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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白万明检查出癌症，是半个月前的事。</p>
<p> 半个月前的一次会议，他毫无预兆地突然在会议上晕倒，被送进医院检查才得知他已经胃癌晚期。</p>
<p> 白万明很平静，显然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只是一直瞒着所有人。</p>
<p> 医生说他求生意识不高，一年前还只是早期，好好控制和治疗是能够治愈的。</p>
<p> 可他常年超负荷的工作，和不规律的饮食，加重了他的病情，迅速恶化到如今的晚期，甚至被强制住院，他也不太配合治疗，冷静地开始交代起后事，安排着公司的后续发展。</p>
<p> 这天他叫来了律师，要在公证下写两份遗书，刚口述完就精神不济晕了过去，直到晚上才醒过来。</p>
<p> 律师团没敢走，都守在外面，他吃了药，让秘书将他们都叫进来。</p>
<p> “第一份关于公司的遗书我已经交代过了，第二份关于私人财产的遗书我有几点要修改补充。”</p>
<p> 白万明疲惫地靠在床头，“原本我是打算将所有的财产都留给季夏母女的，但是……滨海路那房子，还有我手上股份的百分之一，给我的女儿白苏苏吧。我对她的亏欠……也很多。”</p>
<p> “剩下的，淮街的十几个店铺，暖阳小区的房产——”</p>
<p> “我不要。”</p>
<p> 季小曼推门进去，面无表情，但是仔细看，能够看见她布满血丝的眼睛闪着泪光。</p>
<p> “我和你非亲非故，没有任何关系，我不接受你的遗产。”</p>
<p> “季女士，董事长都这样了，您能不能不要刺激他了？！”秘书铁青着脸，恨恨地看着她。</p>
<p> 这个铁石心肠的女人！</p>
<p> 白万明只是深深地望着她，只是半个月没见，好像已经快半个世纪没见过她了。</p>
<p> 而季小曼不敢看他，生怕多看他一眼，自己不争气的眼泪就会不受控制地落下来。</p>
<p> 她从来没想过癌症这个词会出现在白万明身上。</p>
<p> 他从前打完篮球洗冷水澡，大冬天穿短袖，都没见他感冒生病过。</p>
<p> 他还这么年轻，怎么会……</p>
<p> “你不用有压力，这只是我对你和夏夏的补偿。”</p>
<p> 白万明自嘲地笑了笑，“我从来没有尽到过做丈夫和做父亲的责任，今后也没有机会尽责……”</p>
<p> “我不要这种补偿！”季小曼打断他，害怕听到这种交代后事的语气。</p>
<p> 不会的，现在医学发呆，只是胃癌而已，他这么有钱，不可能治不好的！</p>
<p> “不识好歹！”秘书终于忍无可忍。</p>
<p> 季小曼像是被戳中了某个痛处，突然抬头看向他，“我不识好歹？”</p>
<p> “我就应该乖乖地认命，六亲不认地被他圈养起来，做见不得光的情妇，给他生儿育女，然后熬到他和他老婆离婚，不计前嫌，感恩戴德地嫁给他？”</p>
<p> 季小曼大笑，不顾在场的所有人，讥讽尖锐地质问，“凭什么，你告诉我凭什么？！”</p>
<p> ***</p>
<p> 季夏坐立不安，等到深夜，没等到季小曼回家，倒是江淸远风尘仆仆地过来了。</p>
<p> 他刚下飞机就看到江词的留言，一路上给季小曼打了不少电话都没人接，最后打给白万明的秘书，被告知她在医院。</p>
<p> 江淸远这才放了心，交代了几句，先去看两个小孩子。</p>
<p> 没有他想象中六神无主两人在家抱头痛哭的画面，季夏睡着了，江词在做作业。</p>
<p> 掩门出去，客厅。</p>
<p> “我和季夏谈恋爱的事情被她妈发现了。”江词说。</p>
<p> 江淸远暴跳如雷，“不是让你们收敛一点？！她的身体状况你又不是不知道——”</p>
<p> “我知道。”江词无辜的语气，“所以这不是在拜托您想办法劝她吗。毕竟她一天不能接受我们，就会反复受刺激。”</p>
<p> 江淸远气得不轻，他这儿子就是个讨债鬼，偏他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瞪了他半天，讪讪地叹气，“知道了。”</p>
<p> 江词笑笑，摊开掌心，手心一个药瓶子。</p>
<p> “这是啥？”</p>
<p> “速效救心丸。”他倒了两颗给他，“您先吃，我再跟你说一件事。”</p>
<p> “我不用！”</p>
<p> 这死小子给他的刺激还少了？他早就练就了一颗百毒不侵的心脏！</p>
<p> 江淸远坚持不吃，江词沉默了一下，收回手。</p>
<p> “燕婉珍买凶杀人，被警方通缉，她跑路了。”</p>
<p> ***</p>
<p> 翌日，季夏出卧室看见江淸远呆坐在沙发上，身上穿着西装，脚边还放着个行李箱，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p>
<p> “爸，我们去上学了，早餐在桌上。”</p>
<p> 江词一手提着早餐，拉了拉她的书包，进了电梯她才反应过来，问，“你爸知道了？”</p>
<p> 他知道她在问哪件事，点点头，没再提这事，反而说，“你语文作业还没做完吧。”</p>
<p> 季夏睁大眼睛，傻眼。昨晚实在太累了，本打算小憩一会儿就起来继续做作业，谁知道一觉睡到了天亮，她都忘了这茬事。</p>
<p> 生平第一次早上去学校赶作业，好在她做题速度快，勉强在上课前交上了作业。</p>
<p> 米老头这两天盯得紧，要是被他逮着小辫子，肯定又是一番说教，劝说分手。</p>
<p> 下周就是这学期最后一次月考，考完会放两天假，大家已经计划起最后的一个假期干点什么。</p>
<p> 学习委员说，“我们去郊游吧怎么样，野餐，露营！”</p>
<p> “我赞成！”体育委员立马附和，有意无意往学习委员脸上瞟，红着脸说，“晚上我们可以在草地上煮咖啡，烧烤，看星星！”</p>
<p> “你俩去煮咖啡烧烤看星星吧，我们就不打扰了。”秦瑶有气无力地趴在桌上，“我要上补习班。”</p>
<p> 学习委员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p>
<p> “滚啊。”秦瑶笑骂，“快高考了，我得努力一下至少上个一本啊。”</p>
<p> 学习委员竖起大拇指，“这就是学习的书香。”</p>
<p> “这是恋爱的臭味。”季夏幽幽地飘过，丢下一句。</p>
<p> 学习委员的同桌道，“学霸和学渣的爱情就是一盘散沙，连二班的江词为了追上爱情的脚步，都在悬梁刺股地学习呢。”</p>
<p> 体育委员得到了疯狂暗示，连忙点头许诺，“我一定会好好学习，追上爱情的脚步！”</p>
<p> 学习委员脸一红，连忙转移话题，“对了，下周要互送毕业礼物了，你们准备送什么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