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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又是一个清晨,金色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投射进来,给整个卧室渲染了一层近乎桔橙般的色泽。</p>
<p>  浴室里,宫下北放下怀中近乎瘫软的女孩,任由她跪坐到地上,这才重新打开花洒水龙,简单的冲了个澡,将一条浴毯裹在身上,转身走入卧室。</p>
<p>  把湿漉漉的头发用吹风机吹干,宫下北看了一眼浴室的方向,说道:“早苗啊,我昨天买的内衣放在哪儿呢?”</p>
<p>  “在黄色的衣柜里,右边的那个,”浴室里传来麻生早苗有些慵懒的声音,没一会,她也披着一条浴毯走了出来。</p>
<p>  “给我拿过来,”宫下北走到窗前,将厚重的窗帘扯开,又走到衣架的边上,从口袋里取出自己的钱包。</p>
<p>  “你现在就要走吗?”麻生早苗取了一身内衣出来,放在凌乱的床边,小声问道。</p>
<p>  “嗯,我要去工作,”宫下北从钱包里取了一张银行卡出来,随手递给她,说道,“这个你拿着,密码在卡背面,最近的提款机就在三田警察署的对面,记住,提款机只在银行营业时间才可以用。”</p>
<p>  麻生早苗也没有推辞,她伸手将银行卡接过去,好奇的反复打量。</p>
<p>  这玩意在东京也是新生事物,目前,只有农林中央金库这一家银行提供自动取款服务,离谱的是,他们的自动提款机竟然只在营业时间才能用,银行下班提款机就停止运作了。</p>
<p>  实际上,即便是到了2000年之后,日本的自动提款机业务也是这个德行,不提供24小时服务,用着根本也不方便。</p>
<p>  “最近你就住在这里吧,尽量不要出去,”宫下北穿着衣服,说道,“我会想办法给你找一份工作,有什么事到时候再说。”</p>
<p>  “你,你会经常过来吗?”麻生早苗小心翼翼的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期盼。</p>
<p>  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家庭遭逢巨变,早如今的东京,她可以说是无依无靠了,尽管宫下北只是个贪恋她年轻肉体的男人,长得又丑,可好歹也算是个可以说话的人,是个依靠,所以,麻生还真是有些依恋他。</p>
<p>  “有时间我就过来,”宫下北随口说道。</p>
<p>  对麻生早苗,他可没有太多的迷恋,不管如何帮助她,这女孩对他来说也只不过是件“藏品”。</p>
<p>  离开麻生寄住的公寓,宫下北直接乘电梯去了地下停车场,北野仁建早已开车赶过来了,正等候在停车场内。</p>
<p>  “去和光市,”坐到车内的后座上,宫下北按下车窗,说道。</p>
<p>  今天已经是同中村康二签署合同的第五天了,他要去看看自动契约机样品生产的进度,中村那个废柴很难让人信任,他必须把这事盯紧一点。</p>
<p>  从港区到和光市路程不近,宫下北甚至有闲暇在车上小睡一觉,直到车开进和光市,北野仁建才叫醒了他。</p>
<p>  与前次来的时候截然不同,中村电子株式会社的小楼外已经打扫的干干净净,杂草之类的东西也被清理掉了,倒是有十几辆车停在楼外的停车场上。</p>
<p>  除此之外,小楼的入口处竟然还站了一个保安。</p>
<p>  对会社的些许改变,宫下北感觉非常满意,至少,这表明中村没有把钱花到莫名其妙的地方去。</p>
<p>  小楼的入口处,宫下北被保安拦了下来。他也没兴趣难为一个小保安,只是告诉对方自己过来的目的,让保安去联系中村康二。</p>
<p>  保安进去打了电话,没过三分钟,穿着一身半旧西装的中村康二步履匆匆的跑出来,在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是个三十来岁的小个子,满脸的微笑,看着很阳光。</p>
<p>  女的却是个最多二十四五岁的大美人,身材高挑,三围喜人,一张脸像极了后世的网红,大眼挺鼻樱桃嘴,眼波流转间,能让定力不足的男人当场立正。</p>
<p>  “宫下君!”快步赶到宫下北的面前,中村直接就是一个九十度的鞠躬,陪笑道,“不知道您要来,没能出来迎接,失礼了。”</p>
<p>  宫下北看了他身后的两个人,这才说道:“我不在乎你的礼数,中村社长,只要能把事情办好,我就非常满意了。”</p>
<p>  “嗨!”</p>
<p>  中村刚刚直起腰来,听了这话,赶忙又是一个鞠躬,说道,“我正准备联系宫下君,经过不到一周的努力,您需要的样机我们已经做出来了,只是现在还没有上漆,看着还比较粗糙。”</p>
<p>  “做出来了?!”</p>
<p>  宫下北大喜,自动契约机这个东西,可是直接关系着他的切身利益,中村能够赶在合约到期之前把样机弄出来,说明他还是有些本事的。</p>
<p>  “是的,宫下君,已经做出来了,”中村不无得意的说道。</p>
<p>  “非常好,”宫下北伸手在他后背上拍了拍,笑道,“走,带我去看看。”</p>
<p>  “请您跟我来,”中村急忙站直身子,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p>
<p>  也不多废话,宫下北跟着中村进了小楼,又从后晋穿过去,直接进了厂区。</p>
<p>  中村搞得自动契约机的确是做出来了,一个样机,金属的外壳,因为还没有喷漆的关系,金属板的外壳看着乌漆墨黑的,有些地方还存在着明显的锈迹。</p>
<p>  不过,这些都是次要的,毕竟只是一台样机,宫下北也没有那么挑剔,他真正关心的是功能,只要相应的功能可以实现,那就什么都好说了。</p>
<p>  自动契约机的样子和后世常见的那种自动售票机完全一致,有一个球面的电子屏,屏幕两侧有相应的按钮——这年月还没有触屏那一说,按键都是与屏幕两侧的显示相对应的。</p>
<p>  当着宫下北的面,中村向自动契约机内的置钞保险箱内放入了十张一万日元的整钞,又装入了油墨和打印纸,随即,就用自己的印章演示了一遍整个操作过程。</p>
<p>  选择借款金额、在手写板上签订借款协议、用章、机检等等等等,整个流程只有简单的七步操作,用时不过五分钟,随着机器中点钞机轰隆隆的一阵儿响动,十张钞票从出钞口中吐了出来。</p>
<p>  “后台的记录怎么样?”宫下北看着中村将那些钞票拿起来,问道。</p>
<p>  中村没有说话,只是绕到机器后方,从里面取出来一个黑色的匣子,匣子有一个缺口,一截白色的打印纸露在外面。</p>
<p>  “这是交易记录,”中村扯着那截纸,扯出来大概二十公分那么长,撕下来递给宫下北,说道。</p>
<p>  宫下北接过来看了看,上面记录着中村康二的一些个人信息,包括他的住址、印章号、工作信息之类的东西,另外,还有他今天做交易的详细记录,只是日期不准确,还是1992年12月12日,估计是计时器没有调整的缘故。</p>
<p>  “非常好,”拿着打印纸仔细看了一番,宫下北满意的说道,“我现在就去联系赤本先生,让他找人做一下数据测试,如果不出问题的话,马上就可以投入量产了。”</p>
<p>  话说到这儿,他把手搭在中村康二的肩膀上,用力握了握,说道:“想问我,中村会长,这将是你翻身的一个绝佳机会,只要能接下这个单,你的会社就能生存下去了。”</p>
<p>  “谢谢,谢谢宫下君,我一定会好好做的,”中村康二兴奋的脸都涨红了,原本布满整张脸的皱纹,似乎都在一瞬间舒展开了,他弓着腰,尽量让自己的身高比宫下北矮上一截,嘴里则是说道,“为了能够做好这项业务,我已经把过去的工人都召回来了,所有的设备也做了保养调试,随时都能顺利开工。”</p>
<p>  宫下北满意的点点头,说道:“现在,带我去你的办公室,我要联系一下赤本先生。”</p>
<p>  “请跟我来,”中村康二搓了搓手,声音颤抖的说道。</p>
<p>  对于中村康二来说,这次的机会就等于是救了他一条命一样,“翻身”,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艰难得很,如果没有这一次的机会,中村康二铁定就完全废掉了,流落街头亦或是自杀,将是他最终的结局,所以,他是真的很重视这个机会。</p>
<p>  中村康二的办公室里,宫下北拨通了赤本在西新井谷在家三丁目住所的电话。</p>
<p>  电话是叶山智京接的,又交给了赤本原介,当赤本听说自动契约机的样机已经做出来之后,当即就让他想办法弄到西新井的住所去,他要亲自看看这玩意的功用。</p>
<p>  正所谓上头的老大一句话,下面的小弟就得跑断腿,没办法,宫下北只能让中村康二去安排人,把样机打包好了,运到西新井谷在家的铃木物产株式会社大厦去。</p>
<p>  一番折腾,当宫下北带着人和样机赶到赤本住所的时候,都快到中午十一点钟了。</p>
<p>  谷在家三丁目,铃木物产株式会社大厦楼前的停车场,宫下北从自己的奔驰车上下来,就看到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叶山智京正笑眯眯的朝这边走过来。</p>
<p>  “智京哥!”宫下北赶紧迎上去,离着对方还有六七步远的时候,便躬身行礼,说道。</p>
<p>  “宫下啊,”叶山智京笑着走过来,用手在他胳膊外侧拍了拍,笑道,“样子完全变了啊,我都不敢认了。”</p>
<p>  “智京哥说笑了,只不过换了身衣服罢了,”宫下北苦笑道,“而且,这些订制的西装穿在身上,总觉得到处都不习惯。”</p>
<p>  “哈哈哈……”叶山智京爽朗一笑,说道,“慢慢就习惯了,走吧,咱们去见赤本先生,正好,拓行的山内行长也在,你可以向他推销一下你的产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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