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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因为不需要实际参加战斗，对欣蒂的布置，薛雷并没认真去听去记，只需要按照指令及时掏出补给交出去就好。</p>
<p> 所以看到战斗开始后，他忍不住挠了挠头，觉得，和预期的场面似乎不太一样。</p>
<p> 裂石龙没有像游戏团队副本的BOSS那样威慑力十足地降临。</p>
<p> 冒险公会对这种魔兽的记录相当全面。</p>
<p> 而知己知彼的威力，就在此刻体现了出来。</p>
<p> 两支弩箭第一时间精准地命中了裂石龙并不大的鼻孔，那里并不是什么弱点，被射中也没打出鼻血乱飞的战果。</p>
<p> 但那两支特制的弩箭上，涂抹了气味非常浓烈的香水。</p>
<p> 紧接着，容器碎裂的声音响成一串，整片战场，弥漫开同种香水的味道。</p>
<p> 裂石龙没有眼睛。</p>
<p> 即使嗅觉敏锐到在这种浓烈的干扰下依旧能捕捉敌人的位置，效率终归要大打折扣。</p>
<p> 它发出沉闷的咆哮，扭动身躯冲向盔甲上味道最浓的米奥拉，完全忽略了遮蔽自己气息悄悄让到一旁的小黑。</p>
<p> 技艺娴熟的猫女郎笑着纵身跃起，把弩一丢，取出两把匕首，扑击而去。</p>
<p> 几乎同时，拉雅法杖下挥，唱名施法：“极·煌耀之矛！”</p>
<p> 就像根本没有考虑过续航的问题，神情专注的法师灌入了所有魔力，来提升极模式的效果。</p>
<p> 一连串闪耀的光矛凭空出现，向着裂石龙右腿与身体的连接处精准砸下。</p>
<p> 这个魔法的一般状态就已经是一串元素伤害惊人的光矛，在极模式施法时，不仅数量会随着投入的魔力成倍提升，每一击还会小幅削弱目标位置的光抗性。</p>
<p> 以拉雅当前的魔能属性，就是专精光抗的传奇防具，也休想毫发无伤。</p>
<p> 更何况，是依靠暗晶石来提供表层抗性的肉搏型魔兽。</p>
<p> 关节薄弱处遭到重创，裂石龙挥出的右爪当即软软垂落，失去了威胁。</p>
<p> 扑来的小黑，稳稳落在受创的右腿上。</p>
<p> 高度凝缩的斗气附着在匕首的尖端，名为“破甲钉刺”的战技可以将武器的穿透能力大幅提升。</p>
<p> 寒光一闪，两把涂抹了风元素祝福油的匕首，猛地扎下。</p>
<p> 关节处的暗晶石早已被光矛打得七零八落，灰色的鳞片都被打掉许多，露出下面色泽更深的皮。</p>
<p> 只靠这种皮，当然挡不住开启着“破甲钉刺”的锋利匕首。</p>
<p> 刺入之后，小黑双臂一拉，匕首向两侧分开，划出一道狰狞的伤口。</p>
<p> 裂石龙的右腿，几近残废。</p>
<p> 但相比起来，左腿还要更惨一些。</p>
<p> 米奥拉那得到了魔法、祝福油和符文多重加持的昂贵战斧，在第一时间冲锋拉近距离后，狠狠砍进了左腿的关节部位。</p>
<p> 紧随其后的欣蒂，对着战斧放出了剑舞·连闪。</p>
<p> 闪耀的三连击，像是三下重锤，砸在战斧的后侧。</p>
<p> 于是，裂石龙永远失去了它的左腿。</p>
<p> 狂怒的吼声中，怪物猛地一扭，向着右侧滚动。</p>
<p> 但小黑毫不犹豫放开匕首，轻巧后跃，在石壁上一蹬，跳到了对面米奥拉的身后，还顺便把一包毒粉丢在左腿的断面上。</p>
<p> 根本没兴趣去跟坚硬的鳞片较劲，米奥拉抡起战斧再次冲锋，靠铠甲提升的重量增加爆发力，狠狠一撞，让裂石龙又滚了小半圈。</p>
<p> 左腿的断面，再次进入她的攻击范围。</p>
<p> 一秒也没有犹豫，战斧破风而去，劈砍在那一片狰狞的血肉上。</p>
<p> 斧刃刚刚拔出，欣蒂已经到位。</p>
<p> 小黑飞身跳起砸来两大瓶麻痹药剂，碎裂洒开的刹那，红发飞扬，细剑出击。</p>
<p> 剑舞·群星缭乱！</p>
<p> 千百剑光把药水和此前的毒粉剁肉馅一样刺进了伤口之中，再没有什么法子，能让怪物比这吸收得更快。</p>
<p> 裂石龙痛苦地吼叫着继续试图翻滚。</p>
<p> 但蒂尔宁挥手施法，本来该用作防御的大地之盾，成为了坚硬的障碍，顶住怪物的身躯，不让它有机会藏起血肉模糊的伤口。</p>
<p> 毒药、麻药、腐蚀药，细剑、战斧、爆裂箭，那被切断的左腿就像是城堡打开的门，短短几秒就被强悍的侵入者彻底占据。</p>
<p> 巨大的头猛地一撞，顶碎了碍事的大地之盾。</p>
<p> 但这，就是裂石龙最后的反抗了。</p>
<p> 麻痹药剂让它失去了挣扎的力气，毒药让血液无法在伤口凝聚，并不断侵蚀它的生命力，腐蚀药剂让伤口周围的鳞片脱落，而武器的密集攻击，在不断扩大喷涌出血的面积。</p>
<p> 这只让薛雷感到心悸的庞然大物，连一次完整的攻击都没施展出来，就躺在自己造成的血泊中，奄奄一息。</p>
<p> 欣蒂并没有耐心等待怪物失血而死。</p>
<p> 确认裂石龙已经足够虚弱后，她就让米奥拉用战斧撬开了怪物的嘴，估算好记录中致命要害的位置，对准口腔内部，一记剑舞·穿心击，结束了战斗。</p>
<p> 薛雷敢保证，欣蒂大费口舌讲解的各种战术预案，顶多用上了百分之五。</p>
<p> 除了拉雅因为发动高阶黑魔法的极模式承受了对应的反噬之外，全部同伴毫发无伤。</p>
<p> 但极·煌耀之矛的反噬是一段时间的肢体麻痹，薛雷喂了她一口药，就轻松解除。</p>
<p> 整场战斗的成本，可以说全用在了各种药物和祝福油上。</p>
<p> 不过裂石龙如果是委托的目标，光奖金就能赚出消耗的几倍。</p>
<p> 在旁边干净空地上休息整备的时候，薛雷忍不住说：“大家原来这么强的吗？我还以为会僵持一阵子呢……”</p>
<p> 欣蒂轻笑了两声，“这又不是打牌。准备充分的战斗，拖得越久越不利。我很高兴大家的配合很有默契，轻松拿下了裂石龙。有这场战斗作为参考，下次我就不需要布置太保守的战术了。”</p>
<p> 一直全程保持白魔法不断的妮妮放下喝完的魔药空瓶，很高兴地说：“这样的家伙都轻松打倒了，老板的目标一定能顺利实现。”</p>
<p> “不能大意。”进入地下世界，欣蒂属于舞娘的一面就彻底消失不见，沉稳可靠令人心安，“只要在冒险中，任何时候都不能大意。哪怕是在标记2星以下的地区活动，也要牢记，生命本质上是很脆弱的，在你睡死的时候，一只魔雀都能啄烂你的眼球。”</p>
<p> 薛雷望向那具巨大的尸体，喃喃说：“这和我了解的冒险，的确不太一样。”</p>
<p> “文艺作品的浪漫总要高于真实一些，才会有吸引力。”欣蒂笑着说，“就算是我，找东西打发时间的时候，也喜欢那种冒险者浴血奋战，看着同伴一个个倒下，被激发出无穷怒火在最后关头反败为胜的故事。”</p>
<p> “但冒险队伍真正进行过的战斗中，百分之九十九都是从一开始就能明确看到结果的。”她看了一眼尸体投射在墙壁上的阴影，“如果一个自以为是主角的家伙只有看到同伴死伤才能发挥全力，他在冒险公会将征募不到任何同行者。故事里倒下的角色可以点燃读者的怒火，渲染绝望的气氛，为情节的反转提升效果。但冒险中死去的同伴，是真正离开了这个世界的牺牲者。”</p>
<p> 薛雷赶忙摆手，澄清说：“不不不，我不是说咱们的战斗缺乏戏剧性，实际上越轻松获胜我越高兴。”</p>
<p> 欣蒂嫣然一笑，眼神难得看起来可爱了不少，“这都是你辛苦‘工作’的结果。之前的我们要想赢下这场战斗，不可能如此轻松。”</p>
<p> 他想了想，终于说出了最大的疑问，“其实我就是好奇，你安排的战术……为什么针对的是不那么致命的腿。大家的实力已经这么强，打头不能快速解决吗？裂石龙的脑袋那么大，我觉得还挺好瞄准的。小黑开场二连射直接刺中鼻孔，很帅气。”</p>
<p> 小黑得意地翘起尾巴，“那种距离，射不中才是丢脸。这可是我混饭吃的本事。”</p>
<p> 似乎保持着传授新人经验的目的，欣蒂耐心讲解了一下，她制定的战术背后的理由。</p>
<p> 最首要的一点，是安全。</p>
<p> 裂石龙的身体结构决定了，它几乎没有办法对头部做出什么有效防护，那些暗晶石也大都黏合在躯干上。</p>
<p> 而且，它的攻击方式中冲撞占了很大比例。</p>
<p> 这说明，裂石龙的头绝对是全身最结实的部位，指望从那边快速造成致命伤害，难度很高。</p>
<p> 而且，裂石龙的嘴是另一个可怕的威胁，正面攻击头部的时候一旦被咬中，可以说咬到哪里，就要跟哪里说永别。</p>
<p> 因此欣蒂将头部放在了第三顺位，以腿部为首选攻击目标，腹部其次。</p>
<p> 任何生物的关节部位表皮都不会太硬，越灵活的关节越容易受到伤害，就算是炼狱岩魔那种巨石傀儡，为了移动，肢体连接处也是覆盖着魔能之火的缝隙。</p>
<p> 虽说腿关节的切割不会直接致命，但解决了对方的行动能力，还造成了方便下毒放药的伤口，可以引发巨量出血，作为杀死巨兽的手段，绰绰有余。</p>
<p> 针对两条腿的攻击任意一边奏效，后续都可以及时跟上。</p>
<p> 完全没考虑续航的原因也很简单，如果第一时间不能拿下制胜优势，就会依靠各种属性的防身弹退向第二战场，还来得及移动中喝药施法回复战斗状态。</p>
<p> “而且，越是危险的战斗，就越不能有太多保留。很多时候不出尽全力，就没机会后悔了。”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曾经冒险经历中的事情，欣蒂的眼神看起来有些伤感，“留有底牌，只是为了应付万不得已的情况。比如燃烧灵魂之力以寿命为代价发起的攻击，绝大多数冒险者都到死也不舍得用。我就不一样，我觉得怎么也打不过的时候，肯定会烧起来狠狠干它一下。想咬死我，就得留下几颗牙。”</p>
<p> “我不会让你们有那一天的。”薛雷很认真地说，“不够强，我可以帮忙。只要够强，就不需要付出那么大的代价。”</p>
<p> 欣蒂笑了起来，“在我听来，这话像是你想要找我们做爱了。”</p>
<p> 他赶忙摆摆手，“这可不是好时候，我现在鼻子里的味道让我饭都吃不下。”</p>
<p> 裂石龙的血味道很浓，和此前用来干扰嗅觉的香水混合在一起，堪比生物武器。</p>
<p> 一直到离开战场继续前进好几个小时，薛雷的鼻子才算是慢慢恢复功能。</p>
<p> 裂石龙一战让大家信心倍增，但有欣蒂这个优秀的指挥不断提醒，一次次压下小黑翘起的尾巴，暂时还没出现麻痹大意的情况。</p>
<p> 经验丰富的火精灵女郎一直在试图教导队伍中的新丁，准备，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p>
<p> 同样是刚才那条裂石龙，如果大家在不知情的状态下被它从暗处发起突袭，那么，一场惨胜可能都是最好的结果。</p>
<p> 以掠食型魔兽的行动规律，它们最喜欢攻击的就是魔力充沛肢体脆弱的法师。</p>
<p> 那张大嘴不管咬向拉雅还是妮妮，利齿之下，法袍和皮肉都不会比纸更有防御力。</p>
<p> 光是想象两个可爱女孩被咬掉一部分后的样子，薛雷就浑身发麻，连忙跟着一起提醒小黑加倍谨慎，不要飘，不要浪。</p>
<p> 3号上午，小队在地下河旁边的蘑菇林扎营休息，薛雷从灵魂世界返回后，躺在散发着奇怪味道的菌伞下面，让琳琳骑着他，轻轻呻吟扭动着吸出了定额的另一发。</p>
<p> 在食材充足的情况下，小队没兴趣冒险品尝这一大片奇形怪状的蘑菇，休息结束后，他们沿河进发，很快就从大约五六米高的瀑布旁，用钩索下到了更深处。</p>
<p> 魔龙地窟之前的区域并没有更明显的高度落差，欣蒂按照冒险公会的习惯，以这个瀑布为分界，提醒大家，已经进入地下第二层。</p>
<p> 到这个区域后，魔兽明显活跃了很多。</p>
<p> 但没有裂石龙那种需要单独处理的精英，大都只靠米奥拉和小黑就能轻松搞定，偶尔才需要欣蒂出手帮忙。</p>
<p> 大小两只猫都是经验不少的冒险者，很容易就体会到了强度变化的巨大，两条尾巴翘起来跟着屁股一起摇晃，得意洋洋。</p>
<p> 将要离开第二层，进入地图范围内最后一个明晰区域前，小队经历了一场规模较大的战斗。</p>
<p> 那是面对两条路的选择，一条需要经过有高风险魔兽出没的深潭，一条有可能遭到凶猛的魔兽群落围猎。</p>
<p> 欣蒂斟酌一番之后，规避了深潭。</p>
<p> 理由是水下战斗不可控的变数太多，而一般的魔兽群落，只要稳扎稳打，不贪功冒进，相对要安全得多。</p>
<p> 经历过这一战，薛雷再次清楚地意识到，欣蒂高达521的冒险等级象征着什么。</p>
<p> 这次她有意识地在锻炼队伍中缺乏经验的同伴，通过对各种辅助道具的应用，让妮妮和蒂尔宁两个辅助法师都接二连三完成了击杀。</p>
<p> 而拉雅只需要提前捏好吟唱完毕的法术，在预定的时间砸向指定的地点，就能看到魔兽被遥控了一样出现在光元素的猛烈洗礼下，转眼被“升华”。</p>
<p> 比起从枯燥的文字记录中去背诵，这样亲自体验来的时机判断，显然学习得更加快速。</p>
<p> 实战才是最好的老师。</p>
<p> 此后他们也没再遭遇比裂石龙更有压迫感的对手。</p>
<p> 神礼日的凌晨，一直匆忙赶路的小队，总算在最后一个相对可靠的安全地带停下脚步，扎营休息。</p>
<p> 即便他们的前进速度出于谨慎比探索小队要慢很多，地图绘制的区域，也将在半天后抵达尽头。</p>
<p> 在那之后，会遇到什么地形，什么怪物，都将成为未知。</p>
<p> 满心紧张与忐忑，薛雷都难得一见地没了和女孩们做点什么的欲望，在灵魂世界喂苏琳吃了一发浓的，就跟蕾莉亚享受温馨的约会，在自己制造的灿烂阳光下，舒舒服服地躺着说话，好驱散地下世界带给精神的持续压力。</p>
<p> 没错，即使至今为止的旅程全部顺风顺水，在欣蒂的指挥下一丁点儿错误都没有犯，战斗堪称摧枯拉朽……薛雷依旧从心底感到隐隐的不安。</p>
<p> 他一直在想，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么挺重要的事情。</p>
<p> 好像，是什么有可能导致最后关头功亏一篑的问题。</p>
<p> 但他沉迷在女色中的时间太多，不知道是不是大脑总是处于高度兴奋的状态，记忆力和分析能力都大受影响，怎么也想不出头绪。</p>
<p> “亲爱的，”蕾莉亚知道宿营休息不会太久，抚摸着大腿上他亮出的侧颜，轻声说，“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p>
<p> “什么？”难得听到恋爱脑发作后的乖巧精灵少女用这种比较严肃地口吻提要求，薛雷整理了一下表情，微笑着问。</p>
<p> “如果存放身体的地方，危险性太高，就放弃行动，以安全为前提，撤离吧。”</p>
<p> 他翻了个身，换为仰躺，抬手碰了碰她阳光下近乎透明的发丝，“我知道。”</p>
<p> 蕾莉亚摇了摇头，“我的要求，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危险性。只要有可能让你的同伴为此牺牲，你就应该放弃。”</p>
<p> “不会有人牺牲的，我保证。我花了那么多金币，准备了如此丰厚的物资，我一定会让每一个愿意给我帮忙的同伴，都平平安安离开这里。”</p>
<p> “我不想你因为一具本来就应该腐朽在历史中的肉躯，背负上无法抹消的负疚感。比起那样让你难过，我宁愿永远只以灵魂残片的状态存在。像现在这样跟你相处，就已经是我此前无法想象的幸福。我不要你难过，我希望我新生后的挚爱，永远都是快快乐乐的。”</p>
<p> “我明白。”他点点头，情侣的默契，足以让他了解蕾莉亚的担忧。</p>
<p> 他是重感情的人，心里并没有把这次的小队成员看作纯粹的雇佣兵。</p>
<p> 即使信任上有所保留的小黑、米奥拉，已经多次激情做爱的情况下，他一样无法像真正的委托者一样无视伤亡只要求达到目的。</p>
<p> 如果需要他把蕾莉亚和谁的生命摆上天平衡量，那么除非另一侧是他确定能够复活的苏琳，否则，单单是摆上去的行为，就已经足够让他难过。</p>
<p> 万一抉择的另一个选项是差不多同等地位的拉雅，那他的确不管怎么做，都会非常难过。</p>
<p> “亲爱的，我能做什么……让你更高兴一些呢？”蕾莉亚清澈的眸子映出了他的表情，并为此而浮现一丝焦虑。</p>
<p> 如果是往常，薛雷肯定会生出一些让她变得更大胆更放纵的念头。</p>
<p> 但此刻，他看着少女眸子中自己的倒影，清楚地意识到，他最需要的不是泄欲，而是一颗安定的心。</p>
<p> “像咱们滚下山坡之前那样，再拥抱一会儿吧……”他微笑，提出了要求。</p>
<p> 蕾莉亚也跟着微笑起来，从他头下抽出双腿，侧躺下来，对他敞开了柔软的怀抱。</p>
<p> 他深吸口气，紧紧抱住了她，闭上了眼。</p>
<p> 之后，他们谁也没有再说话，就那么仿佛融合在一起，久久地拥抱着，感应着彼此的存在，直到苏琳传来休息时间结束的通知，才依依不舍地放开。</p>
<p> 两小时后，小队穿越了地图描绘的边界，从一个扁长的裂隙，靠勾索垂下，进入到了魔龙地窟所在的区域。</p>
<p> 没有任何资料记载这里的详情，冒险公会关于这一片地方的唯一备注，就只有一个简短的词组。</p>
<p> “极度危险。”</p>
<p> 下面意外地开阔，从周围石壁的状况来推断，这里似乎经历过年代古老的激烈战斗，就连之前他们通过的巨大裂隙，好像都是战场遗留的痕迹。</p>
<p> “我还从没见过这么可怕的战场。”即使有青苔覆盖，石头也遭到了不知多久的侵蚀，举起照明杖的欣蒂，依然发出了这样的感慨。</p>
<p> 不自然的交错裂痕，每一道都需要远超他们想象的伟力。</p>
<p> 还有魔晶石矿脉顺着那些痕迹分布，可见残留在其中的魔力有多么可怕。</p>
<p> 一个边缘齐整的深坑，小黑用钩索吊上高处，才看出隐约是一个爪子的轮廓，此时其中积蓄的水，都已经能充当个游泳池。</p>
<p> 但奇怪的是，从年代感来判断，这战场的形成时间远在蕾莉亚他们牺牲于此之前。</p>
<p> 而且，以蕾莉亚他们当时的实力，和魔龙的激战不可能造成这种剧烈改变地形的后果。</p>
<p> “这儿简直就像是神明战斗的遗迹……”蹲下抚摸着拨开泥土后露出的诡异裂纹，妮妮小声说，“你们看，这种崩裂的纹路，像不像特别特别特别强的魔力波动留下的？”</p>
<p> 那些裂纹，像是扭曲的漩涡，指向巨大空洞的中央。</p>
<p> 他们沿着纹路探索了一段距离，才在小黑的提醒下惊讶地发现，直到此刻，他们还没在这个巨大的空洞中发现任何活物。</p>
<p> 石壁上还有青苔，而地面上，却连蘑菇都没有长出半个。</p>
<p> 随着深入，周围的温度也在急速下降，装束轻便的小黑裹上了厚实的披风，依然觉得很冷。</p>
<p> 没有任何关于魔龙位置的情报，周围的环境和薛雷看到的大不一样，他们只能姑且按照脚下的纹路，向着中心前进。</p>
<p> 大约半个小时后，他们丢出的荧光球，照亮了一片红色的雾。</p>
<p> 小黑正要去捡，欣蒂一把将她拽了回来，并挥剑出手，用带起的气流吹走了飘过来的几丝雾气。</p>
<p> “看清楚了，旁边那些影子到底是什么。”</p>
<p> 在欣蒂凝重的提示下，他们纷纷看过去，然后惊愕地发现，雾气的边缘，到处都是一个个被石化的生命。</p>
<p> 蒂尔宁眨了眨眼，歪头说：“这就是凝石血雾，在这儿持续存在上百年了。任何生命碰到，都会被迅速石化。我跟你们说过的。”</p>
<p> 拉雅转头看向薛雷，忽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很紧张地说：“教宗，这……我们要怎么陪您进去啊？”</p>
<p> 对哦，薛雷抓了抓头。</p>
<p> 能进入这片地方的，好像只有我自己哎……</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