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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按照典仪，由大司马大将军霍子孟宣读继位诏书。</p>
<p> 霍子孟昂首出列，在御座侧方站定。</p>
<p> 黄门侍郎捧过一封黄绫诏书，双手奉上。</p>
<p> 霍子孟展开诏书，声音洪亮地念道：“诏曰：昊天上帝，后土神祇，眷顾降命，属秀黎元……”</p>
<p> 赵飞燕往后微微挪动少许，龟头离开花心，蜜穴间痛楚稍减。</p>
<p> 她咬了咬牙，身子再次向前。</p>
<p> 龟头撞上花心，伴随着一阵酸胀的痛楚，那股火热的气息再次袭来，比刚才更加凶猛。</p>
<p> “昔我世宗武皇帝受天之命，统有天下。”霍子孟浑厚的声音在殿内回荡，“文德武功，被于四海。及至先帝，夙夜辛劳，不幸违豫，龙驭宾天……”</p>
<p> 秦桧恭恭敬敬低着头，似乎在恭聆圣谕，两只眼珠却四处乱转。</p>
<p> 身为兰台典校，他本来没有资格参与天子登基的典仪，但这会儿也混迹在群臣的末尾。</p>
<p> 登基的仪式已经开始，主公却不见踪影，秦桧心里阵阵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p>
<p> 凤钗上的明珠摇晃着撞到额前，赵飞燕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些过大了。</p>
<p> 她保持着上身的稳定，只靠纤腰使力，蜜穴轻起浅落，与身下的男子小心翼翼地交合着。</p>
<p> 一边是宏伟庄重的宫殿，威严肃穆的大臣，一边是柔嫩软腻的蜜穴，粗大坚硬的阳具。</p>
<p> 帘外是万众瞩目，堂皇华丽的登基大典，帘内无人看到的暗处，却在行着难以启齿的淫事。</p>
<p> 赵飞燕蛾眉紧锁，如花的娇靥满是痛楚，唇角却忽然间绽出一丝笑意。</p>
<p> 她能感觉到，臀下那具身体狂乱的气息正在平复。</p>
<p> 随着交合的进行，他失控的气息正在好转，虽然很细微，但危难正一点一点被化解。</p>
<p> 吕雉目光冷厉地望着帘外，丝毫没有放鬆。</p>
<p> 程宗扬错就错在没有在羽林天军入宫的当晚，就宣布天子登基，反而被冗长的修复宫室拖住手脚。</p>
<p> 金蜜镝身为异族，避嫌不出，霍子孟本就有着拥立清河王的心思，不过是迫于阳武侯的身份，方才妥协。</p>
<p> 阳武侯那老贼不知得了什么失心疯，唾手可得的天子位却避而不取。</p>
<p>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p>
<p> 吕雉虽囚于内宅，但凭借蛛丝马迹就能推断出眼下的局面。</p>
<p> 以定陶王为嗣的谕旨已发下多日，三进三辞却连八字都没一撇，程侯身边那些人的心思也真有趣。</p>
<p> 倒是程宗扬突然下令，连夜召集群臣，让吕雉心生佩服。</p>
<p> 只怕他也感觉到局面不对，隐隐有失控的迹象。</p>
<p> 可惜就这么巧，他恰恰在此时突破境界。</p>
<p> 只能说天意了。</p>
<p> “奉皇后谕旨，以朕承先帝之嗣，入奉庙社。内外文武群臣，合词劝进。谨于十一月二十一日，告天地、宗庙、社稷，即天子位……”</p>
<p> 秦桧肩头忽然一震，整个人仿佛被雷劈到一般。</p>
<p> 他微微侧过头，满脸不可思议地望向那道低垂的珠帘，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操劳过度，以至于幻听了。</p>
<p> 外面那些光明正大，神圣庄严的一切，都大人物做的，而自己，只是个小女子罢了。</p>
<p> 赵飞燕默默挺动着雪臀，用娇嫩的蜜穴，全心全意服侍着身下的男子。</p>
<p> 粗大的龟头在蜜腔内挤弄着，淫液渐滋。</p>
<p> 忽然“叽咛”一声微响，从裙下传出。</p>
<p> 吕雉头颈不动，目光却从眼角猛然扫来。</p>
<p> 赵飞燕也知道那声鸾鸣出于自己体内，可她已经顾不了许多。</p>
<p> 随着交合的深入，传来的气息也愈发汹涌，不需要有人指点，她也知道程郎已经到了最要紧的生死关头。</p>
<p> 她所能做的，只是竭力收紧玉门，让鸾关的腻响再小一些。</p>
<p> 赵飞燕按住扶手，维持上身的平衡，腰臀一下一下挺动着，每一次都主动把自己最隐秘、最柔嫩的花心送到程郎的阳具上。</p>
<p> 湿透的蜜穴被肉棒塞满，淫液顺着棒身不住流淌，滑腻的臀肉在他结实的腹肌上摩擦，初时的痛楚已经变成一波波直入脑际的快感。</p>
<p> 如果可能，她只想放下纱帐，然后摘下凤冠，脱去象征权力的后服，赤裸着自己的身子，以最淫荡的姿势竭力与他交合。</p>
<p> 让他的肉棒碾碎自己的蜜穴，捣碎自己的花心，让他像自己的主人一样，享用自己的肉体，让他毫无顾忌地在自己体内喷射，让他把精液射进自己花心，灌满自己的子宫……</p>
<p> 吕雉玉指捏住扶手，肩背像弓弦一样绷紧。</p>
<p> 霍子孟声音洪亮，外面一时没有察觉到帘内的异响。</p>
<p> 但等他宣读完诏书，无论如何也再瞒不下去。</p>
<p> “朕方在冲年，尚赖亲贤。诏命：霍子孟、金蜜镝、吕闳、程宗扬四人为辅政，共图新治。以明年为建平元年，大赦天下，与民更始……”</p>
<p> 全靠敖哥给面子，高智商混到离殿门最近的位置，充当殿前执戟。</p>
<p> 他跟看戏一样，看得津津有味，听到自己师傅被列为辅政大臣，不禁喜形于色。</p>
<p> 有这样的师傅撑腰，自己欺个男霸个女啥的也方便。</p>
<p> 以往的好日子又回来了！</p>
<p> 高智商正在得意，一名戴着貂尾帽的乌衣内侍拾阶而上，见他在门口挡着，抬起缠着绷带的右手，蛮横地将他一把推开。</p>
<p> 高智商哪儿受过这种气，张嘴正要开骂，扭头一看是中行说，又咽了回去。</p>
<p> 这孙子活活就是杠子成精，嘴炮无敌。</p>
<p> 跟他对骂，自己得多想不开啊？</p>
<p> 还不如留口热气暖暖胃呢。</p>
<p> 中行说大摇大摆进入殿中。</p>
<p> 高智商冲他背后狠狠比了根中指，用口型骂道：“干，你个死太监！”没敢出声，怕被他听见。</p>
<p> 不过望着他的背影，高智商心里有点纳闷，这家伙那会儿传师娘的话，让自己送食物入宫，这会儿又跑进去干嘛呢？</p>
<p> 忽然肩头一紧，一名宫女挤过来，一把抓住他的肩膀。</p>
<p> 高智商肩上剧痛，刚要骂街，一扭头又赶紧咽了回去，满脸堆笑道：“小师娘。”</p>
<p> 云丹琉急切地小声道：“他不是来找你的吗？怎么进去了？”</p>
<p> 高智商愕然道：“这……这从哪儿说的？”</p>
<p> “糟了！”云丹琉一顿足，往殿里闯去。</p>
<p> 长秋宫从里到外都是程宗扬手下的人马，刘骜死后，中行说差不多就是个丧家犬，可他丝毫没有身为丧家犬的觉悟，反而因为在内宅厮混，俨然以内宅总管自居。</p>
<p> 众人虽然没有当真，但都知道这厮不好惹，因此没有人阻拦，任由他一路进入殿中。</p>
<p> 结果那孙子进去就是大吃一惊，“哎，这小崽子怎么还活着？”</p>
<p> 殿内一阵骚动，霍子孟抬起眼睛，目光犹如鹰隼。</p>
<p> 中行说对众人的目光视若无睹，指着御座上的小天子，“你，赶紧滚。”</p>
<p> 小天子张着小嘴，扭头看着阮香凝。这个没有教啊？怎么弄？</p>
<p> “怎么着？还让我拖你下来啊？”中行说蛮横地说道：“别以为你小我就不敢打你。告诉你，我手黑着呢！吃奶的娃我都下得去手！”</p>
<p> 霍子孟喝道：“哪里来的狂徒！赶出去。”</p>
<p> “说我狂徒？你们这些──”中行说指着霍子孟的鼻子，接着划了一圈，把满殿的诸侯宗室、文武大臣全划了进去，然后重重吐出两个字，“废物！”</p>
<p> “登基，登基，登个鸟基！”中行说劈头盖脸地喝斥道：“告诉你们这帮饭桶，先帝──谁！”</p>
<p> 一名身材高挑的宫人风一样掠进殿内，抬掌朝中行说背后拍去。</p>
<p> 中行说转身接了一掌，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在柱上，貂尾冠掉落，手上绷带崩开，伤口鲜血狂涌。</p>
<p> 他吐了口血，面朝众人，披头散髮地狂叫道：“先帝苗裔尚在！你们这些乱臣──噗！”</p>
<p> 云丹琉抓住他的肩膀，一膝撞在他胸口，把他撞得口喷鲜血，晕厥过去，随即拎起他往地上一摔，眼看这孙子没了动静，一把扯住他的后领，像拖死狗一样把他拖到殿外。</p>
<p>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所有人都几乎看傻了眼。</p>
<p> 以霍子孟见惯大场面，胸有城府的重臣气度，这会儿都想吐口老血出来，给大伙儿都开开眼。</p>
<p> 这唱得是哪一出？</p>
<p> 一个阉奴就能蹬鼻子上脸，指着天子和群臣唾骂？</p>
<p> 这还有王法吗？</p>
<p> 中行说从进来到被拖出去，整个过程不过几个呼吸时间，等那名宫人消失不见，众人才意识他说了什么。</p>
<p> 短暂的惊愕之后，殿内立刻炸开了锅。</p>
<p> 先帝苗裔尚在！</p>
<p> 这个消息太火爆了，既然先帝有子，何必过继旁支？</p>
<p> 可此前一直没有听说先帝有子，怎么突然蹦出来一个？</p>
<p> 霍子孟厉声喝道：“肃静！”</p>
<p> 霍老头积威已久，这一声喝出，殿内总算安静了一些。</p>
<p> 只是再看殿上，那位小天子已经站起身，紧紧搂住座旁那名宫女，若不是那宫女极力安抚，只怕他连帝位都不要，自己就跑掉了。</p>
<p> 雁儿与红玉已经受过吩咐，在殿上只能举着凤羽障扇，虽然急得快哭出来，仍不敢移步。</p>
<p> 清河王向小天子施了一礼，然后开口道：“霍大将军，方才是怎么回事？”</p>
<p> 你问我？</p>
<p> 我问谁呢？</p>
<p> 霍子孟侧目看着徐璜。</p>
<p> 宫闱之事，岂容自己这个外臣来置喙？</p>
<p> 吕闳排众而出，“我等皆是外臣，敢问徐常侍，先帝果真有子？”</p>
<p> 中行说突然闯进来闹场，徐璜惊得几乎要尿裤子，这会儿才回过神来，匆忙道：“不是，不是，这个，不是，哎……”他语无伦次地说道：“定陶王继位是皇后娘娘钦命……”</p>
<p> 有人叫嚷道：“你就说有没有！”</p>
<p> 金蜜镝上前一步，“不得吵嚷！”</p>
<p> 下面一群不认识的大人争吵，小天子嘴巴慢慢扁起，眼看要哭出来，阮香凝搂着他一迭声安慰道：“别怕，别怕……”</p>
<p> 少府五鹿充宗站出来道：“此事关乎社稷，诸位身为辅政，是真是假，需得给天下一个交待。”</p>
<p> “对啊！”原本帝党一系的臣子中，早有人不满于先帝草草下葬，“必须给天下一个交待。”</p>
<p> 还有对同侪被擢拔为辅政不满的，此时也出来说道：“四位辅政大臣，还有一个呢？”</p>
<p> “咦？舞阳程侯呢？”</p>
<p> 殿内乱哄哄的，众人左顾右盼，都在找那位程侯的影子。</p>
<p> 唯独秦桧，在中行说开口的第一时间，就蹿到珠帘的方向，双臂张开，面色凛然，一副誓死保护两宫的架式。</p>
<p> 没人知道他这会儿已经是汗流浃背，腿肚子都在转筋。</p>
<p> 忽然，帘内传来一声惊呼。</p>
<p> 赵飞燕全部心思都放在自己臀下的那具身体上，全神贯注地扭动腰肢，用自己柔腻的嫩穴抚慰着他坚硬而火热的肉棒。</p>
<p> 她心神如此专注，甚至没有看到中行说闹场的一幕，但帘外越来越大的争吵声，还是把她的心神拉回到现实中。</p>
<p> 她睁开眼睛，不知所措地望着帘外吵嚷的人群。</p>
<p> 等意识到他们正在找程侯，赵飞燕心头猛然一紧，从刚才的缠绵中惊醒过来。</p>
<p> 她并不担心自己，即便身败名裂，她也认命了。</p>
<p> 只是若连累了程侯……赵飞燕不由打了个寒噤。</p>
<p> 就在这时，腰间忽然一紧，一双手握住她的纤腰，将她雪臀抬起少许，然后对准阳具猛地贯入。</p>
<p> “啊！”赵飞燕发出一声惊呼。</p>
<p> 帘内的惊呼把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p>
<p> 这会儿众人才看到一个品秩微末的小官半挡在珠帘前方，就像母鸡一样张着大袖，不知道这副忠心的样子做给谁看呢？</p>
<p> 霍子孟看到他就觉得头痛，这位程侯手下的谋臣名声不显，却是个极难缠的家伙。</p>
<p> 他皱了皱眉，“会之，那是你该站的地方吗？”</p>
<p> 秦桧干笑道：“下官怕惊扰了两宫……”</p>
<p> 话音未落，帘内接连传来数声“啪啪”的肉响，像是有人被连续掌掴一般。</p>
<p> 秦桧一身冷汗都流到脚后跟了。</p>
<p> 他忽然怀疑自家主公是不是狂性大发，把汉国重臣聚于一堂，准备大开杀戒。</p>
<p> 要不然他怎么敢在天子登基的典仪上公然施暴呢？</p>
<p> 施暴的对象还是即将秉政的皇后！</p>
<p> 窃议声越来越糟杂，越来越多的大臣开始起疑。</p>
<p> 众人争吵时，董宣一直默不作声，这会儿却站出来，一边朝珠帘走去，一边扎起袖子。</p>
<p> 忽然帘内一声断喝，“退下！”</p>
<p> 秦桧身体微微一震，随即拱手施礼，恭敬地退到一边。</p>
<p> 众人纷纷望去，只见一个戴着凤冠的身影正立在帘内，即便没有开口，也能感受到她森然的目光。</p>
<p> “吵啊。”吕雉冷如寒冰的声音传来，“接着吵啊。”</p>
<p> 一只手掀开珠帘，戴着凤冠的太后出现在众人面前。</p>
<p> 她站在珠帘前，冷漠的目光从众人脸上逐一扫过，寒声道：“好让世人都看看，你们这些股肱之臣，朝廷栋梁，与市井匹夫，黄口小儿有何不同。”</p>
<p> 霍子孟当先跪下，“请太后恕罪。”</p>
<p> 群臣尽皆拜倒。</p>
<p> 吕雉凤冠高峨，深衣襦裙，双手交握身前，长长的衣袖一直垂到脚下。</p>
<p> 她挺直腰背，冷冷道：“一个大言不惭的狂徒，就让你们这些大臣置君上于不顾，在御前喧闹不休……”</p>
<p> 吕雉凤目生寒，厉声道：“尔等可是以为我们孤儿寡母好欺负吗！”</p>
<p> 殿内静悄悄的，除了吕雉掷地有声的质问，无人再敢作仗马之鸣。</p>
<p> 吕雉纵然失势，余威尚在，一出面便震慑住众人。</p>
<p> 不过在她身后，帘内的场面已然乱成一团。</p>
<p> 赵飞燕刚失声惊呼，胡夫人便抢过去掩住她的嘴巴。</p>
<p> 刚才还僵如木偶的程宗扬此时仿佛化身为狂兽，双臂如铁，握住赵飞燕的纤腰，奋力抽送。</p>
<p> 他双目血红，皮肤上的汗珠如同雨点般渗出，旋即又被身体的热量蒸发殆尽，丹田内的气息犹如长江大河，狂泄而出，一波接一波涌入赵飞燕体内。</p>
<p> 赵飞燕仿佛被卷入狂风暴雨之中，娇弱无力的身子被他握在手中，犹如纤细的花枝般，在他身上狂颠猛送，极力套弄着那根火热的肉棒。</p>
<p> 后边赵合德急得珠泪滚滚，她搂住程宗扬的上身，玉手掩住他的嘴巴，免得他吼叫出声。</p>
<p> 江映秋则用手托在皇后臀下，刚才的撞击声让她心都快从喉咙里跳出来，这会儿还余悸未消。</p>
<p> 她一边阻缓两人的冲击，免得交合时的动静传到帘外，一边焦急地劝说道：“侯爷，轻着些，外面都听见了的。况且……娘娘凤体纤弱，也难当侯爷这般巨物……”</p>
<p> 程宗扬充耳不闻，仿佛失去神智的淫魔，在身体本能的支配下大力抽送，疯狂渲泄着失控的杂气。</p>
<p> 身后的杂音自然瞒不过吕雉的耳朵，她面上不动声色，背上同样渗出冷汗，一边飞快地转着脑筋，一边冷冰冰说道：“中行说一介妄人，无德无行，好为狂言。着令削职免爵，废为庶民，逐出宫去！”</p>
<p> 众人齐齐领命。</p>
<p> 吕闳却抬起头，沉声道：“微臣罪该万死。只是此事关乎天下，先帝是否有子，还请太后为臣下释疑。”</p>
<p> 吕雉盯着这位本家叔父，一时无语。</p>
<p> 吕闳是难得的忠臣，也是贤臣、能臣，更是一位直臣。</p>
<p> 可他的刚直就如同不期而至的鱼刺，在人最不愿意的时候，突然卡在喉间，咽不下，吐不得。</p>
<p>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轻笑，“你们还挺厉害嘛。程头儿都成这样了，你们居然还能撑下来，真难为你们了。”</p>
<p> 吕雉绷紧的心弦突然一鬆，交握在袖中的双手情不自禁地合什，谢过满天神佛。</p>
<p> 帘内的赵合德、胡夫人、江映秋同时抬起头，望着着画屏上方那个俏丽的身影，尽皆喜出望外。</p>
<p> 秦桧没有听见帘内的话语，但他一直紧盯着吕雉的神情，这会儿心下微动，犹如在绝境逢生。</p>
<p> 小紫从画屏上跃下，半空中皓腕一翻，打出一道禁音符。</p>
<p> 空气中一阵波动，仿佛一个透明的罩子落下，将帘内的声息与外界隔绝开来。</p>
<p> 赵合德淌着泪道：“小紫快来，他方才突然倒地，说不出话，身上也好硬，就像木头一样。”</p>
<p> 胡夫人在小紫面前乖得像猫儿一样，接口道：“主子像是气血逆行，一时间迷了心智。”</p>
<p> “程头儿一直清醒着呢，”小紫弯腰触了触程宗扬的额头，然后朝他鼻尖吹了口气，“只是控制不了身体。对不对啊？”</p>
<p> 程宗扬嘴巴费力地动了动，口鼻间冒出一团热气。</p>
<p> “大笨瓜，让你心软。”小紫瞥了帘外的背影一眼，“早些收用了她，哪里用得着这般狼狈。”</p>
<p> 程宗扬很想翻个白眼给死丫头看。</p>
<p> 她说的没错，自己神智一直处于清醒中，周围发生的一切他都听得清清楚楚，只是身体不受控制，连嘴巴都张不开。</p>
<p> 孟舍人中毒倒地，程宗扬闻声立刻奔来，结果正撞上孟舍人咽气。</p>
<p> 本来一个侏儒弄臣，死就死了，可这孙子死得太不是时候，他腹内猛然一震，却是生死根吸纳了过多的死气，丹田中的气旋再也压抑不住，瞬间爆开，因为他修为已够，没有当场爆体身亡，而是自动开始破境。</p>
<p> 从第五级的坐照境进入第六级的通幽境，首当其冲的变化就是气海的扩大。</p>
<p> 随着修为加深，原本的气海已经无法容纳过多的真气，需要用精纯的真气反复冲击，对气海进行重塑。</p>
<p> 问题是程宗扬真气本就不纯，过多的杂气使他刚开始冲击气海，真气就彻底失控，随即丹田失守，周身气血如沸。</p>
<p> 更糟糕的是他同时修行九阳神功和太一经两门彼此相克的尖顶功法，而且还都没怎么下功夫，自家的修为基本上全是靠生死根硬堆上来的，对于其中精微而玄妙的细节所知无几。</p>
<p> 因此出现半边身体火热，半边身体冰寒的奇葩状况。</p>
<p> 面对突如其来的异变，众女都乱了手脚，吕雉站出来，几项处置倒是可圈可点。</p>
<p> 可她逼着赵飞燕与自己双修，让程宗扬心下大怒，要不是身体动弹不得，早就爬起来啐她一脸。</p>
<p> 没错，论起自己真正精擅的，阴阳双修的房中术肯定要算一个。</p>
<p> 吕雉的应对说来也不算错，可她把赵飞燕推到前面，就太混帐了。</p>
<p> 若论合用的鼎炉，她自己才是最合适的那个！</p>
<p> 若是她主动献出元红，自己至少有七成把握顺利突破境界。</p>
<p> 即便是对外，这也是最优的选择。</p>
<p> 天子登基，赵飞燕作为秉政的皇后，在前垂帘，吕雉这位失势的太后出不出面都无关紧要，她多少有一点良心，都应该在殿后以身相报，助自己破境。</p>
<p> 结果吕雉下令，飞燕献身。</p>
<p> 赵飞燕以皇后之尊，又正值权力即将达到最巅峰的要紧关头，毅然决然地抛开一切，不计生死，不顾体面，冒着随时会被揭穿的危险，委身于己。</p>
<p> 如此轻生重义，程宗扬说不感动那是假的。</p>
<p> 可赵飞燕夜间已经与自己缠绵多时，阴精未复。</p>
<p> 极品的鼎炉，发挥出来的效果远不如人意。</p>
<p> 两厢对比，更让他痛恨该死的吕贱人。</p>
<p> 程宗扬同时修习两种截然不同的功法终于显出恶果，体内阴阳相冲，冰炭相攻，龙虎相争，混乱的气息在气海中乱蹿，无法约束。</p>
<p> 身体所有的力气都仿佛被丹田内那团狂乱的气旋吸走，连手指都动不了，全靠着赵飞燕舍身相救，调和阴阳，才捞到一线生机。</p>
<p> 但如果不能突破丹田的壁垒，重塑气海，最终破境失败，仍是死路一条。</p>
<p> 凭籍赵飞燕的玉质仙体，程宗扬一边拼命化解杂气，一边玩命地冲击气海，随着时间的推移，状况越来越危急。</p>
<p> 似乎是身体本能地觉察到危险，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刻，手臂居然自行举起，抓住身上的女子，大力抽送。</p>
<p> 阳具戳入鸾关，进出间腻响连声，清音激荡，犹如凤鸣，如果不是禁音符，只怕整个大殿都能听到两人的交合声。</p>
<p> 小紫出面，背后的局面终于稳住，吕雉心下大定，面对吕闳的质问，她微微挑起眉梢，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悲悯，好像大人在看无理取闻的小孩子。</p>
<p> “你想知道，吾不妨告诉你们。”吕雉昂起头，声如金石地说道：“中行说所言，确有其事！”</p>
<p> 吕雉一开口便是石破天惊，殿内静了片刻，随即大哗。</p>
<p> 帝王家天下，有没有子嗣可不是小事一椿，而是关乎社稷的大事。</p>
<p> 若是妃嫔有孕，而被皇后故意隐瞒下来，改立旁支幼儿，试图秉政，那赵皇后就是祸乱天下的罪人，万死莫赎。</p>
<p> 吕闳顿首道：“敢问太后，先帝既然有子，何不请出由群臣拜见？”</p>
<p> 吕雉道：“先帝只是有苗裔，谁告诉你是有子？”</p>
<p> “恕臣愚钝。”</p>
<p> 殿内哗然不已，霍子孟站出来道：“肃静！”</p>
<p> 喝住群臣，他躬身道：“恳请陛下为臣等解惑。”</p>
<p> “三日之前，皇后凤体不豫。”吕雉缓缓道：“吾派遣宫中女医，为皇后诊脉。”</p>
<p> 吕雉停顿移时，等众臣逐渐露出恍然之色，才淡淡道：“方知皇后已然有孕在身。”</p>
<p> 吕雉凤目从众臣面上一一扫过，“清河王、霍大将军、金车骑、吕丞相，还有诸位卿家，试问你们该如何处置？”</p>
<p> 众人默然无语。</p>
<p> 他们原以为是嫔妃有孕，被皇后隐瞒下来，才群情激愤，没想到有孕的却是皇后本人。</p>
<p> 同样是隐瞒，如果有孕的是其他嫔妃，赵皇后放着先帝的嫡子不立，改立定陶王为天子，就是居心险恶，正应了童谣中“燕啄皇孙”的谶语。</p>
<p> 而有孕的是皇后本人，却以国事为重，宁肯舍弃亲子，选择将消息隐瞒下来，那就是非比寻常的大义了。</p>
<p> 寂静中，吕雉清越的声音响彻大殿，“皇后有身不过半月，且不说皇后秉赋柔弱，未必没有夭亡的风险。便是龙胎安泰，生产也待九个月之后。敢问诸位卿家，这九个月间，我汉国上下莫非就等着皇后诞下龙子，再奉为天子吗？”</p>
<p> 吕雉冷笑了一声，“万一到时生下的是一位公主呢？”</p>
<p> 众人无言以对。</p>
<p> 这是一个两难的局面。</p>
<p> 皇后若是顺利诞下先帝的遗腹子，帝位所属将毫无争议。</p>
<p> 可如此一来，就意味着帝位将空悬九个月。</p>
<p> 国不可一日无君，何况九个月之久？</p>
<p> 更何况谁也不敢保证，皇后就一定能生下一位龙子。</p>
<p> “赵后目睹当日之乱，一心以大局为重，因此禀明哀家，宁肯迎立外藩宗室继嗣，也不愿以一己之利，误了国事。因此吾才勒命宫人不得外泄，将此事隐瞒下来。如此苦心孤诣，反而被人视为可欺，何其荒唐！”</p>
<p> 五鹿充宗以头抢地，泣涕涟涟，嘶声道：“微臣罪该万死……”</p>
<p> 其余众臣总算要点脸，没有抢着一起哭，但以霍子孟为首，各自免冠，叩首道罪。</p>
<p> 吕雉不敢挪步，只目视着小天子，示意他坐下受礼。</p>
<p> 小天子紧紧攥着阮香凝的衣袖，怎么也不肯坐下，最后站在御座上，接受群臣的叩拜。</p>
<p> “拜！”徐璜抱着拂尘，声音都在颤抖。</p>
<p> 虽然他是帝党一系，素与永安宫为敌，但这会儿心里只有佩服。</p>
<p> 果然不愧是太后，当着群臣的面，眼也不眨一下，就编造出如此弥天大谎，将群臣压制的服服帖帖。</p>
<p> “一叩首，二叩首，三叩首……”</p>
<p> “再拜！一叩首，二叩首，三叩首。”</p>
<p> “三拜！一叩首，二叩首，三叩首……”</p>
<p> 刘欣立在御座上，群臣三跪九叩之后，这个自幼失去父母的孤儿，正式登基成为天子。</p>
<p> 接下来是两道诏书，一道由徐璜诵读，奉皇太后吕雉为太皇太后，因长信宫远在上林，不克尽孝，恭请太皇太后仍居永安宫，悠游林下，颐养天年。</p>
<p> 这道诏书原本的意味极为明显，就是怕已经失势的太后远在长信宫，无法挟制，因此放在永安宫，就近监看。</p>
<p> 但吕雉刚才一番话，使得这道诏书背后的用义变得模糊起来，意味更加深长而复杂。</p>
<p> 往好里说，也许是赵氏与吕氏相互妥协，双方共弃前嫌。</p>
<p> 阴暗些的话，就该猜测吕氏是不是已经挟制住赵氏，迫使她交出天子之位，而不是留给自己未出世的孩儿。</p>
<p> 吕雉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白玉般的面孔无喜无怒，平静地立在珠帘前，接受了群臣拜贺。</p>
<p> 就此成为地位尊崇，却毫无实权，只能在深宫“颐养天年”的太皇太后。</p>
<p> 最后一道诏书，由丞相吕闳诵读，奉皇后赵飞燕为皇太后，临朝摄政。</p>
<p> 临朝摄政！</p>
<p> 听到这四个字，自霍子孟以下，群臣竟然都有种鬆了口气的感受。</p>
<p> 自十一月初五深夜天子驾崩，经历了吕氏谋逆、刘建叛乱、边军入京，两宫血流成河，数万人头颅落地，半个多月的血雨腥风之后，朝廷总算有了新君和新的权力核心。</p>
<p> 激荡的尘埃终于落定……个鬼啊！</p>
<p> 吕闳读完诏书，该众臣拜贺赵太后，山呼万寿。</p>
<p> 可太皇太后仍然立在帘前，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