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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王二驴的头脑里已经苍茫一片。</p>
<p>  回到母亲的家里他一头扎到炕上。</p>
<p>  母亲不晓得儿子的事情怎样解决,只感觉到他烦乱的情绪。</p>
<p>  但他还是急切地想知道结果,便忍不住问:“你们的事儿咋办了?”</p>
<p>  “说好要离了!”</p>
<p>  王二驴回答。</p>
<p>  “啊?咋会这么快……”</p>
<p>  母亲的神色是及其复杂的,虽然她也觉得离了是好的结果,但心里还是说不出的忧虑。</p>
<p>  “既然决定离了,当然是越快越好……长痛不如短痛!”</p>
<p>  王二驴又坐起来,点燃一支烟大口大口吸着。</p>
<p>  “我只是怕……”</p>
<p>  母亲说,“你一时没有想好,以后再后悔!”</p>
<p>  “妈,俺后悔什么?俺后悔和她离的太晚了……还捞了一定绿帽子戴上!”</p>
<p>  王二驴杂乱的思绪又开始被耻辱和愤怒统治着。</p>
<p>  “二驴,俺知道你说的不是真心话儿,俺知道你心里只是恨巍老六,对白薇还是舍不得的……”</p>
<p>  母亲很无奈地摇着头。</p>
<p>  这时,大嫂李香云从后屋过来,听到了他们娘俩儿的谈话,她还不太相信地问王二驴:“二驴,你说你和白薇离婚了?就这么一上午的功夫?”</p>
<p>  “大嫂,俺们是决定离婚了,但还没去呢,准备明天去镇里把手续办了,……说离还不快吗,就那么一纸文书……”</p>
<p>  王二驴看着大嫂,苦笑着说。</p>
<p>  大嫂李香云生的浓眉大眼,体态健壮丰满,只是皮肤稍显粗糙。</p>
<p>  她是个心直口快的女人,听王二驴这么说,便连连称赞道:“二驴,你真是个爷们儿!咋这么快就下决心了?就因为昨晚娘和你说什么了?”</p>
<p>  “其实,我早已预料到了。一路上我就在一直想这件事儿。可真正下决心还是在昨天晚上……我到家的那一刻……嫂子,我昨晚没跟你说,我是先到了我家……听屋里狗男女正疯狂着呢,我就没进屋……”</p>
<p>  “这我们早就知道了……”</p>
<p>  嫂子说,“他们就像夫妻那样随随便便……”</p>
<p>  “嫂子,我昨晚没有冲撞她们,避免尴尬,可今天早晨我回家,竟然又碰见她们在做……简直无法无天,无羞无耻了!要是遇见不理智男人,都能给她们碎尸万段!”</p>
<p>  王二驴心在翻滚,拳头紧握着。</p>
<p>   但他没说昨晚自己是因为回家拿刀才没直接闯进去的隐私。</p>
<p>  “像这样的女人,离了一点也不可惜……”</p>
<p>  嫂子也气愤地说,“她也太不像话了……有一天我家侄子放学,竟然看见白薇在汽车里和巍老六做那事儿,车就停在路上……”</p>
<p>  母亲打断儿媳妇的话,说:“香云,你就不要和二驴说这些了,他心里会受不了的!”</p>
<p>  大嫂忙不好意思地解释说:“二驴,我不是成心刺激你呀!我是……觉得她太不是人了,你离得好!”</p>
<p>  “没事儿,大嫂!”</p>
<p>  王二驴坦荡地说,“现在她已经就要不是俺老婆了,她咋野咋浪……以后,也和我没啥关系了!”</p>
<p>  但王二驴心里呼啸着另一个声音:小婊子,你不是喜欢巍老六的鸡巴吗,老子要断掉它,让她和一个太监过日子!</p>
<p>  之后,大嫂便去忙着做午饭。</p>
<p>  王二驴和爹在屋子里开始谈及今后的打算。</p>
<p>  王二驴告诉母亲,他一定要干出个样子来,绝不会因为这件事影响自己的事业。</p>
<p>  他准备开春组建一个建筑队,去城里包活,能挣大钱的。</p>
<p>  看着倔强的儿子已经转过弯来,还是那样有骨气的的样子,母亲心里才疏松了许多,她一直担心着王二驴再做出啥鲁莽的事来。</p>
<p>  午饭后,王二驴顿觉昏昏沉沉。</p>
<p>  他旅途疲惫,又心力憔悴,他躺在爹温暖亲切的炕头上,不久便沉沉地睡去。</p>
<p>  他做了一个梦,梦见整个村子里都是滚滚的洪水。</p>
<p>  自己家的房子也被水淹得只剩了屋顶。</p>
<p>  自己的媳妇白薇也不见了。</p>
<p>  他焦急地呼喊着……最后自己也落进了水里。</p>
<p>  他拼命挣扎着……但身体还是向下沉去……</p>
<p>  这时,见一个长发女孩正踏着一个小船,向自己这里驶来……他认出这个明眸皓齿的美丽姑娘,正是冯亦梅家的小保姆蒋云红。</p>
<p>  “二驴哥,快上来!”</p>
<p>  蒋云红叫着。</p>
<p>  他再看时,发现蒋云红踏的不是船,而是一根木头,她站在木头上,丰满的身体剧烈地晃动着……后来,二人就骑着这跟木头在水上飘着……</p>
<p>  后来不知怎么的,这根木头又变成了自行车,自己载着蒋云红奔驰在砂石路上。</p>
<p>  一种温暖的感觉和芬芳气息笼罩着他。</p>
<p>  “我们去离婚吧!”</p>
<p>  一个女人的声音很耳熟。他回头看时,身后却是白薇。</p>
<p>  “怎么会是你?我们不是离了吗?”</p>
<p>  王二驴惊慌失措。</p>
<p>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p>
<p>  白薇变得面目狰狞。</p>
<p>  顷刻间自行车翻进路边深不见底的沟里……</p>
<p>  王二驴吓出一身冷汗醒过来。</p>
<p>  他感觉很奇怪做这样的梦。</p>
<p>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咋会梦见蒋云红呢?</p>
<p>  ……而且真真切切;难道自己想过吗?</p>
<p>  盘点一下感觉,偶尔也想起过。</p>
<p>  已是掌灯十分,母亲和两个妹妹正坐在炕沿边说着什么话。</p>
<p>  大嫂过来招呼他去西屋吃晚饭。</p>
<p>  王二驴猛然想起答应白薇的事情,便慌忙起身,歉意地对大嫂说:“大嫂……今晚俺答应白薇的,要和他一起吃饭……她说吃一顿最后的团圆饭,俺没法拒绝……”</p>
<p>  “哦……那你咋不早说!我又准备了……”</p>
<p>  大嫂说,但她似乎很理解,便催促道,“那你还等啥?快回去吧!”</p>
<p>  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可这个八月十六的夜空被阴云遮得严严实实,只是在云层稀薄的地方还显现着惨淡的光亮。</p>
<p>  空气给人的感觉很暖,似乎氤氲着雨意。</p>
<p>  村街是去年新埔的砂石,王二驴的皮鞋踏上去,发出咔咔的响声。</p>
<p>  他又望见了自己家的灯火,又看见了那粉色的窗帘,他心里顿觉滚过酸痛潮水。</p>
<p>  但心里的酸痛马上又变成愤怒:老子让你守着一个没鸡巴的太监过一辈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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