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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怕什么，天塌下来还有我顶着。”我殷勤地给赵水根夹菜，瞥了一眼身边的葛大美人，这位会来事的官太太立马帮腔。</p>
<p> “是啊，水根，又不是什么坏事，这可是一次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那本莎士比亚写的剧叫什么李尔王来的……”葛大美人进了餐厅脱下白色呢子大衣，一件同样白色的无袖紧身的高领衣打底，一双水洗色的包臀牛仔裤加驼色弹力靴，显得双腿修长笔直，和在赵水根那锡伯族女朋友比简直艳压一头，如盛开牡丹的成熟气质更是让赵水根的女友显得只有“小家碧玉”的份。</p>
<p> “没文化，是哈姆雷特。”我白了葛大美人一眼。</p>
<p> “对对对，哈姆雷特——说谁没文化，我当年读大学可说戏剧社的万年女主角。”葛大美人夹起一块甲鱼裙边塞进我碗里，我俩打情骂俏惹得赵水根的小女友掩嘴偷笑。</p>
<p> “哎呀，说正经的，现在咱们干部队伍也要紧跟时代，最近我还看到一个县长网络直播带货，这件事我也给上头汇报了，他们支持大张旗鼓的搞，要搞出透明化，你那老同学不是讥讽过你吗？报仇的机会可来了喔。”我把手放在葛大美人大腿上，心里美滋滋的，咱俩一出门就有老夫老妻的默契，有这么一位如花似玉的贵妇当老婆，还能当众揩油。</p>
<p> “我真没往心里去，书记，我这要上得罪了他，以后在景源县怎么……”赵水根摊了摊手。</p>
<p> 我放下筷子认真起来，“水根，你可别有心里负担，我主任纪委，反贪局，那就上一把刀，我要做的事也必须得罪人，我可是给你说过的。”</p>
<p> 赵水根见我一脸严肃，立马转头朝我双手合十，“书记，我不是这个意思。”</p>
<p> “水根，仕途这条路可以为钱，可以为权，还可以为名，甚至说为了追求，你是有追求的，我知道，这条路一踏歪，可就活成自己最讨厌的模样了。”我苦口婆心，“你赵水根不用担心钱，也不用担心名利，按着我的法子走，钱权名都是正正当当，你怕谁？”</p>
<p> 赵水根的女朋友一脸希冀地望着他，哪有美女不爱英雄，看得出来她很希望赵水根能挑大梁。</p>
<p> 我的大手在桌子底下轻轻抚摸葛大美人的牛仔裤大腿，忽然赵水根拍案而起，以茶代酒敬了我一杯，将茶水一饮而尽后，“水根都听书记安排。”</p>
<p> “不是我安排，你放手做，后在后面全力支持。”我喝下茶，“明天开始你就注册个微博账号，我用纪委的名义给你加……加——加那什么来着？老婆？”</p>
<p> 葛大美人扑哧一笑，“认证个大V，土老帽。”</p>
<p> “对，加个V，认证你是咱们纪委稽查科的科长，现在那平台公司不是在洗煤球吗？都给我怼回去，事实公布案情进展，我再找人造造势，这件事要搞得轰轰烈烈。”</p>
<p> 吃完“简单的”工作餐，我们一行人赶往了县委办公楼，今天是县委常委会议，作为代理纪委书记我名正言顺成为了会议座上宾，而葛大美人则以我秘书的身份参加，赵水根作为汇报人员一同前往，他的女朋友恰巧又是陈子玉的秘书。</p>
<p> 会议前，县委大门口的台阶上是干部们私下交换意见的小“议政厅”，我四下一望就从人群中找到了一身警察制服笔挺的陈子玉，大冬天她还是穿着深蓝色的警花套裙，一手夹着烟和一个我很不愿意见面的男人在聊天。</p>
<p> 葛大美人用手肘撞了撞我的肚子，“你女朋友要和别人跑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啊，这个云慕亮追女人的手段可很厉害的，当年在瀛台，连我都追过。”</p>
<p> 我没好气地悄悄捏了葛大美人的屁股一把，包裹在牛仔裤里的肥臀饱满像蜜桃，弹手又圆润，“你怎么不就和他跑了？你不就喜欢年轻的吗？”</p>
<p> “他不正经，油嘴滑舌道貌岸然的，我不喜欢。”葛大美人见我吃醋，得意地微笑，“楚惠他也追过喔。”</p>
<p> “不追你们才奇了怪。”我撑起臂弯让葛大美人挽住，我哪能真吃醋，这两个老剩女的“一血”都是我拿的，确认关系后天天交公粮，云慕亮求而不得，我高兴还来不及。</p>
<p> 来到陈子玉和云慕亮身边，我大声热情地打起招呼，“哟，陈局长，几天没见又漂亮了。”</p>
<p> 陈子玉那狐媚的眼睛永远闪烁着一丝玩味的笑意，坏女人味十足，她瞥了一眼葛大美人亲昵的动作，勾起一边嘴角，像极胜券在握又一脸风轻云淡的姨妈。</p>
<p> “李书记也是，几天不见又帅了——玲玲姐也来了？”</p>
<p> “云书记，好久不见。”我想要握手，哪知道这个后槽牙都咬紧的家伙居然使出了内力，我赶忙耍滑头把手伸向陈子玉，没有准备肯定被这狗娘养的捏得疼出尿来。</p>
<p> 陈子玉鼻息轻轻一笑，给我解围，“我刚刚还在和云书记讨论那件事，李书记，这次高速公路平台公司的周某可涉嫌故意伤害他人罪，性质很恶劣。”</p>
<p> “李书记，你这么高调，很影响县里的干部形象啊。”云慕亮知趣地收回内力。</p>
<p> 我悄悄地把手搭在葛大美人的腰上，缓缓下移，都快摸到臀侧了，天啦，这个女人的屁股简直是极品，端端地站着翘臀还隆起性感的圆弧。</p>
<p> 云慕亮被我的小动作刺激到了，他一脸认真，继续发难，“现在常委对这件事很重视，都主张低调处理。”</p>
<p> “小亮，话不能这么说，这社会舆论只能疏导，不能强压，嘴巴长在老百姓脸上，既然这脓疮见了天日，就要壮士断腕地戳破，不果断点还要遭人说闲话。”葛大美人双手环胸，无袖紧身衣里地的大奶子胀鼓鼓的。</p>
<p> “玲玲姐说的是，咱们会上在讨论吧。”云慕亮苦笑。</p>
<p> 会议厅大门打开，大家鱼贯而入，我和葛大美人跟在云慕亮后面，她说起了悄悄话。</p>
<p> “老公，家里的套子又用完了，待会开完会别忘了买喔，你说你一天哪这么大火气呢。”</p>
<p> 我差点一口气没喘过来，惊讶地看葛玲玲，她如今玉女心经连门都摸不到，做爱只能撅起屁股让我走后门，哪需要避孕套，说这话分明是给同样有内功的云慕亮和陈子玉听的，云慕亮嘴唇颤抖地快步流星走开了，陈子玉到不以为意，她可知道葛大美人的真实情况。</p>
<p> “你说话怎么不看场合啊？我的好姐姐。”我望了望四周，还好没有其他人听到。</p>
<p> 葛大美人踮起穿着尖头弹力靴的脚尖，坏笑，“我不是给你讲过，我大学那会有个毛都没长齐的初中生勾引我吗？就说那个借了我的书，在书里夹避孕套和屌照的。”</p>
<p> “怎么？是云慕亮啊？”我倒也不吃惊，葛玲玲姿色惊为天人，换做我读初中那会也迷恋和她长得很像的姨妈，我比云慕亮更坏，姨妈每一条裤袜都是沾过我的精液。</p>
<p> “就是他，丫的从小就一脑袋精虫。”葛玲玲悄悄朝云慕亮的背影啐了一口。</p>
<p> 我悄悄捏了捏葛大美人牛仔裤里的臀肉蛋子，“哪个男孩青春期都是精虫上脑，换做是我，你愿不愿意？”</p>
<p> 葛大美人眯起眼睛，她也还以颜色，柔荑朝我裤裆一抓，“换成是你，没准人家就从了……你小时候的照片姨妈给我看过，是姐姐的菜噢。”</p>
<p> 常委会成员的平均年龄被我陈子玉还有云慕亮拉低了至少十岁，老家伙对我这个代理纪委书记言语间轻视，几次三番打断，而在先前的经济开发议题上，云慕亮就频频得到掌声，我环顾一圈，会议气氛充满谄媚，一张张老脸就差没把云慕亮才是景源县一把手写在脸上了。</p>
<p> “这件事影响极大，我建议第一时间成立联合调查小组，这个周喆是党员嘛？”接替胡弘厚的代理县委书记一副官腔。</p>
<p> “杨书记，周喆是党员。”云慕亮讲。</p>
<p> “喔，那调查小组纪委应该参加。”姓杨的点点头，言下之意仿佛这事不该纪委插手似的。</p>
<p> “我反对。”我举起手，对待这群车轱辘讲话连轴转的老年痴呆，我早已没了耐性。</p>
<p> 姓杨的偷偷瞥了一眼云慕亮，见对方没有眼色，“反对？李书记，你们纪委调查党员违纪是份内的事啊，怎么能置身事外呢？”</p>
<p> “我说的不说要置身事外，相反，我认为这件案子必须由纪委牵头，弄什么联合调查组有这个必要吗？这案子由不是什么人权危机，为什么需要其他不相干的部门介入监督？我很奇怪。”我扫视一圈，周遭油腻老头都不敢贸然插嘴，如今正是景源县的多事之秋，巴结未来的发改委二把手云慕亮自然重要，但庙小妖风大，谁也不愿意在这个节骨眼出么蛾子，况且我一副不拿县委书记当干部的气势，也唬住了他们。</p>
<p> “平台公司，是发改委直属的企业，发改委有管理责任，面对舆情的危机公关，重中之重就是要冷却，县纪委如果参与，这件都还没定性的事，难免会引起不必要的社会关注。”云慕亮揉着拳头，亲自下场接招。</p>
<p> “云书记，这中央纪律工作规定，自己部门出了违纪案子，可不能关起门自己处理啊。”我愈发觉得着常委会毫无用处，十个常委九个都是向着未来的政法委副书记的，和他们多一句话水都是浪费时间。</p>
<p> “所以还需要李书记参与监督啊。”云慕亮摊手。</p>
<p> “云书记，咱们暂且搁置争议，这联合调查的事情，我投反对票。”我扶了扶金丝眼镜，只要我不赞成，纪律相关的决议我是有一票否决权的。</p>
<p> 话音刚落，会场上一个个油腻老妖怪便摩拳擦掌地排队发难，从顾全大局，到社会公关不该纪委抛头露面，再到暗示县纪委刚出了个“大老虎”公信力需要恢复，一个个角度刁钻，但我始终不松口。</p>
<p> 茶歇时间，云慕亮单独请我去了休息室，他背对着我反锁好房门，从西服内兜里摸出了一件我熟悉的玩意——声波屏蔽器。</p>
<p> “李书记，我以为咱们的恩怨没必要带到工作上来。”云慕亮说话字正腔圆，革命老电影正派配音到音色让我觉得不真实。</p>
<p> “云书记，您多虑了，我也是从工作出发，这件事万万不可冷处理。”</p>
<p> 云慕亮毫无礼貌地自己坐在了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点了一支烟，“李书记，接下来景源县是要变成国家开发新区的，这发改委要牵头招商引资，平台公司要闹这么大的事，这是在给发改委招牌上泼墨水啊，是要影响到经济发展的。”</p>
<p> 这件事挑明了就是我和云慕亮的政绩工程之争，换做是在KT与股东讨论，完全就可以直白地点明，直截了当，但现在却不行，我很讨厌这种浪费沟通成本的破事。</p>
<p> “咱们纪委是块抹布，招牌脏了，我们擦擦就完事了，这藏污纳垢容易发霉。”我摇头坐在云慕亮身边。</p>
<p> 云慕亮叹气，“李书记，您是从金融企业高管过来的，看得出来您喜欢直来直去，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现在这景源县你我都等着升迁，你面前有一块糖，我面前也有一块糖，你现在倒好，自己得不了什么好，非要把我这块糖扔地上跺两脚，您这是何必呢。”</p>
<p> 我笑了笑，当个反贪局局长哪是什么糖，这件事于公于私我都不会松口，“我可不这么想，我说公事公办，平台公司出了问题也不说您云书记的责任。”</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