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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梁鹿桌上的两份工作调整摆了好几天，她每天都在做激烈的心理斗争。</p>
<p> 她的办公桌就在程丹办公室门口，肖钦每次进出程丹的办公室的时候，总要状似不经意地扫视一眼，仿佛视察工作一样，每当两人的眼神撞上，她就莫名地心虚。</p>
<p> 眼看再拖着就要放春节假了，梁鹿想赶过年前把工作定下来，于是，这天早上，趁肖钦还没出现，就进了程丹办公室跟她表态。</p>
<p> 程丹听到她最后的决定愣了两秒，似是意外她最后选择去集团而不是肖钦那里。</p>
<p> 不过她没多说问，只是大方地祝贺她，替她高兴。</p>
<p> 末了，她从桌子上翻出一个文件，说忙不开，让梁鹿帮忙给肖总送过去。</p>
<p> 送文件的事梁鹿之前也常做，但这个节骨眼上给肖钦送文件，心里难免觉得有点刻意。</p>
<p> 可她转念一想，自己做了决定也确实应该给肖钦那边说一声，送文件上去刚好有个顺路的由头。</p>
<p> 梁鹿后脚出了办公室门，程丹就给肖钦办公室打电话。</p>
<p> 看之前那架势，程丹隐约觉出两人关系不寻常。</p>
<p> 梁鹿迟迟没做决定，她以为不过是在端着架子和肖钦耍性子罢了，毕竟肖总这样的极品王老五，有机会不抓紧了是傻子，可没想到，这梁鹿还真是个傻的。</p>
<p> 这下倒好，人她是不敢扣，可就这样放她走了，没办法跟肖总交代，于是她把人派上去，再提前打电话跟那边通个气，最后能不能留住人，就看肖总的了。</p>
<p> 电梯一直往上，梁鹿心情有些恍惚，没想到来这里大半年，就要离开了。这样乘着电梯去肖钦办公室，恐怕是最后一次了吧。</p>
<p> 她回想起刚才程丹脸上的表情，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她看得清楚。</p>
<p> 想来如果自己真的留下来做了他的秘书，估计公司所有人的脸上都会出现那样的表情吧，到时候，不知道会被人背后说成什么样，捞女？</p>
<p> 心机女？</p>
<p> 趁着李佳车祸趁虚而入的第三者？</p>
<p> 或者干脆只是玩物。</p>
<p> 电梯门缓缓打开，梁鹿收起嘴角嘲讽的浅笑。</p>
<p> 她本打算把文件留给肖钦的助理周峰，顺便通知一下她的决定就走，可出了电梯才发现肖钦办公室外的工位上没人。</p>
<p> 成语辞职了大家都知道，可这会连周助理都不在，他桌子上的电话一直响着也没人接。</p>
<p> 梁鹿站在周峰工位旁，不知道是该等一等他还是直接敲肖钦的办公室门。</p>
<p> 犹豫间，她四下打量，才发现，肖钦办公室的门没合上，只是虚掩，留了一条不大不小的缝隙，再靠近，能听见里面隐约传出男女的说话声和物品碰撞的声音，情况似乎有些激烈。</p>
<p> 鬼使神差地，梁鹿推开了门，接着就愣在了原地。只见里面办公桌上的笔筒和文件散落在地，一个女人衣衫凌乱地正往肖钦怀里钻。</p>
<p> “吱呀”的开门声传到室内，里面的人也停下来，转过头来，梁鹿这才看清，那女人正是成语。</p>
<p> 肖钦最先反应过来，一把推开像橡皮糖一样黏在胸前的人，冷声斥：“穿上！”</p>
<p> 成语此时也不假惺惺了，她偏头哀怨地白一眼梁鹿，一副好事被打扰了的样子，撇嘴扯好衣服扣扣子。</p>
<p> 肖钦嘴已经抿成了一条直线，极少见他生气成这样，一等成语整好衣服，他就把门大大拉开，指着外面对她道：“出去！”</p>
<p> 成语还不甘心，扁着嘴喊：“戴伦哥…”</p>
<p> “出去！明天回你的美国，别再让我看到你！否则，你试试看。”</p>
<p> 他脸色铁青，严肃地吓人，成语不敢再说话，只能气恼地跺脚，灰溜溜地提着包包往出走，经过梁鹿的时候还不忘瞪她一眼。</p>
<p> 捂着肚子从厕所方向出来的周峰看看成语的背影再看看眼前的一室凌乱，有些不知所措，只觉得气氛诡异，不知道自己拉个肚子的功夫发生了什么。</p>
<p> 肖钦这回像是真气着了，连带着对周峰也没好脸色，狭长的眼一凛，问：“她怎么进来的？”</p>
<p> 周峰赶忙说：“成小姐说她落了东西在办公室，过来找一找，我就没拦着。后来我闹肚子，就去卫生间了。怎么，她…是来闹事的吗？”</p>
<p> 肖钦回头看了看一室的狼藉，没回他的话，只是冷声叮嘱：“下次看好了，别再让不相干的人进来。”</p>
<p> 周峰连声应下，桌上的电话再一次响起，他如蒙大赦，跑去接电话，心里却在为刚才的情况暗自叫苦，心想这是碰上什么倒霉事情了。</p>
<p> 他一边接起电话，一边揉着肚子，视线突然落到电话旁的那杯咖啡上。</p>
<p> 那是成语来的时候带给他的，说是顺路买的，请他喝咖啡。</p>
<p> 他本来挺高兴，这会想来，拉肚子好像就是从喝了这咖啡开始的…</p>
<p> 他心里突地一阵恶寒，赶忙将那咖啡扔进脚边的垃圾桶。</p>
<p> 肖钦将门关上，一边捡起散落一地的东西，一边向梁鹿解释：“你别误会，刚才…”</p>
<p> 梁鹿也蹲下身帮他一起将地上的东西归置回桌子上，神色平静，说：“没误会，我知道。”</p>
<p> 肖钦松了口气，还想说什么，被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打断。办公室有人的情况下，周峰很少转接电话进来打扰，除非比较要紧。</p>
<p> 肖钦对梁鹿说：“我接个电话，稍等。”</p>
<p> 电话很短，他没说几个字，不知是不是梁鹿的错觉，似乎他边听着打量了自己这边几眼。</p>
<p> 挂了电话，他倒沉默了，靠着桌子，接过梁鹿从地上捡起来的最后几样东西放回桌子上，而后看着她，半天又不说话。</p>
<p> 梁鹿往前走几步，把捏了好一会的文件递到他面前，说：“程经理让我把这个文件拿给你。”</p>
<p> 他看了眼她手上那份无关紧要的文件，没接。</p>
<p> 梁鹿干脆绕过他，把东西放在他办公桌上，说：“那，我先下去了。”说完就转身要走。</p>
<p> 肖钦终于在她经过自己的时候一把将人捉住，问：“没有其他什么要和我说的吗？”</p>
<p> 梁鹿直觉他现在心情不好，不合适跟他说那个，于是没说话。</p>
<p> 却没想到下一秒，他捏着自己的手收得更紧了，他说：“你想去集团上班，是不是？”</p>
<p> 声音沉得几乎能结出冰来。</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