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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不知是喝了羊肉粥还是离毕灵渊太近，她身上渐渐有了热气，这热气往上升腾，在烧着她的脸。</p>
<p> 皇上这是……对她好吧？</p>
<p> 也许只是新鲜劲儿还没过，也许是他的人生中从未出现过她这般寒酸的异类……但只要此时此刻有那么一点点真心，就足够了。</p>
<p> 晗蕊伸手去往下探去，一点点也够了，他对她好一点点，她就回报两点点。</p>
<p> 只是还没碰到就被毕灵渊一把摁住，他深深地喘了两口气，垂首在她唇上落下星星点点的吻。</p>
<p> “不必着急。”</p>
<p> 晗蕊讪讪地收回手，嗯了一声，毕灵渊忽然起身往外走去，命嬷嬷们进来给她净身更衣。</p>
<p> 全才与吴用一道跟着皇上去了暖阁，才进去坐下，他就冲着全才冷笑一声，笑得全才心里发毛，忙跪下。</p>
<p> “跪什么跪？”毕灵渊支着下巴，又笑了两声，“你做的挺好的，心虚什么呀？”</p>
<p> “奴才……奴才心虚从晗蕊姑娘那里得的甜食点心……没想到都是皇上赐的。”</p>
<p> 毕灵渊哼了一声，修长的手指随意把玩着鬓间长发，不同他迂回：“张嬷嬷说她提起陆氏，可有此事？”</p>
<p> 全才心一沉一颤，事已至此，他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了“没有”，自然是没有，除非晗蕊姑娘不想活了。</p>
<p> 全才摇摇头，硬着头皮说道：“没有，晗蕊姑娘没说过。”</p>
<p> 毕灵渊看着全才，一声不吭地看了好一会儿，殿内寂静，直到窗外的梅枝不堪重压，啪的一声，断了。</p>
<p> 才听他缓缓说道：“好一个忠心耿耿的奴才。”</p>
<p> 全才心虚地低着头道：“奴才自然是忠于皇上的。”</p>
<p> 毕灵渊垂首把玩着发梢，随意地嗯了一声。</p>
<p> 今夜的陆晗蕊真是叫他大开眼界，这一桩桩一件件，如何将计就计，如何利用全才……</p>
<p> 甚至还牢牢地攥住了他这个天子的心，诱着他一步一步甘心前来。</p>
<p> 不过张嬷嬷和毕岚是罪有应得，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被陆晗蕊将了一军。</p>
<p> 他看得透透的，可一见到那个小宫奴赤足小跑地追在他身后，他就受不了……</p>
<p> 没有办法不回头。</p>
<p> 她就是有这般的能耐，杀敌八百，自损一千，她丢盔卸甲，他兵荒马乱。</p>
<p> 但终究还是她赢了。</p>
<p> 因为他硬不下心肠，只得巴巴地将人抱来干清宫，除此之外无计可施，别无他法。</p>
<p> 毕灵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从袖中取出那封空白的信，展开，手指蘸了茶水，轻轻洒在纸上，就着烛火，清秀的簪花小楷慢慢显现。</p>
<p> 吴用和全才不由探着脑袋看，嚯的一声，晗蕊姑娘厉害了，竟能想出这样的法子。</p>
<p> 她的字原来这么好看的……毕灵渊一挑眉，将信纸放在榻上的玲珑几上，撑着下巴，认真地看着。</p>
<p> “漪兰吾妹，自别后两载，殊深驰系。握别以来，日日念切，近况如何？甚念。偶得吾妹消息，宛如天外飞来，回首明月州往事，总角之宴，言笑晏晏，不啻依稀如昨夜星辰……”</p>
<p> 言词克制，却依旧掩不住满腔的悲怨。</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