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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我──佐藤时雨,最喜欢与我分隔两地的那个亲姊姊──才川晴香。</p> <p> 天真无邪,带有讨喜的魅力,和善温柔没有心机。</p> <p> 她具备了如此多我所没有的优点,一直是我的崇拜对象。</p> <p> 这样的心情,即使在我爱上她的男朋友佐藤博道──母亲再婚后成为一家人的继兄,依然没有分毫改变。</p> <p> 即使担心她将会是个无比棘手的情敌,我却从来不曾讨厌过自己的亲姊姊。</p> <p> 但──</p> <p> 『因为我认为就算不透过色色的事,还是可以孕育喜欢的心情。不对。应该说,我认为这样孕育出来的,才是真正的爱。不是欲望,而是彼此相惜的纯洁关系。我想跟博道建立这样的关系。』</p> <p> 自哥哥手机传来的姊姊声音。</p> <p> 听了哭累而躺在我腿上的哥哥身旁,录进电话答录的那番话,让我心中淌下一滴无比冰冷的情感。</p> <p> 由哥哥的话里,大略能听出今天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p> <p> 看来哥哥把事情整个搞砸了。</p> <p> 他最近成天都是愁眉苦脸的。</p> <p> 说是自从海边露营被姊姊拒绝后,就再也抓不准与姊姊的距离感。</p> <p> 不知能与她亲近到什么地步。不知离得多近又会被她拒绝。</p> <p> 对这样的距离戒慎恐惧,却又谨慎过头,使得与姊姊共处的时光成为一种折磨。</p> <p> 可能就是这个原因,令他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p> <p> 看来由于姊姊以可能怀孕为理由,表现出对性的排斥,哥哥于是准备了保险套,借此表现自己是真的在乎姊姊的身心,而不只是嘴上说说而已。</p> <p> 只不过,这触怒了姊姊。</p> <p> 不过关于这点……其实也不能怪她。</p> <p> 姊姊刚刚在语音留言里提到父母离婚。而造成这件事的起点,也是她长久以来的阴影。</p> <p> 并且姊姊不像我,是被戴绿帽的父亲接收、养大的。</p> <p> 而这方面想必也或多或少影响了她的恋爱观。</p> <p> ……不过就算没有这些事,竟然突然拿出保险套给女生看,只能说哥哥也真是够乱来了。</p> <p> 就算赏他一巴掌也无可厚非,还算是在合乎常理的范围内吧。</p> <p> 但,无可厚非的部分只到这里。只到她谴责掏出保险套的哥哥,对他表达反感为止。</p> <p> 每个人总会有一两件不能接受的事。对此明确表态、争执、彼此磨合价值观念,并不是什么坏事。甚至可以说,这是他们该面对的冲突。</p> <p> 但接下来的那通电话,可就另当别论了。</p> <p> 把试图争取姊姊信赖却白忙一场的哥哥批得体无完肤甚至赶他走,骂完的下一秒竟然又提出结婚这种大事。</p> <p> 这也就罢了,竟然还用父母离婚造成的心理创伤作为理由,为自己建立绝对的正当性。</p> <p> 这未免太过分了。</p> <p> 因为,听了这种话,哥哥他会怎么想?</p> <p> 哥哥什么话也说不出口。</p> <p> 这下他再也不能责怪姊姊不懂自己的爱,却又不能跟“要求他付出爱”的姊姊保持距离。</p> <p> 不对,甚至以哥哥的个性,一旦晓得女朋友竟然是这么认真地为两人的未来设想,自己却跟妹妹说丧气话还仰赖她,一定会开始自责,觉得自己是如此轻浮。</p> <p> 没错,就像露营那晚一样。</p> <p> 姊姊并没有错。错的全都是自己。自己非得扛下不可。为了受伤的可怜女生,必须压抑自己的感情,再难耐的寂寞都得承担。</p> <p> 无论那是多么孤单、多么煎熬、多么痛苦──</p> <p> 他太温柔了。</p> <p> 他是个会为了他人竭尽所能,尽可能为他人着想的人。</p> <p> 而身为恋人的她,怎么会不晓得这些呢?</p> <p> 这通电话会把哥哥逼迫到什么地步,她怎么会想像不到呢?</p> <p> ……不,她才不是不知情。</p> <p> 姊姊她是晓得的。</p> <p> 也许她意识上并不是蓄意,潜意识里却带有这种念头。</p> <p> 知道只要这么说,温柔的哥哥就摆脱不了自己。</p> <p> 她肯定想都没想过,自己被哥哥甩掉的可能性。</p> <p> 真没想到平常的她总是笑得那么可爱,骨子里却是这么样的一个心机魔女。</p> <p> 这通语音留言,就像是一只项圈。</p> <p> 借由那番话勒紧他的喉咙,逼他把所有怨言都吞回去,甚至即使饥饿口渴,也只能乖乖地被她囚绑在自家庭院里。</p> <p> 听了这番话,我生来头一次对姊姊感到『憎恨』。</p> <p> 并且在同时心想:</p> <p> 这番话绝不能让哥哥听见。</p> <p> ──让我忘了晴香吧。</p> <p> 明明都已经被逼到说出这种话来,最后却还是没对我做出任何事。</p> <p> 像哥哥这种诚恳到近乎笨拙的老实人,我实在不忍心看到他继续被自私的姊姊伤害。</p> <p> 因此──我对着哥哥那正在储存语音留言的手机,按下通话键。</p> <p> “你还真是满嘴自私自利的话呢──姊姊。”</p> <p> 接着我顺应冲动,不经思考也不计后果地吐出心底话。</p> <p> 过去不曾对姊姊用过的,冷若冰霜的嗓音。</p> <p> 那足以摧毁我跟哥哥的兄妹关系,摧毁我跟姊姊的姊妹关系,摧毁至今维持住的一切均衡。但──</p> <p> 『抱歉……今天真的很对不起。改天请让我当面道歉吧。』</p> <p> 姊姊那头毫无反应。</p> <p> 原因很简单。</p> <p> 在仅存的一丝理性制止下,我没把按住的通话键向右滑。</p> <p> 『啊,爸爸回来了,我该挂电话了……晚点希望能跟你聊聊,用LINE也没关系。先这样吧。』</p> <p> 结果我还犹豫着,姊姊那头已经先挂了电话,语音留言的录音也到此结束。</p> <p> 致命的一句话,最后并没传给姊姊。</p> <p> 我吁了口气。</p> <p> 那安心并不是由于──自己没对姊姊说出无谓之言。</p> <p> 那安心是来自,在最后一刻悬崖勒马,没成为连自己都讨厌的下三滥。</p> <p> 真是……佐藤时雨,你刚刚到底在打什么算盘?</p> <p> 觉得哥哥很可怜?不忍心再看他被姊姊伤害?</p> <p> 别人也就罢了,你好意思装出这种正义感吗?</p> <p> 明知哥哥有姊姊这个女朋友,却还抢走他的吻,扰乱他的初恋。这样的你还好意思为哥哥抱不平?</p> <p> “简直不要脸。”</p> <p> 我心中的情感,才不是正义感这种堂而皇之的东西。</p> <p> 我只是受够了。受不了姊姊比我更能撼动哥哥的情感。</p> <p> 我向来只能透过姊姊感受他。就是我们之间的这段差异,带来令人难以承受的嫉妒。</p> <p> 令人心急如焚的妒火。</p> <p> 像这样的情感,就别再试图用正义感这种毫不相衬的东西包装了吧。</p> <p> 我除了没这资格──更重要的是,也舍不得这么做。</p> <p> 因为,这可是不惜牺牲与心爱姊姊的亲情,甚至即使摧毁一切都想弄到手的,属于我的初恋。</p> <p> “……对不起,时雨………………”</p> <p> 枕在我腿上的哥哥扭着身子。</p> <p> 在梦里的他,是为了什么事对我道歉呢?</p> <p> 『那你让我上啊!』</p> <p> 是指这句,试图把被姊姊拒绝的焦躁发泄到我身上的事吗?</p> <p> 明明这件事是我趁人之危,故意引导他这么做的。</p> <p> 但他就是只会自责。他就是这样的人。</p> <p> 就是这样的脆弱令人怜爱。</p> <p> 就是这样的温柔令人怜爱。</p> <p> 为了让皱眉的他能够梦得别那么难受,我轻抚他那不太服贴的头发。</p> <p> “没事的。这不是哥哥的错。所以请不要再露出这样的表情了。”</p> <p> ……我决定了。</p> <p> 若姊姊打算用项圈把他绑在自己的庭院里,只有在心血来潮时才打算爱他,那也没关系。我就代替姊姊,给他一切他想要的。</p> <p> 填饱他的饥饿。</p> <p> 滋润他的渴望。</p> <p> 即使受冻也有我给他温暖。</p> <p> 不再像之前那样当个姊姊的替代品,而是以我──时雨的身分。</p> <p> 我就如他所愿──帮他忘记姊姊的一切吧。</p> <p> 『比起时雨,我更喜欢晴香。』</p> <p> 让他再也说不出这样的话。</p> <p> 像他这般温柔的人,肯定会对姊姊藕断丝连而拒绝我,但这都不重要了。</p> <p> 接下来由不得他。</p> <p> 我就是有本钱这么做。</p> <p> “可别以为只有你懂得利用他那温柔的个性喔,姊姊。”</p> <p> ×××</p> <p> 我睁开眼,发现自己一个人待在房里。</p> <p> 根据时雨留的字条,她似乎出门采买晚餐食材了。</p> <p> 这么说来她好像讲过,今天家里没准备任何东西。</p> <p> 我因为跟晴香吵架而没陪她吃晚餐,早早就回来了……</p> <p> “…………!”</p> <p> 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躺着的我仰望照明,蹙起眉头。</p> <p> 不是因为光线刺眼。</p> <p> 而是因为烙进心底的后悔与自责纷纷涌起。</p> <p> 我刚才听了晴香打来的那通语音留言。</p> <p> 我从来不晓得,原来晴香和时雨的父母是因为那样而离异的。</p> <p> 时雨也不曾跟我提起过。</p> <p> 这也难怪晴香会对性方面的话题抱持心理障碍了。</p> <p> 结果,我竟然对晴香做出那种事……</p> <p> 但若要让我解释,我也不是急着跟晴香做那档事而买保险套的。</p> <p> 我只是为了挽回之前海边那件事赔上的信赖。</p> <p> 晴香提防着我,不希望我因为一时意乱情迷铸下大错,我才试着提供言语以外的『证明』告诉晴香我很珍惜她,不会做出那种不经思考的事情。</p> <p> 但……这也同时显示了,我对晴香多少还是带有些性方面的眼光。</p> <p> 所以说到底,仍是我这方面的本性让晴香害怕吧。</p> <p> “……我得调整心态才行。”</p> <p> 人类的话语实在太少,不足以传递喜爱之情。</p> <p> 因此我想吻她,摸她。想传递给她,想让她知道。希望她别害怕这行动。</p> <p> 当初我是这么想的,但既然晴香有心理创伤,那么我就不该再想着这些事。</p> <p> 我得为对方设想,重视对方更甚于自己。</p> <p> 我就照晴香的要求,一起孕育晴香所说的彼此相惜的『真爱』吧。</p> <p> 我不会再硬要晴香接受我的爱意了。</p> <p> 就算想这么做,我也会忍下来,直到晴香愿意接纳的那一天为止。</p> <p> 没问题的。我忍得住。</p> <p> 因为,生性害羞的晴香这次甚至都开了口,说她愿意和我结婚。</p> <p> 她只是拒绝肉体上的接触,心还是追求着我的。只要心灵上有接系,这样应该就够了。</p> <p> “我回来了~”</p> <p> 正当我这样对自己说时,出门采买的时雨回到家里。</p> <p> 葱跟萝卜之类的蔬菜叶子,从挂在双手上的两只袋子中露了出来。</p> <p> “啊,哥哥你醒来啦。”</p> <p> “……时雨。”</p> <p> “等我一下喔,我很快就煮好。”</p> <p> ……我想起来了。我该道歉的对象可不只晴香。</p> <p> 刚刚我也跟时雨说了些很要不得的话。</p> <p> 说什么要是喜欢我的话就让我上。</p> <p> 只因为她们是双胞胎,我就把晴香拒绝我时所衍生的不满发泄到时雨身上。</p> <p> 我得好好跟她道歉才行。</p> <p> 我起身并面向厨房。</p> <p> “那个,时雨……刚才对不起。”</p> <p> “刚才……?你指的是什么事情?”</p> <p> “就是……我不是说了上床什么的,那类奇怪的话吗?”</p> <p> 结果,只见时雨嘴角浮现柔和的笑。</p> <p> “那件事我没放在心上啦。反正哥哥你后来也没对我做什么。”</p> <p> ……时雨真是太体贴了。</p> <p> 不论什么时候,她都愿意站在我这边。</p> <p> 每当我想要什么,她都能适时给予我。</p> <p> 但如今一回想,我一直都对她太过依赖了。</p> <p> 就像是明知酗酒不好却还是喝得烂醉的大人一样,养成一种坏习惯。</p> <p> 而这带来的结果就是先前那轻率的言辞。这种事不能再有第二次了。</p> <p> 接下来我得洗心革面,相信晴香说她愿意结婚的那番话,陪她一起孕育属于我们的『真爱』。</p> <p> 是的,所以我不能再对时雨──</p> <p> “或者说,其实我反而有点开心。”</p> <p> “……开心?”</p> <p> “这当然会开心吧?因为哥哥你头一次说想要『时雨』。哥哥当初是为了把对姊姊的喜欢铭记下来,所以才会从双胞胎妹妹的我身上寻找姊姊的身影,这次却首度为了把姊姊忘掉而追求我,不是吗?”</p> <p> “……呜呃!?”</p> <p> 等、等等。原、原来事情变成这样了吗!?</p> <p> 是啦,我之前的确是希望能够遗忘那一切。</p> <p> 但那都是因为,我不晓得晴香背负的那些苦衷。</p> <p> 不清楚晴香有那么多无奈的难言之隐,才会擅自对她感到失望。</p> <p> 但现在我知道了,不会再想着要忘掉晴香。</p> <p> 这、这下不妙。我得立刻澄清这误会。</p> <p> “没、没有啦,那件事有些误会!”</p> <p> “误会?”</p> <p> “当时我怎么说呢,有点像是自暴自弃,心情乱成一团,才会想都没想地那样胡说八道……”</p> <p> “意思是那番话全都是谎言吗?”</p> <p> “没有啦,也不算是谎话。怎么说……”</p> <p> “哥哥明明晓得我喜欢你,却还那样胡说八道,故意拿我寻开心吗?”</p> <p> “不、不是的•我并没有、拿你寻开心……”</p> <p> “哥哥觉得既然对象是我而不是姊姊,再怎么糟蹋也无所谓吗?原来我在哥哥的眼中,是这么无足轻重的人吗?”</p> <p> “呜……”</p> <p> 被她这样一讲,目前的我好像真的是个差劲透了的男人!?</p> <p> 明知时雨喜欢我,却还说出那种话,隔没多久却又改变主意当作没这回事,决定今后不能再倚赖时雨。我到底有多自私任性啊!?</p> <p> 这样子对待时雨,未免太过缺乏设想。</p> <p> 我只是利用了时雨对我的好感,拿她当成慰藉,用完就扔到一旁。这样的烂法已经不只是身为哥哥或男人的烂,而是生而为人的烂。</p> <p> ……然而、可是!</p> <p> 老实说我是很良心不安,但这问题继续摆烂下去,也一定没好事。</p> <p> 我已经决定再次面对晴香,要为受伤的晴香再努力一次,现在绝不能含糊地不了了之。</p> <p> “对不起!!”</p> <p> “……”</p> <p> “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你们的父母因为那种事离异,还对晴香造成如此阴影。我要是事先知情,就不会那样怀疑晴香,觉得她会不会其实根本不喜欢我。</p> <p> 可是刚刚晴香打电话来,把一切都告诉我了。我已经不再怀疑晴香。</p> <p> 所以,就是……请你忘了我的胡言乱语吧!我知道自己老是拿时雨你当慰藉,说些任性自私的话伤害了你,但我想跟晴香重新来过。所以……真的很对不起!”</p> <p> 老实吐露完现在的心境,我诚心诚意低头道歉。</p> <p> 否则要是给自己继续找理由,对时雨也只是失礼。</p> <p>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诚恳地告诉她。</p> <p> 没问题的。时雨是个通情达理的女孩,只要沟通一定能够──</p> <p> “不要。我不会忘记。”</p> <p> 我还以为她能够谅解,得到的回复却是狠狠的拒绝。</p> <p> 这、这下怎么办啊?她对我说“不要”,我也只能头疼……</p> <p> “哥哥,你是不是严重误会了某件事?”</p> <p> “咦?”</p> <p> “我会那么体贴地安慰哥哥,既不是因为我个性温柔,也不是看哥哥可怜才出自同情喔?</p> <p> 我就只是希望,你能够稍微多看我一眼。</p> <p> 即使找遍各种理由,也希望能多亲近你一些。</p> <p> 这只是因为我喜欢你。</p> <p> 像我这样的女生要是听到你说希望再为姊姊努力一次这种鬼话,你觉得我会接受吗?怎么可能呢?当然会想要不择手段地毁掉这一切吧?”</p> <p> “时、时雨……?”</p> <p> 毁、毁掉一切……她怎么会用上这么吓人的字眼?她究竟是打算──</p> <p> “因此我的答复是这样的。要是哥哥今后违抗我,我就会把截至今日发生的事,对姊姊保密的内容──一字不漏地全都告诉姊姊。”!?!?!?</p> <p> “不只我们成为兄妹的事,还有同居,以及哥哥瞒着姊姊和我接吻、曾经如何对我撒娇寻求慰藉,加上哥哥对我说过的那些话,一切都会告诉姊姊。那么接下来我要考考哥哥。姊姊要是听了这些话,还会想跟哥哥重新和好吗?”</p> <p> 听时雨笑咪咪地说了一大串骇人的话,我一时无语。</p> <p> 因为,她的眼睛完全没在笑。</p> <p> 在那双眸里的,是彷佛熊熊燃烧的爱情与执着,在里头熠熠生辉。</p> <p> 就像是要把照映其中的我给烧个精光。</p> <p> 时雨她是来真的。要是我敢辜负时雨,她真的会把所有的一切,把至今维系在我们之间的均衡任意地斩断,来个一了百了。</p> <p> 要是事情真的演变成那样,我因怀疑晴香对我的爱,为了逃避那样的不安,像个借酒浇愁的大人一样向时雨寻求慰藉的丑态一旦暴露──到时就别想重新来过了。</p> <p> 肯定一切都会毁坏到不留原形,覆水难收。</p> <p> “这下哥哥明白了吗?你可能以为现在还有机会重新来过,但是才没这回事。哥哥你已经没有退路了。”</p> <p> 她说着,伸来的胳膊缠上我的脖子。</p> <p> 艳红的舌头舔了下嘴唇,看起来就像是缠住猎物的蛇般──</p> <p> “没错,我才不接受反悔。我一定会,让哥哥彻底忘光。”</p> <p> 湿润的嘴唇咬上我的唇。</p> <p> 我就像是被蛇盯上的青蛙般动弹不得,只能乖乖接受那捕食般的吻。</p> <p> 唇上传来的温热彷佛毒液般一点一滴侵蚀全身,带来近似晕眩的感觉。</p> <p> 脑海里回荡着时雨的吐息声与唾液的黏稠声,声量渐渐放大──</p> <p> 直至先前怀抱的“洗心革面”的决心渐渐远去──</p> <p> 心脏剧跳到几乎胸疼。</p> <p>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p> <p> 那究竟是来自时雨的恐吓所带来的不安,或是来自兴奋,当下我无从判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