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吹着我和山岗//我面前有一万座村庄/我身后有一万座村庄//千灯万盏//我只有一轮月亮”
酒桌上气氛渐入高潮,喝酒的几位男士面目上都带了些不理智的红,嗓门也大起来。祁明月旁观着他们逐渐高昂起来的兴致,忽而想起了很多年前在杂志上看到的那首短诗。
她不是个能融入到这种气氛中的人,即使父亲极力希望她如此。与这些人相比,她缺少与繁华共情的能力、甚至生出一种身处其中却被其排斥的孤独感。
她一直不露声色地偷看她的月亮——唔,其实这月亮也不是她的。陆飞虎好似给她摆了个单选题,触碰和交流二选一,她若想得到他的只言片语、就必须得把脚缩回去才可以。
期间陆飞虎几番起身饮酒,她都乖乖坐正,在满桌人投到他身上的注意力中隐身。但每次他坐下,那小脚又摸了上来、再被他夹住——一个无聊的游戏,陆飞虎已然无动于衷、举杯放杯的动作都从容淡定,只有祁明月自己乐在其中。
他蓦地自己站起来。祁明月抬头看他、脸上写满了不解,仍是收回了脚。
陆飞虎转身走出包间,向服务生询问卫生间的位置后加快了脚步过去。
他知道自己有些醉了。
陆飞虎是个清楚自己酒量几何的人,若在往常,这点醉意他不会放在心上。但在祁明月身边实在太过于危险。
他打开水龙头,在哗哗的水流声中将把手拨到蓝色的那一端,捧起有些刺骨的冷水泼到脸上。
他的一双大手通红,也不知道是喝酒暖的还是冷水冻的。手心里的寒冷散去后带着少许痒意的火热返上来,他觉得自己脑子清醒了不少,欲望也慢慢消解掉。
这个死妮子,陆飞虎恨恨地想,过会儿找机会非要给她讲明白了不可。他可不想被小孩牵着鼻子走。
顺路解决完生理需求,他推门出来洗手。洗着洗着察觉到背后有人靠近,他侧身让了下,没有放在心上。
一道嘲讽的女声响起:“陆飞虎,你真是饥不择食啊,你侄女你都碰?”
他皱皱眉,转头看去,心情更糟了。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