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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摊主拿出四十枚银币，放在麦熙帮忙撑开的口袋里，一脸苦恼地说：“亲爱的小妹妹，我承认你的眼力真的非常非常非常厉害，就当是人家求求你，别再玩了好吗？”</p>
<p> “才不。”</p>
<p> 莱希雅看了看周围士气高涨起来的男人们，很干脆地拒绝，“我要不玩够，后面肯定轮不到了。我至少要再来一次。我怀疑你故意让着我……这次我要押一个……不，我要压两个金币！上好的王国金，可不是通用金哦。”</p>
<p> 她口中的通用金，指的自然就是商会联盟与各地领导者协商发行的跨区域结算货币，也是在各地联合金库据点兑换金券的主要货币，即诺丁金币。</p>
<p> 洛卡拉联邦内部的经济结合远比军事更加紧密，因此银、铜两个等级在全境通用。</p>
<p> 但大多数成员国，都出于各种理由单独铸造着内部流通为主的金币。</p>
<p> 联邦银币与诺丁金币的兑换率长期在240枚上下浮动，而莱希雅拿出的国王金，就是洛库尔兰的境内大金币，正面狮鹫反面王冠，分量充足纯度高，在大部分商会都能兑到每枚400银左右。</p>
<p> 由于炼金术、魔法修行、魔动机、神圣象征力……</p>
<p> 等一大堆原因，这个世界的黄金价值远比地球要高，薛雷为此还遗憾了好一阵子——要是能开通跨次元商贸，他用地球的黄金来换白银，回去卖了买黄金，就能一本万利。</p>
<p> 总之，莱希雅一掏出那两枚国王金，麦熙的小肉脸就绿了。</p>
<p> 这下，都不需要说漏嘴穿帮，在场的所有人基本都猜出来，这位小姐绝对是来头不小的贵族。</p>
<p> 薛雷能理解大家的反应。</p>
<p> 这场面换算到地球那边，就大约等于庙会赶集有个卖软色情的路边赌博摊，每注赢个一两千块，顺便来段裸体穿衣秀看看能不能钓到凯子，结果来了个女富二代，赢了一把之后，出手就要赌小十万。</p>
<p> 摊主眨巴了半天眼睛，才干笑着说：“那……那个……这位妹……啊不是，这位大小姐，你这要是再赢，把我卖了都赔不起呀。你不会是真想把我买回家里当蜜油狗吧？”</p>
<p> 薛雷一怔，心问，蜜油狗是什么？</p>
<p> 【就是地球的奶油犬。你们那个世界的女人是往胸部和下体抹奶油让狗舔，这边奶油还是比较昂贵的奢侈品，所以通行做法是抹掺了油的蜂蜜。魂兽的可控性远比驯养的狗要好，所以犬属一族出于某些历史原因，对这个事情大都相当反感。和他们的近亲狼属截然不同。】</p>
<p> 狼属为什么不同？</p>
<p> 【狼属男性的色欲比较旺盛，据说曾有比较积极的个体辛苦锻炼摇尾巴的能力，就为了变身后混进蜜油狗中潜入贵族女性的闺房。】</p>
<p> 薛雷忍不住感慨了一句，要是犬属亚种中存在泰迪，这活儿大概就轮不到狼家的亲戚了。</p>
<p> 莱希雅当啷把两枚王国金扔进盒子里，败家气质表露无遗，大声说：“不敢赌，就直接认输。赔不起，就给我当随从还债。”</p>
<p> 摊主陪笑着拿起金币，用魔力感应了一下，确认纯度后，尽量含蓄地说：“大小姐，我这样卑贱的行商，真给您当随从，可还挺光荣的呢。”</p>
<p> “那赌的人换成我。”薛雷拿出一枚通用金，扔在盒子里，“莱希雅，你来帮我的忙，我来跟她赌这一次。”</p>
<p> 几个急着上阵试眼力的男人本来想抱怨，扭脸看见薛雷身边跟着一个衣装华丽满角珠翠的贵妇……贵鹿，登时又都缩了回去。</p>
<p> 众所周知，魔物进化种都具有相当的智能，能驯养这么一只看起来就不好惹的半人鹿漂亮妹子在身边，来头绝对不会小。</p>
<p> “好吧好吧，买卖总要做嘛。”摊主不再抗拒，好像还松了口气，就像有什么原则，不愿意骗同性客人一样。</p>
<p> 这次，薛雷全神贯注盯住了摊主之后的每一个动作。</p>
<p> 没有异常魔力波动，没有任何幻术痕迹，四个简单板房里除了用来投射剪影增加诱惑力的魔石灯，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p>
<p> 摊主走进房间，挂好帘子，妩媚一笑，飞吻，然后变身。</p>
<p> 薛雷眯起眼睛，盯着光芒之中的身影，依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那窈窕的身躯迅速缩小成可爱的小白狗，汪汪叫着跑了出来，混入其他三只之中。</p>
<p> 所有同伴的眼睛，都盯住了摊主变身而成的狗，紫虫甚至飞到空中，用俯视角来避开狗狗们彼此交错导致的信息混乱。</p>
<p> 莱希雅连呼吸都屏住，憋得小脸通红，硬是目不转睛死死盯着。</p>
<p> 四只小白狗嬉闹着扭打在一起，咬脖子，追尾巴，并没有利用刚才表演余兴节目的布置遮挡它们的身形。</p>
<p> 大约一分钟过去，四只狗一起汪汪乱叫了一阵，分散开，十分训练有素地溜达着钻入到四个编号的房间中。</p>
<p> 薛雷看向坐回他肩膀上的紫虫，“你选的是几号？”</p>
<p> 没想到，紫虫鼓起腮帮子，凑到他耳朵边小声说：“主人，随便选吧，这游戏摊主不想让咱们赢，咱们根本就赢不了的。”</p>
<p> “诶？为什么？你发现她作弊的方式了？”</p>
<p> “发现不了。但我能猜出来。”</p>
<p> 紫虫叹了口气，“等咱们离开后我再告诉你。不然你生气的话，砸掉人家饭碗就不好了。这应该是发展不顺利的冒险者，才会趁着节庆来骗点色鬼的钱。你看刚才公主殿下的钱人家赔了银币都没赚……算了算了，主人你要是特别在乎这个赌注，我一会儿去找她，威胁她一下，她应该会偷偷还给咱们。”</p>
<p> “不用。”薛雷的好胜心冒出了头，“我就不信凭我的脑子想不出她作弊的方式。我以前可也是推理小说爱好者呢……”</p>
<p> 莱希雅揉着眼睛，小声说：“我盯的进了四号，你呢？”</p>
<p> “我也是。”</p>
<p> 蒂尔宁过来低头轻声说：“应该就是四号。可惜她身上有抗魔符文，不然我放一个白魔法在她身上，就追踪住她了。”</p>
<p> “不要那样正大光明的作弊啊。”薛雷笑着拍了她一下，大声说，“我们选四号。”</p>
<p> 接着，一号房间的灯亮了。</p>
<p> 大概是这次的赌注比较重，摊主变身完毕后，还特地放慢了穿戴的速度，让外面熙熙攘攘的男人们瞪大眼珠子欣赏她把光滑丝袜一点点在修长裸腿上拉平舒展的姿态，隐藏在短布帘子里的屁股和胸部恰到好处的遮挡在极限。</p>
<p> 被挑逗的观众甚至有人忍不住趴下贴着地面往里看，只盼着能看到什么更进一步的风景。</p>
<p> “对不起喽，小哥哥，你输了哦。”摊主过来收起金币，眉开眼笑地回到场地中央。</p>
<p> 但薛雷并没离开下注的位置，而是又丢了下一个金币，“再来一场。谢谢。”</p>
<p> 紫虫一下子有些着急，压抑着尖尖细细的小嗓子在他耳边低叫：“主人！都说咱们赢不了的啊！这种玩法，如果我没猜错，摊主是绝对必胜的，她顶多在小钱的时候钓鱼一样故意输两把。”</p>
<p> “我想看看，我能不能凭自己本事猜出她到底是怎么当着这么多人面作弊的。”</p>
<p> 小时候薛雷就曾经在三仙归洞的摊子旁边蹲了俩小时，输掉了当时身上所有的零花钱，被爸妈拽走的时候还哭闹了一场。</p>
<p> 以至于长大后网上的解密视频从橘子到火龙果各种版本他看了总计不下二十遍。</p>
<p> 在很多事情上，他一直都是个挺顽固的烂石头。认准了方向，哪怕是个臭水沟，也要滚到底看看到底通向何处。</p>
<p> 之后薛雷连续下注了五次，战绩是胜胜胜负胜。</p>
<p> 看摊主输掉那场时演技拙劣的遗憾笑容，他也知道，对方是故意放水，免得惹恼他，搞出什么乱子。</p>
<p> 毕竟，在这儿摆摊骗钱的，能有什么了不起的后台。</p>
<p> 薛雷不太情愿地让开位子，后面早就等不及要挑战自己眼力的男人们逐个上前，银币落进盒子里的清脆声音，丁零当啷地响个不停。</p>
<p> 不服气的莱希雅不肯走，薛雷也不愿意走。他们回到观众位置，继续以看客身份白嫖。</p>
<p> 果然，只要不被摊主变身回人形的那段香艳表演勾搭得精虫上脑，静心观察一段时间，薛雷就发现，摊主的确有随心所欲操控胜负的能力。</p>
<p> 她输的场次，要么是给连下重注的豪客适当放水，要么是在二十银币排队的时候连输几场挑起大家加注的冲动。</p>
<p> 此外，少数几个参加的女客人，包括莱希雅在内，除一位之外全胜。</p>
<p> 而输的那个女人，应该是带着孩子来游玩的小贵族，孩子烦人母亲纵容，非常令人厌恶，输了之后还喋喋不休，非要让随行的白魔法师破除大家幻觉。</p>
<p> 那个法师的确遵命施法了，但，当然没有任何效果。</p>
<p> 观众中就有不少年轻的冒险者，指望致幻他人来作弊，完全没有可行性。</p>
<p> 庆典还有其他地方可转，最后，薛雷跟莱希雅只能不情不愿地先离开，往别的地方去逛。</p>
<p> 巨大的疑问盘绕在心头，谁都逛得心不在焉。</p>
<p> 刚把同一条街的其他地方走了大约四分之三，莱希雅就拽了拽薛雷，小声说：“我怎么觉得，那个摊主……好像能从任何一只狗身上变出来啊。她该不会是用了什么分身秘宝吧？”</p>
<p> 紫虫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殿下，有那种宝物的冒险者不需要来赚这种出卖色相的钱呀。骗子靠的是狡猾和大家想法上的死角。我敢说，那摊主要是个满身粗汗毛的狼属汉子，猜出他手法的人应该会多出不少。大家的眼睛，都被她穿袜子套紧身衣卖弄风情的动作吸住啦。漂亮的女骗子都是这样啊，姿色也是她们的工具。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傻男人被她们玩弄得伤心难过。”</p>
<p> 总觉得被这小妖精在心里不经意插了一刀，薛雷无奈苦笑，说：“我也觉得很奇怪，我确定自己没被那摊主的色相吸引住，我就是在留意她的手法。可我看不出来。就像莱希雅说的，除非她真能从任一一只狗身上变回来。嗯……我也只能认为四只狗都是她。”</p>
<p> 紫虫摊开手，小声说：“我问一下啊，你们……看摊主的时候，没有特别认真看她的脸吧？”</p>
<p> 麦熙马上反驳，“我看了。你是想说，她画那样的浓妆，穿那样下流的衣服，就是为了让人注意不到她中间其实换人了吗？不可能，我们不会蠢到漏过那种细节的。”</p>
<p> “那，大家发现四只狗彼此之间有什么细微差别了吗？”</p>
<p> 这次，薛雷摇了摇头，“在我眼里，那四只狗一模一样，根本分不清。”</p>
<p> 蒂尔宁插嘴说：“可在场的观众中有其他的魂兽族，他们总有分辨能力吧？”</p>
<p> 紫虫挥了一下手臂，“哎呀，我的意思是，那摊主画了浓妆，顶了防侦察的符文，变成狗的样子，一般人根本分辨不出来有什么区别，那，有没有可能，那根本就不是一个魂兽女孩和三只狗，而是魂兽族的四胞胎呢？”</p>
<p> 她想了想，又修正说：“相貌一样的四胞胎就算很罕见，可这种骗局只要有训练好的两只狗狗，和双胞胎就能完成啊。反正答案只能选一个，想让你们对就对，想让你们错就错，不是很容易？”</p>
<p> 薛雷和莱希雅愣了一会儿，齐刷刷拍了一下大腿。公主殿下还拍得狠了，疼得哎哟了一声，吓得麦熙赶忙蹲下检查。</p>
<p> 为了验证紫虫的猜测，他们逛了一圈之后，回到了那个赌博摊子附近。</p>
<p> 这次他们就在侧面观望，没再亲自下场。</p>
<p> 晚上九点多钟，庆典大概还能持续一、两个小时，那位摊主却已经心满意足，带着三只小狗去旁边小巷子里牵出一辆很老旧的大篷车，开始收拾东西。</p>
<p> 莱希雅拨弄着兜帽缝隙间流下的金色发丝，小声说：“她这也没赚多少啊，怎么不继续了？”</p>
<p> 正常情况下，此时该有个谁出来表示公主殿下实在是不识人间疾苦，那女魂兽骗的钱放在普通民众身上可以怎样怎样巴拉巴拉。</p>
<p> 无奈薛雷在这个世界早就财富自由，蒂尔宁是跟了他才知道钱这玩意有什么用，紫虫没什么平民生活经验，这方面最有发言权的布莉妲，则一直担心冒犯公主只在旁边当薛雷的沉默美丽小挂件。</p>
<p> 而且，这个时候就收摊，的确说明，骗子并不算很贪婪。</p>
<p> 要知道，迎冬节整个城市的酒馆都会放开供应，出清存货，时候越晚，摊主吸引到的色胚醉汉就越多，那帮人大手大脚下注的可能性也更高。</p>
<p> 至于发酒疯这种事，摊位附近就是卫兵的巡逻路线，她哪怕没有自保能力，周围观众也都坐视不管，还紧张到忘了变身逃命，也只需要扯着嗓子喊一句，就能解决绝大多数问题。</p>
<p> 看到摊主连罩袍都穿到了身上，看不到婀娜的曲线和诱人的大腿，失望的男人们纷纷散去。</p>
<p> 薛雷他们耐着性子等待了一会儿，直到摊主拉下大篷车的后帘子，给马摘下了眼罩，才一起走过去。</p>
<p> 为了防止摊主心虚逃跑，蒂尔宁还毫不客气地拦在了马前。</p>
<p> 那匹老挽马打了个响鼻，被上位生命的气息威慑，当即卧在了地上。</p>
<p> “诶？你们……啊，是先前的客人。有什么事吗？”摊主原本耷拉的耳朵顿时竖了起来，一脸戒备，尾巴都夹在了大腿中间。</p>
<p> 她的视线飘向街道另一边的卫兵，然后迅速转回来，似乎在疑虑，对这帮来头一看就不小的贵客，叫人管不管用。</p>
<p> 莱希雅过去就想质问作弊的事情，但被了解她的麦熙牢牢抱住。</p>
<p> 薛雷走上前去，微笑着说：“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很喜欢你调教出的那几只小狗。我想买下当作宠物，你出个价吧。我知道那些小狗是你赚钱的好帮手，我保证，不会让你吃亏。”</p>
<p> 他有说这个话的底气，一来是相信对方不会卖，二来，就算真卖，价钱他也负担得起。</p>
<p> 毕竟，这一晚的收入他大致看在眼里，其中的大头还是他败家出去的那几枚金币。</p>
<p> 那摊主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跟着马上找补说：“对我们魂兽来说，那不是饲养的帮手，而是亲密的伙伴。我可不会出卖自己的伙伴。”</p>
<p> 薛雷笑了笑，继续进攻，“这样，我看那几只都是小母狗，现在也快到犬类的发情季了，我出一笔钱，在迎冬节结束后，租用这几只母狗，跟我家的小狗配种，生下一些很乖的幼崽，这样总行了吧？”</p>
<p> 摊主嗫嚅着后退了半步，“我家的……狗狗，还不想让她们生仔。”</p>
<p> “每只母狗每天我出一个金币，每生下一窝，我再额外多给你每只小狗十个金币。我就是很喜欢这种听话又聪明的狗，这个价钱，应该很可以了吧？”</p>
<p> 摊主倒抽了一口凉气，似乎也意识到，这种价钱砸过来，再拒绝，就要暴露什么。</p>
<p> 她犹豫了一下，陪笑着说：“迎冬节后……我就要去别的地方了。我可能……唔……没时间跟您做这笔交易。”</p>
<p> 话说到这个份上，薛雷已经能判断出来，里面的三只小狗，应该就是摊主的孪生姐妹。</p>
<p> 但对方这么嘴硬僵持着，一时半会儿他还真想不出什么办法直接揭穿。揭穿之后要做什么，他也没决定，顶多是要回被骗的赌金。</p>
<p> 照说这种骗子挺可恶的，可……</p>
<p> 也许是男人的劣根性作祟，对这个挺漂亮的女摊主，薛雷甚至有了种那点钱就当看擦边球表演也不亏的奇怪想法。</p>
<p> 很快，事情又有了新的变化。</p>
<p> 薛雷忘记了，漂亮这个“豁免权”，对同样是女性的公主殿下可没有半点屁用。</p>
<p> 麦熙拉住莱希雅公主也并不是在息事宁人，而是……拖着她一起去找附近的卫兵了。</p>
<p> 所以，薛雷皱眉思考该怎么处理，还没想出结果，莱希雅已经带着卫兵们把这里团团包围。</p>
<p> 公主殿下绷着脸走过来，瞪着摊主，很严肃地问：“听着，我只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回答我，另外三只狗，是不是真的狗？”</p>
<p> 摊主看了一眼周围的卫兵，腿有点软，扶了一下车轮，还是没能站好。</p>
<p> 虽说莱希雅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用了希拉米特家给的手令，但手令是碧萨拉亲自签发的，效力等同于领主本人亲至，节庆日还要加班的下层卫队怎么可能错过这个大好的立功机会，一个个当场剑盾前置，放下了头盔面罩，进入待战状态。</p>
<p> 摊主终于还是没站住，扑通跪在了地上，耳朵耷拉，脸色煞白，哆哆嗦嗦地说：“我……我们……就是……就是想……赚点……”</p>
<p> “果然是骗子。”莱希雅毫不犹豫挥下手臂，“趁着节庆日的欢乐气氛骗钱的败类，不可饶恕！全部抓起来！”</p>
<p> “别！”</p>
<p> “不要！”</p>
<p> “我们退钱……退你们的钱！”</p>
<p> 不出所料，卫兵从大篷车里抓出来的，是已经变回人形，但衣服还没穿好的另外三个“摊主”。</p>
<p> 严格说来，这四姐妹的样子其实有细微的差别，只是被之前的浓妆和暴露的服饰掩护，确实很难分辨出来。</p>
<p> 发现卫兵对三个衣不蔽体的罪犯动作越发粗暴不雅，莱希雅似乎想到了什么，皱了皱眉，大声说：“先放她们进去穿好衣服。然后，送去波赛思姐姐休息的庄园，找人看守关押起来。我们审问之前，谁也不准做多余的事。”</p>
<p> 薛雷看着眼前的一切，手搭在蒂尔宁女体部分柔细的腰肢上，轻声问：“你说……她们姐妹会不会有什么苦衷？”</p>
<p> 紫虫坐在鹿角上干脆地回答：“考虑那个干什么啊，主人，骗子就该受惩罚，叛徒也是一样。如果有苦衷就可以随便做坏事，这个世界不就早乱套了。”</p>
<p> 蒂尔宁小声说：“我是魔物，按我的想法，如果想做什么伤害别人的事，理由、苦衷什么都不是关键。关键……还是要够强大。”</p>
<p> “哎呀哎呀，其实人类也差不多啦。”</p>
<p> 紫虫笑嘻嘻地说，“骗子要不是遇到了莱希雅和主人，说不定这会儿已经在大篷车里高高兴兴数着钱，骂上当的人都是好色的傻子咯。”</p>
<p> 布莉妲看莱希雅已经亲自跟着卫兵押送，走出很远，才小声说：“会这么想的女孩子，确实很多。大家都觉得，男性既然对她们的身体有需求，那稍微付出一点小甜头来换好处，就很正常。如果换得很赚，那……当然就会觉得男人很傻。”</p>
<p> 薛雷忽然说：“不会有人喜欢一个傻子。”</p>
<p> 紫虫咯咯笑了起来，“就是小鸟下蛋，也会找把巢搭得很漂亮的聪明鸟儿啊。”</p>
<p> “是啊……多么简单的道理。”薛雷笑了笑，“所以最重要的，还是得改变自己。不要当个被骗了钱还觉得占便宜的傻子。”</p>
<p> 紫虫看着那四姐妹和大篷车一起被押走，嚷嚷起来：“主人主人，你才是今晚最亏的的顾客啊，你不跟着去惩罚一下那群骗子吗？”</p>
<p> “今晚就算了。”薛雷跨上蒂尔宁的后背，吻一下她发红的小耳朵，示意踏上归途，轻声说，“我还有别的骗子，要好惩罚一下呢。”</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