怒的声音：“父亲，你快让开！”</p>
<p>　　她和梦中的自己同时抬眼望去，只见聂云因为不好还击，被石清和石中坚逼得连连后退，那梅芳姑也一反之前的颓势，拳出如风，如狂风骤雨般向聂云袭来。</p>
<p>　　她一边出招一边对着梦中“闵柔”得意地说道：“姓闵的，你的小情郎快不行了，你还不赶紧拔剑相助！”语气里满是得意。</p>
<p>　　梦中“闵柔”眼中含泪，娇躯微颤，面色苍白，一言不发。</p>
<p>　　聂云闻言，大喝道：“你嘴里刚吃完屎么，这么臭！”</p>
<p>　　梅芳姑脸色铁青，不再说话只是出招越发凌厉。</p>
<p>　　聂云几次想要反击，都被石清和石中坚挡住，急得怒吼连连。</p>
<p>　　旁观的闵柔看得心急如焚，心中暗骂：“石清啊石清，云儿为玉儿报仇，你居然要护着这个贱人。还有坚儿，娘真是白疼你了！”</p>
<p>　　她转头看着梦中的自己，心中又生起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无奈。只是虽然她焦急万分，但也只能看着聂云渐渐落入下风。</p>
<p>　　石清见此情形，出手也是缓了一些，开口劝道：“云儿，梅芳姑毕竟养育坚儿十几年，你若是杀了他，只怕坚儿会痛苦一生啊！”</p>
<p>　　石中坚也劝道：“大哥，我求你了，放了我妈妈吧！”</p>
<p>　　聂云却是一言不发，只是将手中的剑舞得密不透风，水泼不进，苦苦支撑。</p>
<p>　　几招之后，他因为躲避冲上来的石中坚，被梅芳姑一拳击在背上。聂云脸色一变，一口鲜血喷出。</p>
<p>　　他急忙向前窜出几步，然后转身望着三人，握剑的手微微颤抖，脸色越发苍白，几无半点血色。</p>
<p>　　梅芳姑还要上前，却被石清和石中坚双双拦住。</p>
<p>　　梅芳姑虽然恨不得将聂云力毙掌下，但看到石清父子的样子，只能悻悻收手。</p>
<p>　　不过她眼珠一转，转头对梦中“闵柔”喊道：“姓闵的，你的小情郎为你打到吐血，你还不过来看看？”</p>
<p>　　石清脸上划过一丝不满，大喝道：“芳姑，住口！”</p>
<p>　　梦中“闵柔”转头望着聂云，娇躯颤抖，泪如雨下，凄然道：“云儿，算了，总之……总之是我命苦，怨不得别人！”</p>
<p>　　聂云没有回答，眼中露出决绝之色，突然伸手在自己身上飞快地连点几下。</p>
<p>　　石清见状脸色一变，大喊道：“云儿，你不要命了！”他一边说一边朝聂云扑去，似乎想要阻止他接下来的行动。</p>
<p>　　聂云点完自己后，脸上显出一丝不正常的红润，只是眼神越发狠厉。</p>
<p>　　只见他身子一晃，瞬间躲过扑上来的石清来到梅芳姑身前，不等她反应过来就是抬手一剑。</p>
<p>　　“不！”</p>
<p>　　石中坚连忙出手阻挡，但聂云一击得手后马上又是脚下连点，人已经到了梅芳姑身后。</p>
<p>　　他这一下速度奇快无比，远远超过他平时的水平。</p>
<p>　　“难道……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用秘法激发潜力？那云儿岂不是……”闵柔心头一紧连忙望向聂云。</p>
<p>　　只见他转过身子，剑尖指地，一串血珠慢慢从剑上滴落。</p>
<p>　　梅芳姑双手摸着脖子，口中发出“嗬嗬”声响，脖子上出现了一道细细的血痕。那血痕渐渐扩大，鲜血不断渗出。</p>
<p>　　她两眼直直地望着前方，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却已经失去了说话的力气，身子晃了几下，倒在了石中坚怀里。</p>
<p>　　石中坚望着怀中的梅芳姑尸体，像是被吓傻了，一时间一动不动。</p>
<p>　　石清叹了口气，对聂云道：“云儿，你这又是何苦！上次你对谢烟客就是用这种方法，弄得自己元气大伤。如今伤势未愈又来一次，岂不是雪上加霜！”</p>
<p>　　梦中“闵柔”也愣住了，她连忙冲上前扶住聂云，眼泪如珠串断线般不断落下，哭道：“云儿，你……你为什么这么傻？”</p>
<p>　　聂云看着死去的梅芳姑，冷声道：“此人与母亲有血海深仇，又满口污言秽语辱骂母亲，我岂能饶她！让她这般死法，已经是便宜她了！”</p>
<p>　　他正说着，突然脸上红润瞬间退去，霎时间变得苍白无比，跟着身子一晃，向前倒去。</p>
<p>　　旁观的闵柔正急得团团转时，突然感觉一阵吸力传来，然后眼前一花，就看到聂云那双眼睛直直地望着她。</p>
<p>　　闵柔这才发现，她竟然被吸进了梦中自己的身体里，两者合二为一，而聂云就倒在她怀里。</p>
<p>　　她连忙将聂云搂紧，急切地说道：“云儿，你现在觉得怎么样？”</p>
<p>　　聂云摇摇头，望着闵柔的一双眼睛亮如繁星。</p>
<p>　　他轻声道：“母亲……娘，云儿……云儿有几句话要告诉你……”</p>
<p>　　“不要说话了，我这就帮你疗伤！”闵柔心疼地望着他嘴角流出的鲜血，感觉自己的心像刀割一样疼。她伸手轻抚着聂云的脸，泪水簌簌而下。</p>
<p>　　聂云摇摇头，转头看看正在安慰石中坚的石清，低声道：“娘，当年在回雁楼第一次看到你，你身着一身白衣，就像仙女下凡。从那之后，我心中一直对你念念不忘，只是压在心里不曾表露。”</p>
<p>　　闵柔心中一惊，一双美眸瞬间睁大，她结结巴巴地说道：“云儿，你……胡说什么？”</p>
<p>　　聂云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自嘲道：“其实梅芳姑刚才有句话没骂错，我……我心里的确一直想……想抱抱你，亲亲你，不是以义子的身份，而是以男人的身份。所以我当时那么生气，其实是……其实是我心中有愧，感觉对不起你！”</p>
<p>　　闵柔心中越发震惊，但却也有一丝羞涩欣喜涌上心头。她檀口微张，想要说点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p>
<p>　　聂云吃力地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黄色缎包，打开取出一对玉镯，拉过闵柔的手，将玉镯给她戴在腕上，笑着说道：“这是我很早以前想要送给你的，只是怕你不收，所以一直不敢送出。你的腕子又白又细，戴上它真漂亮！”</p>
<p>　　那对玉镯温润晶莹，色泽碧绿，甚是好看。</p>
<p>　　闵柔平时很喜欢首饰打扮，一眼就看出这对玉镯是稀世难得的极品。</p>
<p>　　她正想脱下来，却被聂云紧紧拉着她的手。</p>
<p>　　闵柔羞得脸通红，但感觉到聂云那冰凉的双手后心中又是一酸，便停止了挣扎，柔声道：“云儿，我不脱下来你放心！”</p>
<p>　　聂云没有说话，只是痴痴地望着她，深邃的眸子里闪动着如火的爱意，看得闵柔越发羞涩，红晕布满双颊。</p>
<p>　　突然聂云一声闷哼，嘴角再次渗出一丝鲜血。</p>
<p>　　闵柔慌了手脚，急道：“云儿，你怎么了？”</p>
<p>　　聂云惨笑道：“没什么，这样也好，早死早投胎，说不能下辈子能早点到你身边，这样就不用像这辈子一样眼睁睁看着你和父亲两人夫妻情深，心里备受折磨，却偏偏要装得若无其事，做个孝顺的好儿子！”</p>
<p>　　“云儿……”闵柔眼圈一红，想到聂云每每在自己和丈夫面前孝顺有加的样子，心中这才明白他当时那灿烂笑容的背后隐藏着怎样的痛苦。</p>
<p>　　“娘，你……你……你能……能亲我一下么？”聂云说话渐渐吃力起来，似乎下一刻就会断气似的。</p>
<p>　　“这……”闵柔迟疑了，虽然她心里已经被深深感动，但从小到大的道德约束始终让她心有顾忌。</p>
<p>　　“师妹，云儿怎么样了？”这时，石清的声音传了过来，打断了她纷乱的思绪。</p>
<p>　　“啊……云儿伤得很厉害，师兄，你快过来！”闵柔回头喊了一声，再转头时却看见聂云那双充满遗憾的眼睛。</p>
<p>　　“娘，你好美！云儿爱你！”聂云再次深深地望了闵柔一眼，像是要把她刻到脑子里，然后眼皮慢慢合上，气息全无。</p>
<p>　　“云儿……云儿，你醒醒，我答应你，云儿！”闵柔心中大恸，拼命地喊叫着，小嘴疯狂地吻上了聂云的嘴唇，带着无限的悔恨。</p>
<p>　　此时她已经顾不得身后的石清和石中坚父子俩，只是在心中责怪着自己的迟疑……</p>
<p>　　“云儿……云儿……不要离开我！”</p>
<p>　　********************</p>
<p>　　“夫人，您怎么了？”连续的拍门声和丫鬟的喊叫让闵柔醒了过来。</p>
<p>　　她泪流满面地向四周看去，好一会才缓过劲来。</p>
<p>　　“我……我这是又做梦了？”闵柔摸着湿漉漉的脸，心中那股悲痛悔恨的情绪似乎依然萦绕于心，久久难以散去。</p>
<p>　　“夫人，您没事吧？”丫鬟的声音再次响起。</p>
<p>　　“没事，我做噩梦了！”闵柔应了一声，让丫鬟去休息，然后起身来到聂云床边。</p>
<p>　　聂云依然昏迷不醒，苍白的脸就像她梦里看到的那样，让人心疼。</p>
<p>　　闵柔心中倍感茫然，一时间竟有种庄周梦蝶之感。</p>
<p>　　她坐到床边轻叹一声，伸手抚摸着聂云的脸颊，想着刚才梦里他对自己表白的情景。</p>
<p>　　这次的表白比上次梦到的更加接近现实，也更加让闵柔心动。</p>
<p>　　这时，她忽然想到聂云在梦里给她戴上的镯子。</p>
<p>　　闵柔下意识地往手腕上看去，当然此时那双皓腕空空如也。</p>
<p>　　“真是的，居然把梦里的事情当真！”</p>
<p>　　闵柔苦笑着摇摇头，刚要起身离开，突然心中冒出一个念头：“不如看看云儿的行李，也许……也许那对镯子真的在呢！”</p>
<p>　　这个念头一出来，便如春天的野草一样在她心里生根发芽，迅速成长，再也挥之不去。</p>
<p>　　她看了聂云一眼，然后起身来到他的行李跟前，颤抖着伸出双手，慢慢解开包袱。</p>
<p>　　此时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寻找什么，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希望找到还是不希望找到。</p>
<p>　　包袱里是聂云的换洗衣服，一件件被叠得很整齐。闵柔将衣服逐一解开翻找，却始终找不到梦里那对碧绿润泽的玉镯。</p>
<p>　　“唉……我真是糊涂了，梦里的事怎么能当真呢！”闵柔自嘲地一笑，拿起最后一件衣服，但她已经不抱希望了。</p>
<p>　　“啪！”随着一声脆响，一个东西从衣服里掉了出来。</p>
<p>　　闵柔低头一看，美眸瞬间睁大，一张俏脸上满是震惊之色。</p>
<p>　　只见一个黄色缎包静静地躺在那里，和梦中出现的那个一模一样。</p>
<p>　　在这一瞬间，闵柔的呼吸几乎都停止了，她感觉全身的血液全部涌上头顶，让她感觉一阵晕眩。</p>
<p>　　她盯着缎包一动不动，仿佛被点了穴一样。</p>
<p>　　过了好久，她才伸手过去，只是刚碰到缎包就像被火烧一样缩了回来。</p>
<p>　　闵柔喃喃道：“不可能的，这是巧合，这一定是巧合，云儿一向孝顺，怎么可能会对我……”</p>
<p>　　这时，聂云在梦里的话再次出现在她脑海里：这样就不用像这辈子一样眼睁睁看着你和父亲两人夫妻情深，心里备受折磨，却偏偏要装得若无其事，做个孝顺的好儿子！</p>
<p>　　闵柔咬着嘴唇，呼吸越来越急促，眼中闪动着挣扎。</p>
<p>　　最终，她还是伸手将那缎包拿起，慢慢伸手进去。</p>
<p>　　“天哪！”闵柔一声轻呼，浑身都开始发抖。她将手取了出来，手里是一对碧绿的玉镯……</p>
<p>　　********************</p>
<p>　　这天早上，石中坚刚被丫头服侍着吃过早饭，就看到闵柔走了进来。</p>
<p>　　“娘！”石中坚见到母亲，自然十分开心。</p>
<p>　　只是让他奇怪的是闵柔今天似乎有点情绪异常，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搂着他嘘寒问暖，只是勉强笑了一下。</p>
<p>　　“娘，你怎么了？”石中坚疑惑地问道。</p>
<p>　　闵柔没有回答，而是对旁边的丫鬟说道：“我和少爷有几句话要说，你们先下去吧！”</p>
<p>　　等丫鬟出去后，闵柔转头望着石中坚，眼神沉凝不动，神情极为严肃。</p>
<p>　　“娘……”石中坚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小声地喊道。</p>
<p>　　“坚儿，娘问你一个问题。”闵柔终于开口，只是声音有些干涩，石中坚这才发现母亲脸上满是疲惫，以乎昨晚没睡好。</p>
<p>　　“娘，你昨晚没休息好么？”石中坚关心地问道。</p>
<p>　　闵柔闻言心中一暖，对接下来的问答倒是有了几分信心。</p>
<p>　　她摇头笑道：“没事，刚换地方，有些不适应。坚儿，娘问你，若是知道杀害你二哥的幕后真凶，你待如何？”</p>
<p>　　石中坚闻言一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惊奇地问道：“娘那谢烟客不是已经死了么？”</p>
<p>　　闵柔摇头道：“我是说若是有人命令谢烟客来杀害你二哥，而你又知道她的名字，你会怎么做？”</p>
<p>　　石中坚生性善良，真诚宽厚从小到大从未经历过这种仇杀之事，一时间竟然不知怎么回答。</p>
<p>　　他张开大嘴，脸上满是迷惘。闵柔知道他的性格，于是又换了个说法：“若是娘要去杀这个人为你二哥报仇，你愿不愿意帮我？”</p>
<p>　　石中坚点头道：“我自然要和娘一起。”</p>
<p>　　闵柔又问道：“若是……若是那个幕后真凶就是将你养大的梅芳姑……”</p>
<p>　　她顿了一下，看着一脸震惊的石中坚，心中又怕又盼，继续问道：“你愿不愿意和娘一起去报仇，将她杀了？”</p>
<p>　　石中坚心中震惊不已，他结结巴巴地说道：“娘，你……你弄错了吧，我妈妈……不，梅阿姨怎么可能让人来杀二哥呢？”</p>
<p>　　闵柔听了他对梅芳姑的称呼，心中凉了半截，但还是抱着一线希望说道：“若是她的确是幕后真凶，你会怎么做？”</p>
<p>　　“我……我……”石中坚越发茫然，他自小被梅芳姑养大，虽然从来没得到过梅芳姑的好脸，但十几年相处下来，一直将她视作自己的母亲，感情极为深厚。</p>
<p>　　而且他又是纯朴宽厚的性格，虽然后来知道真相，但依然没有怪罪梅芳姑之意。</p>
<p>　　如今听到闵柔说她是杀害兄长的真凶，还要去杀她报仇，一时间惊骇万分。</p>
<p>　　“娘，她毕竟养我十几年……”善良的石中坚还是说出了和梦里一模一样的话。</p>
<p>　　闵柔看着石中坚，心中失望无比，但还是想要挽救一下于是急切地说道：“她害得你我母子分离十几年，如今又杀害你二哥，难道你不恨她么？难道你不愿意报仇么？”</p>
<p>　　石中坚看着母亲那痛心失望的表情，心中也很惭愧，但堪比张无忌的圣母性格让他始终无法说出“杀了梅芳姑”这样的话。</p>
<p>　　闵柔的心一点点地冷了下来，她想起石中坚在梦中跪在自己身前为梅芳姑磕头求情的情景，想起梅芳姑那幸灾乐祸的表情和句句将她心伤透的嘲讽，只觉万千委屈齐涌心头，眼眶慢慢变红，泪水在里面不停地打转。</p>
<p>　　石中坚看得着急，连声喊道：“娘……你别哭，娘……”</p>
<p>　　闵柔吸了一口气，看着石中坚问道：“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愿不愿意帮我杀梅芳姑报仇？如果我要杀梅芳姑，你是不是要阻止我？”</p>
<p>　　“我……我……娘，是不是弄错了？妈……梅阿姨不是这样的人啊！”石中坚沉默片刻，最终还是没有答应。</p>
<p>　　“好！好！好！”闵柔站起身子，向门外走去，丝毫不顾石中坚在身后的呼喊。她想着石中坚对梅芳姑那亲切的称呼，心心里痛如刀搅。</p>
<p>　　“果然是生恩不及养恩！”一串珠泪随风洒落，对儿子彻底失望的母亲慢慢走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