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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p>
<p> 时隔半年重回扬州，故乡已是物是人非。师娘们早把家搬到了松江，扬州的大部产业也都转卖他人了，甚至连沈园都放弃了，只留下了百顷良田。</p>
<p> 我毕竟在沈园生活了十七年，对它有着割舍不断的感情，虽然它已经更换了主人，可我还是带着解许两女来到左近，缅怀旧日的时光。</p>
<p> 正巧新主人出门，车马如盖、俊仆如云、前呼后拥、不可一世，路人均为之侧目。</p>
<p> “真是牛嚼牡丹啊！”我叹息道：“师傅花了近二十载的心血才造就了沈园，而今却落在了这等冒富的手里。”虽说师娘南迁乃是大势所趋，可看新主人如此模样，我难免感慨万千。</p>
<p> “莫养瘦马驹，莫教小妓女嘛！”解雨若有所思地道。</p>
<p> “就知道你要借题发挥。”我不由瞪了她一眼，可知道她说的是至理名言。</p>
<p> 自从师傅过世以后，两年里我在扬州住的时日加起来不超过一个月，信马由缰走在大街上，已经没有多少人认得我了，那个曾经赢得无数青楼薄幸名的浪荡公子，大概更是早已被人遗忘在角落里了。</p>
<p> 所谓“黄金用尽教歌舞，留与他人乐少年”，想想往昔的浪荡生活，还真是宛如一场春梦哩！</p>
<p> 许诩没听明白，便问我她主子的话是什么意思。我把那首《有感》诗诵了一遍。</p>
<p> 她听到“三年五岁间，已闻换一主”，顿时恍然大悟，道：“原来小姐是怕老爷伤感呀！”或许是自伤身世，她的神色旋即黯然下来。</p>
<p> 许诩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家中上下十几个兄弟姐妹，生活极其艰辛，一个女孩自然在家中就几乎没有任何地位可言，送她去燕子门只是为了能让她有条活路。</p>
<p> 燕子门的全军覆灭本来使她前途堪忧，毕竟江湖上肯接纳女性弟子的门派寥寥无几，可因为我的缘故，一切都发生了逆转，不仅她自己渐渐成为竹园不可或缺的一员，而且老家的兄弟姐妹在我的暗助下也摆脱了贫困，成了当地小有名气的地主，许诩欣慰之余，也不禁想念起故去的恩师和久未谋面的父母。</p>
<p> “原本答应带无瑕她们去泉州散散心，却叫宗设搅了局，等明年开春的时候，咱们一起南下游玩，顺便回阿诩家看看。”见解雨点头，我目光转向一脸惊喜的许诩，笑道：“听说，你家乡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p>
<p> 正说话间，却见大街上迎面驰来一队人马，为首之人肥头胖脑，正是慕容世家的二当家慕容万代。离我还有五丈远的距离，他就飞身下马，迎上前来。</p>
<p> “还真让大哥猜中了，动少果然是念旧之人。”</p>
<p> 慕容脸上丝毫没有斩杀赵家兄弟时的戾气，反倒是一脸谄笑，就像是听月阁的龟公一般。</p>
<p> “大哥说了，就算沈园卖了，动少也会回来看看，所以让仲观天天守在这里，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就把你等到了。”他边说边打量了解许两女一眼，见许诩神态紧张，脸上不由得微微露出一丝诧异来。</p>
<p> 我知道许诩定是想起了应天城外那场惨无人道的杀戮，便悄然移形换位，遮住了慕容万代的目光，嘿嘿笑道：“慕容二哥，常言可说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家老大……”</p>
<p> “非也非也。”听我用家乡话开起了玩笑，慕容万代脸上仅有的一点拘谨顿时不见了，放声大笑起来：“动少有所不知，大哥后天要纳闻香院的头牌孙碧为妾，听说大少你已经离京，猜你要回扬州，这婚礼又怎么能少了你这个主宾？”</p>
<p> “哦？你们家老大还真有闲情逸致啊！”我嬉笑道，心底却暗自一凛，我离京虽说并没遮遮掩掩，但所知者甚寡，慕容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显然他在京中布有暗线，而嫌疑最大的自然就是漕督李钺一系的人马。</p>
<p> “不娶不行啦，孙碧不知怎的，就怀了大哥的孩子。”</p>
<p> 慕容万代的话一下子勾起了我的心事，我脸色顿时一变。</p>
<p> 慕容粗中有细，见状大概也想到了我曾极为在意的苏瑾就是被别人弄大了肚子，恍悟自己说错了话，可又不知该如何来圆自己的话，只好讪讪笑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无后为大啊！”</p>
<p> 强压着心中烦闷，我笑着应承下来，只是婉言谢绝了下榻慕容世家的建议，约好傍晚去拜访慕容千秋，遂带着解许两女投宿到了馆驿。</p>
<p> 两女上次陪我回扬州是为了杨慎，来去匆匆，又是大冬天的，扬州并没有给她们留下多少深刻的印象，而今金秋十月，正是扬州的好时候，徜徉在小桥流水人家的景致里，两女几乎流连忘返。</p>
<p> 路过宝大祥，解雨晓得唐门派出了她的一个堂叔在此坐镇，本不欲和他相见，只是我却想起了手艺高超的一代宗师周哲眼下正在扬州号里，便拉着两女走了进去。</p>
<p> 唐三藏曾告诉我，一旦集成唐门成功，他将把全部精力放在唐门熟悉的药材生意上，从主要给药铺供货，到在江南各大主要城市建立自己的药铺，这样一个浩大的工程，让他没有多少精力去照顾宝大祥。</p>
<p> 听他的意思，他会和殷家商议，让殷家赎回扬州、应天两分号，并且价格相当优惠，如此一来，周哲的去向就颇费思量了，我虽放手不管殷家的事务，但也不想因为我的原因，让殷家白白损失一员大将。</p>
<p> 店里的伙计几乎都是殷家时代的老人，自然和我熟悉得很，见到我，都围了上来，亲热地打着招呼，只是称呼由原来的“大少”变成了“大人”，弄得店里的客人都把目光投了过来。</p>
<p> “老张，周哲周师傅在店里吗？”</p>
<p> “在，多亏他回来，客人才多了起来。”伙计老张感慨了一声，说去喊周哲，便朝里间走去。</p>
<p> 不大一会儿，就见里间门帘一挑，脸色略有些尴尬的周哲和一个面目清癯的中年汉一道走了出来。</p>
<p> 那汉子边走边笑道：“王大人对宝大祥还真是念念不忘啊！”</p>
<p> 这汉子和唐天文有着几分相像，双目精光闪烁、双手五指修长，态度从容不迫，显然身负不俗武功，而我也一眼就认出他来，正是唐门百草堂堂主唐天运。</p>
<p> 从没正式会过面的两个人竟然彼此都认得对方，我心中想想也觉得好笑。在我脸上装出一副疑惑表情的同时，唐天运已经自我介绍起来。</p>
<p> “久闻唐先生的大名，先生一代药学大家，让人好生敬慕。”恭维了他一句之后，我说明了来意：“我和舅舅是宝大祥的老客户了，贱内的许多首饰就出自周师傅父子之手。虽说在杭州府衙我和周师傅过了一回手，可真说起雕功来，十个王动也赶不上一个周哲！”</p>
<p> 周哲脸一红，诺诺自谦了几句。</p>
<p> 我续道：“我已举家南迁，日后恐怕没有多少机会再回扬州了，只好趁机让周师傅给贱内打造几件首饰了。”</p>
<p> 解雨机灵地缠住了周哲，而我和唐天运则来到了密室。</p>
<p> “大人难道不知道，唐门眼下正和殷家谈判扬州号的回购事宜？”</p>
<p> “这么说，唐门大局已定？”</p>
<p> 唐天运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他大概才明白过来，唐三藏父子是得到了我的支持，他心里该暗自庆幸，自己没站错了队：“我大哥放弃了家老之职，甘愿客居江南，可以说敝门已经完成了集成。”</p>
<p> “怎么会是这样？！”我一怔，心中暗忖：“哥俩和解了？唐天威有这么好说话吗？丧子之痛就这么轻易地治愈了吗？”</p>
<p> 这样的结局与我和唐三藏当初的想法大相迳庭，而唐天文的这种低姿态，也颇让我生疑，这不会是他以退为进的一步妙棋吧？何况他落脚江南，没准儿还会给我带来什么灾祸。</p>
<p> 心有所思，可我脸上却是平静如水：“既然如此，唐门退出自己不擅长的领域就势在必行了。不过，我虽是殷家的女婿，可也是三藏的朋友，所以，我希望此番扬州号的谈判，只是一种商业行为，我不想哪一方吃了亏，也不想让它蒙上别的什么色彩。”</p>
<p> “这绝对只是个商业决定。”唐天运显然听懂了我话里的意思，微微一笑道：“不过，殷老爷子是大人的岳丈，却不是三藏贤侄的朋友啊！”</p>
<p> 果然不出我所料，老爷子该是打着我的旗号狐假虎威了。想来在他眼中，白放着这么个女婿不用才是傻瓜呢！而宝亭虽然一再告诫家里人，可也不能为了这点事情和父亲翻脸啊！</p>
<p> 这边是岳父老泰山，那边同样也是泰山老岳父，虽然殷乘黄毫不知情，可唐天文却是心知肚明，听殷乘黄拿着自己的女婿来威胁自己，想来也是憋了一肚子气吧！</p>
<p> “我不会亏待唐门的。”总要给唐天文吃点定心丸，让他知道我这个女婿没忘了他：“唐门要在江南开设药铺，我会想尽办法保证唐门水陆交通的安全的。”</p>
<p> “有大人这句话，扬州号就是白送给殷家也值了。”不明其中奥秘的唐天运闻言，眼睛顿时一亮。</p>
<p> 我连忙一摆手，说这是两回事：“唐门真要感谢我的话，能不能做做周哲的工作，让他放下包袱，与扬州号一起回归殷家宝大祥呢？”</p>
<p> “我无颜面对老东家啊！”周哲惭愧地道。</p>
<p> “此言差矣！”我斩钉截铁地道：“良禽择木而栖，古今皆然。每个匠师达到你这种高度之后，必然要有更高的追求，当时我岳父殷老爷子并没有认识到这一点，而霁月斋却准确地把握到了你们的心理，投奔霁月斋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至于杭州府衙出庭作证，一来表明你为人光明磊落，二来你恐怕也是受到了相当大的压力。如果说你有错的话，就是当霁月斋换手之时，殷家求贤若渴，眼巴巴地盼着你回去，你却跑到了唐系宝大祥。”</p>
<p> “知我者，大人也！”</p>
<p> 如果唐系宝大祥回归殷家，周哲大概是最难受的一个人了。霁月斋充满了草莽气息，而他又是才从那里出来的，想必不肯再回头。</p>
<p> 如果不回殷家，那么唯一能让他落脚的只有前段时间被他拒绝了的积古斋，就算积古斋不计前嫌，但他珠宝业“三姓家奴”的名头怕是跑不了了。</p>
<p> 而有唐门这个活生生的例子，他也该明白，自己创业该有多么艰难。此时听我给他了个偌大的台阶，面子里子都有了，难怪他激动得热泪盈眶。</p>
<p> “我这也是存着一点私心，至少以后请你打造个首饰，总不会像以前那样，动辄上万了吧！”</p>
<p> 听我开起了玩笑，屋子里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p>
<p> “就是嘛！我见过无瑕姐姐带的那对『双龙戏珠』，也见过魏姐姐的那副『心之湖』，真的都是精美绝伦的杰作哪！周师傅，你什么时候能帮我把那套首饰设计出来呢？”解雨望着周哲，眼中满是急切的目光，只是偷偷瞥过来的眼神，透着一丝羞涩。</p>
<p> 不过，没来得及问清楚周哲究竟为解雨设计了一套怎样的首饰，扬州总捕翟化已经把我堵在了宝大祥。</p>
<p> “其实我该去拜访陈知府的，他是我的父母官嘛！不过，本官此番南下，圣命不可打扰各地官府，陈知府的好意我只有心领了。”我抬出皇上婉拒了知府陈焯的邀请。对屡受师傅好处却在佃农抗租一事上站在了沈园对立面上的陈焯，我至今耿耿于怀。</p>
<p> 翟化是老熟人，见左右无人，小声道：“别情，不瞒你说，陈知府邀你住在府上，不单单是为了缓和一下你们之间的关系，更重要的是，漕督李钺李大人眼下正在扬州视察漕运，就住在陈知府家中。”</p>
<p> 他望着我缓缓道：“你也该知道，李大人和漕帮的关系相当密切吧！据我得到的线报，漕帮帮主李展曾多次秘赴凤阳会晤于他。”</p>
<p> 我顿时明白了陈焯邀请我去他家住的用意，官场上很多人把我出任刑部员外郎的理由，归结为桂萼、方献夫在皇上面前得宠，以致不少人觉得自己攀交桂方两人无望，便开始打我的主意，陈焯也是其中之一，更有甚者，他还想在别人面前显示出我和他的关系非同寻常。</p>
<p> 可李钺却是我相当感兴趣的人物之一。不过，李展和他关系密切？障眼法吧！李展在江湖又不是什么举足轻重的人物，而漕帮除了人多，帮中也没有多少油水，怎么供得起一位二品大员？</p>
<p>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真正和他有关系的，该是慕容世家才对。在京城，我调阅了李钺的档案，发现他早年曾署理河东盐政，而那时正是慕容世家快速发展的时候，至于漕帮倒向慕容世家，也该是慕容世家透过李钺向它施加压力的结果吧！</p>
<p> 不过，翟化的话却让我顿起疑心，他是不是得了慕容千秋的好处？翟化和鲁卫不同，鲁卫背后是令人生畏的少林寺，苏州也没有强力的江湖门派，所以苏州才成了江湖的噩梦；而没有强大后盾的翟化却很可能和慕容世家达成了某种妥协，不然，扬州也不会那么安静，他这番说辞，未尝没有试探的含义。</p>
<p> “李大人总督漕运，和漕帮互有往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没什么好奇怪的。”我笑道。</p>
<p> 而翟化毕竟是老刑名，闻言并没有什么异样的表情，我便接着道：“翟兄，我也不让你为难。”</p>
<p> 写了两份拜帖，又让宝大祥的伙计去文思楼定了一桌精致酒菜，送到陈焯府上聊表敬意，这才打发走了翟化。</p>
<p> 望着很快融入熙熙攘攘人群中的翟化的背影，我心中一阵黯然，没有权力做崇，我和他大概还可以维持一种很单纯的朋友关系吧！而得到权力的同时，我很可能失去了更多。</p>
<p> “雨儿，晚上要辛苦你走一趟陈府了。”</p>
<p> 正觉得闲极无聊的解雨顿时跃跃欲试起来。</p>
<p> “呵呵，别情，真是恭喜恭喜啊！”</p>
<p> 听雨别院里，慕容千秋一脸胖肉堆起的笑容，看上去竟是异常的真诚亲切，而他身后披着白狐皮背子的明艳少妇也正含笑望着我，那剪水秋瞳流露出一丝哀怨、一丝缠绵，正是我昔日走马章台时的老情人、即将嫁给慕容千秋为妾的孙碧。</p>
<p> “同喜同喜。”我笑道：“老哥，你倒是神勇的很哩！”</p>
<p> 慕容嘿嘿笑了两声：“别情，我这是惦记着我那两个侄女给我当儿媳妇哪！奶奶的，可把我累惨了！岁月，真他妈的不饶人啊！”末了，他感慨道。</p>
<p> “原来你丫的没安好心！”我飞起一脚，半真半假地怒道。</p>
<p> 两人说说笑笑进了浴室——这是我和慕容以往养成的习惯，慕容看来并不想破坏它，而我则客随主便，自然也没有反对的理由。</p>
<p> 只是看到尾随而入的孙碧开始宽衣解带的时候，我这才惊诧起来。</p>
<p> “老哥，你玩过头了吧？！”</p>
<p> “怕什么？你又不是没见过！”慕容满不在乎地搂过精赤的孙碧，一口咬住了女人紫红的乳首，含糊笑道：“别情，见到美女还推三阻四的，可不是你的一贯作风哦！想当年扬州四大头牌可都是你的胯下之臣，你小子甚至还开过无遮大会哪！”</p>
<p> “可我没有参观别人夫妻行房的习惯嘛！”</p>
<p> 话虽如此，然而望着孙碧雪腻的娇躯，我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她昔日在我身下婉转承欢的妖媚，那微微隆起的小腹更是刺激着我的神经，清澈池水下的凶器悄然怒张。紧紧依偎在我身边的那对西域姐妹花立刻察觉出来，对视了一眼，不知是姐姐还是妹妹俯下身去，将龙王夹在了一对丰乳间。</p>
<p> “莫不是你真成了个道学家不成？”慕容见我反应强烈，不禁狐疑道：“朋友如手足，女人如衣缕，就算我把阿碧送给你，不过是我送你一件衣服而已，又有什么了不起的？何况，我又没让你去搞我的女人！”</p>
<p> “算了，反正我没兴趣给别人戴绿帽子。”不再理会慕容，我凝神体会着西域女子的肥美，只是见惯了无瑕宁馨的丰腴，就觉得这对姐妹并没有多少出奇之处，反倒不如旁边被慕容弄得娇声低吟的孙碧来得勾人心魄。</p>
<p> “我也没有嘛！有这癖好的可是武当派那群乌龟王八蛋。”慕容眼中闪过一道厉芒，隐约透露出一缕江湖大豪的锋芒：“别情，我对不起你，没把苏瑾给你看牢了，让武当清云、清雨这两个混蛋有了可趁之机！”</p>
<p> “看？人心怎么能看得住！”</p>
<p> 我心里一阵刺痛。好么，除了清云，竟然还有清雨的份儿，单单一个武当，就送了我两顶绿帽子，怪不得这么急着对付我！而苏瑾裙下的腻臣，还不知道能有多少哪！</p>
<p>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好坏都由她去吧！”</p>
<p> “你倒大度！”慕容略有些诧异道：“可人家武当防你却像防贼一般，你离开京师没几天，清雨已经公开说，武林茶话会没有再办下去的必要了，他们可是要先废了你一半武功啊！”又道：“你倒好，还有心情带着女人游山玩水！”</p>
<p> “怕什么，江湖又不是它武当一派的江湖。”</p>
<p> “这话也对，离了武当，江湖还是那个江湖！”</p>
<p> 我语气虽淡，可慕容还是听出了我对武当的不满，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喜色来：“话说回来，别情，我还真佩服你，昨天我听谭玉碎说，少林寺藏经阁首座空相大师，在前几天的河南武林同道聚会上公开表示支持续办武林茶话会，清风突然吃了这么一记闷棍，大概也是郁闷的很啊！”</p>
<p> 少林和武当从来都是貌合神离，但近二十年来，两家却未公开唱过反调，空相此言一出，两派的关系可谓降到了冰点。</p>
<p> 不过，虽然出面发表言论的都是两派举足轻重的人物，可双方都保留着变化的可能，不到万不得已，这些江湖老油条们不会把自己逼上华山一条路的。</p>
<p> 把对少林说的一番话又对慕容说了一遍，末了道：“十大的荣誉，对于少林武当或许不算什么，可对江湖其他众多门派，却是一块金字招牌。而今届的茶话会，春水剑派是绝对不会再参加了，铁剑门、恒山派又连损大将，这么好的机会，我想能有几个门派肯放弃呢？”</p>
<p> 慕容闻言却微微一皱眉，十大空出的名额，势必会引起江北集团内部的竞争和不和，这在去年已有前车之鉴了，在他看来，今届的十大让大家看不到上榜的希望才最好不过。</p>
<p> 铁剑门虽然损失了胡一飞和来护儿两大高手，可门主万里流加上宗亮、齐默，保住十大地位绰绰有余，而恒山派主力静闲虽然也告失踪，可它手里还有一位在去年茶话会上根本没露面的强手练无双，唯一的变量就是春水剑派，可明确反对春水剑派的退出，却又缺乏充足的理由。</p>
<p> “老哥，风物当宜放眼量。在江北集团中，除了你慕容世家之外，只有离别山庄能拿得上台面来，可大江盟已经和十大中的武当、恒山形成战略同盟了，同盟会里还有百花帮、鹰爪门这样的准十大门派，很可能会借机一步登天，声势可比你浩大的多。再说，你能把江北集团内的各门各派都吞并了吗？显然不能，那么，拿什么吸引这些门派为你卖命，不就是名利二字吗？茶话会可是为你提供了一个现成的机会，你甚至不用为它多花一文钱。”</p>
<p> 慕容眨了眨小眼，沉思起来。</p>
<p> 我续道：“竞争当然是免不了的，可利大于弊。去年，大江盟暗助鹰爪门，虽然引起了一些门派的不满，可更多的门派看到了希望——只要跟着大江盟干，大江盟就不会亏待他们。你慕容世家也可以照搬照抄嘛！像皖北谭家，谭玉碎娶了岳幽影，谭家实力已是不容小窥，若是再有一两个强手相助，杀入十大绝非天方夜谭。”我微微一笑：“老哥，我可是把宋维长送上了黄泉路，百花帮的林筠也失踪了，你可别告诉我，你手里连个隐秘的高手都找不出来吧！”</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