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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嘭！</p>
<p> 右护法再次使出了狂雷亟野这一招，但我却抢在他之前同样地使出连珠打，以纷飞的拳掌对上漫天的轰击。</p>
<p> 靠着符箓的增幅，领域的加持，还有我不要钱地运转真气的打法，一时半会里右护法愕然发现他刚猛霸道的拳法竟然被我尽数接下。</p>
<p> 拳头与拳头，血肉与血肉的碰撞传出几乎肉眼可见的气浪，这不仅是因肢体碰撞而产生的冲击，还有部分来自于我竭力维持化劲罡衣，将右护法奔马狂牛般的巨力和霸道真气左右卸开的后果。</p>
<p> 招架下这一招后，我站在右护法身前，双手架在身前，严加戒备，但牝牡真气已消耗了一半，原本就残破不堪的经脉更是隐隐作痛，被这场高强度的战斗勾起了旧伤。</p>
<p> 大燕位面的高层次战斗比起主位面稍有不同，威力越大的杀招越需要蓄势和回气，因此对战几个回合再寻机退开回气是十分常见的战斗方式。</p>
<p> 只有真正的武学大师才能够靠着自身的拳脚或者刀剑功夫在损耗大量真气的杀招之间衔接攻势，连绵不断地攻打敌人。</p>
<p> 哪怕是右护法这个等级的高手，也每每在打出大梵雷霆拳和莲华大手印的绝招之后，需要暂缓几个呼吸。</p>
<p> 在回气时，右护法玩味地说道：“你的内功修为比他还不堪。是靠左道手段？练了硬功？”</p>
<p> 话音未落，他身形如鬼魅般消失，刹那间跨越了近十米距离来到我身侧，双拳虚握，闪电般朝着我全身要害擂打。</p>
<p> “那么，试着跟上吧。”</p>
<p> 几乎超越了肉眼可见的极速拳击每一击都携带了双重劲气，“雷公鸣鼓”的震荡之力沉重而猛烈，像是被困在一座巨钟里，而右护法的拳头像是以木槌撞钟那样，让我的皮肉筋骨，乃至五脏血髓，都振动不止，难受欲呕。</p>
<p> 他的双拳传来的青霆罡气更是令我如遭电击，每一次的吞吐都会破开我撑起的化劲罡衣，循迹而入，让我的双臂隔着臂甲和冰蚕拳套都麻痹刺痛，几乎握不住拳头。</p>
<p> 如此勉力应付了十数拳之后，我明白右护法的意图了。</p>
<p> 如我这般掌握了二流战力的人也许能够正面对上二流，甚至一流高手在短暂一阵内不落下风，但没有牢固的修为和全面的武功，终究是会被真正的大高手找到弱点轻易击败的。</p>
<p> 右护法将身法真正地展开之后，我除了全神戒备，努力防守之外，几乎没法重夺主动权将他慢下来。</p>
<p> 但真正的杀手不是速度，而是他不要钱地打出的震荡拳劲。</p>
<p> 除了炼血如汞，将功夫练到深入骨髓的武者，哪怕是练了金钟罩铁布衫的硬功高手也承受不了这种动摇性命根本的狠辣拳法。</p>
<p> 而我一个功夫未练到家的武者，再承受一两轮这样的捶打，便会溃败。</p>
<p> 身后的秦喜在拼命地回气，我虽然速度与轻功远远没有右护法快，扩开领域和阅读他的动作之后，却勉强能够挡在他面前，不让他能够绕过我，攻击明显在蓄势的秦喜。</p>
<p> 然而挡下两轮攻击之后，哪怕以我内有神铠符，外有化劲罡衣的防御力，被这么暴力的雷公鸣鼓轰打下来，都感觉到自己五脏移位，已受了内伤。</p>
<p> 右护法洞若观火地察觉到我的伤势，丝毫喘息的机会都不给，继续逼上前来挥拳进攻。</p>
<p> 但是他没有继续用刚猛的雷公鸣鼓，而是换了招数。</p>
<p> 这次他的速度更快，更轻，比起之前拳拳到肉，如山岳般沉重的抡打，拳锋轻盈得跟蜻蜓点水似的，触之既退。</p>
<p> 然而这阵快若疾电的招式比起雷公鸣鼓的震荡，更细腻，更阴戾，也更难抵御。</p>
<p> 这一招在大梵雷霆拳里唤作“电母映影”，阴柔狠毒，无孔不入，乃是与雷公鸣鼓阳刚暴力的拳劲配合，专破护身劲气的的杀招。</p>
<p> 每一次触击只需要轻轻地以点碰面，便能以锋锐无匹的青霆罡气破开敌人的护体真气，防不胜防。</p>
<p> 两者兼用时，能令寻常甲胄，护体劲气，乃至所有没有达成刚柔并济，阴阳调和境界的硬功毫无用武之地。</p>
<p> 右护法显然是将我的化劲罡衣当成了护体真气，两大杀招交叉使用，转瞬间便将我打得遍体鳞伤。</p>
<p> 虽然我靠牵引和制约之力转移了部分杀伤力，却因为化劲罡衣被刁钻之极的电母映影破开，劲气潜入经脉筋肉肆虐，每次动作都会钻心地刺痛。</p>
<p> 不过我没有退却，而是咬着牙顶在秦喜前面，因为我感觉得到，身后他的气息越来越低落，而空中却开始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沉闷压力。</p>
<p> 右护法也察觉到秦喜所酝酿的杀气，弹指间，双手结了数个繁琐玄奥的手印，竖眉暴喝一声，双掌高高举起，掌心仿佛在黑夜中骤然亮起的灯光，又似在接引着来自云霄之上的星芒。</p>
<p> 糟糕了，这招……</p>
<p> 在我辨认出这一招的同一瞬间，右护法双掌打出，掀起排山倒海的浩大拳意，对上了我仓促之下双掌外扣，架在身前试图挡下这掌的“天王扛鼎”。</p>
<p> “噗！”</p>
<p> 摧枯拉朽，势不能当的巨力像是海涛一样将我整个人卷起，我往后卸劲，却被顺势轰得双脚离地，汹涌的青霆罡气破开牝牡真气的防线令我狂喷鲜血。</p>
<p> 而我的双臂被右护法的双掌印上，精钢炼成的臂甲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硬生生地被打得变形了。</p>
<p> 若不是在最后关节我燃烧潜力地将双臂补上厚厚的制约之壁，并且以平生所学的化劲之技将三成力道卸开，若不是我仍然有着六甲神铠符的加佑，我的双臂恐怕会在这泰山压顶的巨力之下，直接被打成四截。</p>
<p> 饶是如此，我也像个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狼狈地滚落在地上。</p>
<p> 刚才右护法打出的那仿佛接引了漫天星光的一击，正是莲华大手印的绝招之一，也是闻香散人曾经使用过的“华盖印”。</p>
<p> 用在他手中，比闻香散人打出时，强大得令人绝望。</p>
<p> 我在泥土中挣扎着起身，血液不住地从嘴角流淌，滴落到草地上，一身真气已消耗得快要见底，而双臂也失了知觉。</p>
<p> 然而，右护法在使出这招华盖印之后，终于露出了些许疲态，大口地在喘气，一时没有追上来。</p>
<p> 不，他没有追上来的原因不只是因为疲惫了，还有因为秦喜。</p>
<p> 秦喜对我们的交锋视若无睹，一直在凝神蓄势，直到华盖印被打出之后，才横举长刀，令右护法眯眼望去。</p>
<p> 其实，从秦喜对我打出那个手势，到他回气、蓄势完毕，才过了不到三十秒而已。</p>
<p> 而这三十秒里，已经足以让右护法生生击毙任何寻常的二流高手。</p>
<p> 我之所以要硬顶着这波攻势也要为秦喜争取时间，是因为他接下来的这一招单从杀伤力来看，也许是三流高手能所发挥出的极限威力。</p>
<p> 秦喜在右护法的五步之外，右护法刹那间便能追到他身前打断蓄势，但他却没有骤然动弹，因为他的气机已经被秦喜牢牢锁住了，任何动作都会招来雷霆万钧的爆发。</p>
<p> 霹雳六阳刀，干天势。</p>
<p> 刀势高远如天，刀意纯阳如一。</p>
<p> 若说之前的离火势是熊熊燃烧，绽放万丈光明的太阳之火，那么干天势则剥离了五行属性，是更为纯粹，更为浩大的至阳。</p>
<p> 右护法脸色肃穆，双手再次结成了莲台印，并没有主动攻击，而是就这么静静地等着，等着秦喜刀势已成之后，不得不宣泄的那一刻，反客为主。</p>
<p> 终于，在俩人对峙了不知多久之后，秦喜动了。</p>
<p> 他长刀高举，从上往下，仿佛割开了夜幕，又仿佛是从幽暗的天际撕下一片苍穹来，带着“天”的重量往右护法的首级压下。</p>
<p> 噔！</p>
<p> 秦喜沉重无比的长刀下落之势被中止，百炼钢与血肉之躯的碰撞传出了低沉的颤音。</p>
<p> 右护法表情狰狞地将刀身架在双掌中间，套着双臂的劲装袖子寸寸崩开，露出起伏如虬龙的筋肉，而刀与掌的对抗使一波风浪吹起，令右护法的长发在夜空飞扬，混如在世太岁。</p>
<p> 相对之下，秦喜十分平静，只是每一个毛孔都蒸腾着白色的水汽，告诉我这一招的代价远远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p>
<p> 他漠然的脸庞在遥远的火光照耀下，像是夜中的一尊雕塑，亘古至今，从未动摇过。</p>
<p> 这是燃烧生命，燃烧自己所有的一刀。</p>
<p> 然而，不够。</p>
<p> 右护法缓缓地露出一个凶戾的笑容，双手狠狠交错，硬生生地将秦喜的刀刃崩碎成三段，然后进步、收肘、抽打，右拳如离弦之箭扎扎实实地擂在秦喜胸膛，将这个闷声不吭的玄蛟卫打飞出三米外，没再起身。</p>
<p> “已经很多年没有人能在三流之境斩出如此厉害的干天势了，你应当自傲。”</p>
<p> 这个黑发飞舞，魔神般强大的男子语气甚至有些可惜。</p>
<p> 他正欲向秦喜走去，却顿住，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与我对上眼神。</p>
<p> 右护法的嘴角有一痕淡淡的血迹，被他轻轻抹去，但我毫不怀疑，他仍然能够再打两个跟我和秦喜一样，完好无损的对手。</p>
<p> “你的同伴要死了。”右护法漠然说道，“你也是。”</p>
<p> 我竭力地不去看，不去想倒在十米外的秦喜，与那令我背脊发寒的恐怖可能性，只是全心全意地将心神放到对手身上。</p>
<p> 必须将他拖住，绝不能在付出了这么沉痛的代价之后，仅仅是让他受了点伤，便安然离去。</p>
<p> 只有将他拖住，才有机会等到援手前来，秦喜与我才有机会存活。</p>
<p> 而今，体内剩下不到三成的牝牡真气，双臂无法控制地在颤抖，应是骨折了。</p>
<p> 六甲神符倒是仍有近半的效期，我能不能撑到它失效的那个时候，却是个未知。</p>
<p> 右护法似乎意识到言语无法动摇我，也并没有就此离开的意思，而是提拳再次朝我攻来。</p>
<p> 上顶，横截，侧身，折腰，捋、撇、粘、牵、掤，短短十数秒内，我榨干了身体的每一分潜力，每一分力量，来躲避，化开，然后迫不得己时，正面应对他海潮拍岸般的猛烈攻击。</p>
<p> 而最后，一切都回到关明月向我演示的大缠丝劲。</p>
<p> 轰！</p>
<p> 右护法一拳又一拳地打在我架起来防御的手臂，但我并未用制约与牵引之力来直接削弱他的力道，而是收缩了领域，将这些无形的阻碍搭建成一整片附于身体表面，却隔离在血肉之外的渠道，让所有接触到这层无形铠甲的真气与劲力像是潮水一样，被我粘连、引导，最后宣泄至他处。</p>
<p> 饶是右护法叠加了青霆罡气的诸多凶猛劲气让我左支右绌，但我终究是招架下来了，并且将这新的领域应用越用越熟。</p>
<p> 在这生死之间的搏斗中，我终于把握到几分将领域与拳法水乳交融，发挥出十分威力的奥妙，虽然这已无济于事了。</p>
<p> 右护法也察觉到了这份变化，冷哼一声，收拳猛然吸气，然后闪电般俯腰前冲，如共工触山，以全身之力顶破我慢了一拍的防线，然后在我趔趄后退时将我整个举起，罔顾我拼命鞭打的四肢，挥舞了几圈蓄力然后彗星撞地般狠狠地将我砸在地上。</p>
<p> 若不是及时运转了化劲罡衣，哪怕有六甲神铠符在身，我恐怕也会被摔得全身上下断掉数十根骨头。</p>
<p> 饶是如此，我也这一跤摔得五脏移位，浑身散架。</p>
<p> 我拼命地想要重拾重心，站起身来，却只能匍匐在地上不住喘息。</p>
<p> 全世界在嗡嗡作响，睁眼时只看得见大片大片染上了淡淡红光的阴影和天旋地转，模糊不清的景色。</p>
<p> 出乎我的意料的是，右护法将我摔在地上之后，并没有补招将我打死打残，而是止住了动作，似乎在等待着什么。</p>
<p> 一片昏沉中，我隐隐约约地听到他带有些许讶异的声音：“……你竟然亲身至此？”</p>
<p> 来者的声音无比地耳熟且亲切：“没错。我来取你的性命了，右护法。”</p>
<p> 右护法冷笑道：“你虽是这一代的翘楚，却与我有天壤之别。二流之上，才是至高的境界。”</p>
<p> “你很自信。那么，便让我看看你的力量吧！”</p>
<p> “如你所愿，碧华手。”</p>
<p> 碧华手？</p>
<p> 薛槿乔！？</p>
<p> 她什么时候来了？</p>
<p> 当眼中的世界停止晃动，所有的重影合为一的时候，我终于看清了对面的来人。</p>
<p> 没错，那确实是薛槿乔。</p>
<p> 她身着玄色劲装，长发束起，面沉如水，被身后烈火照亮的身影英挺如松，但深沉的的凤眸中蕴藏着冰冷的威严，如山中信步的猛虎。</p>
<p> 右护法脸上露出了仅在秦喜使出六爻六式时才浮现的凝重神色，摆出了大梵雷霆拳的起手式，如一缕青烟般无声无息地朝薛槿乔奔去。</p>
<p> 下一瞬间，“狂雷亟野”的漫天拳影便将薛槿乔的身形覆盖。</p>
<p> 而薛槿乔不紧不慢，面对这狂暴的轰打，只是双臂画圈，开掌同样打出纷飞的掌影。</p>
<p> 只是比起右护法雄浑霸道，每一击都掀起呼啸风声的雷霆重拳，薛槿乔的破玉掌却那么地写意，那么地圆润，画出的半圆弧线像是一道精巧的屏障，劲气凝而不发，掌势看似点到为止，却每在对上右护法的拳击时，毫不退让地将其挡了回去。</p>
<p> 如此斗了数个回合之后，右护法退后数步沉声道：“这便是『翡翠屏』么，好风范。今晚圣军虽落入陷阱，但若能将你击毙于此，那也是值得的。你不是想见识一流之境的力量么，那试试这招吧！”</p>
<p> 他十指飞快地交叉，形成了一个我尚未见过的手印。</p>
<p> 但凝神感应之下，那滔天的拳意却似曾相识……沉重如岳，不动不移，却又带有无与伦比的锋锐。</p>
<p> 莲华大手印，须弥金刚印！</p>
<p> 右护法双臂虬筋纠结，如老树盘根，本就壮硕的身材好像充了气一样又膨胀了几分，仿佛奋力抡起了一座山岳那样，高大的身形如远古巨人，双掌带着翻山倒海之力重重地盖下，吹起的狂风将薛槿乔脚下的野草都折弯了。</p>
<p> 薛槿乔眯起眼睛，双手拇指内扣，食指尾指互抵，同样结了个手印，印成时整个人的气势突然往上直拨，几欲冲破云霄，比右护法气吞山河的拳意毫不落下风。</p>
<p> 然后她后发先至，双掌拍在右护法的小臂上，像是戳破了气球似的，令右护法的须弥金刚印一下子泄了大半的劲气，紧接着洁白的双掌瞬间饶过右护法外撑的手臂，连珠地印在他胸膛。</p>
<p> 蝶舞缤纷的掌影像是滴落在盘中的玉珠一样，充满了错落的美感，但带来的结果却肃杀无比。</p>
<p> 右护法口中狂喷鲜血，踉跄地后退，神色惊愕：“怎么可能？你的『三宝如意印』不可能如此强大。”</p>
<p> 薛槿乔淡淡说道：“看来我的同伴所造成的伤害，比你想象中要大。而你的心境已乱，万万不该选择须弥金刚印这一招。你没有不变不移的意志，更没有澄净透彻的慧心。”</p>
<p> “你输了。”</p>
<p> 右护法怒吼一声，再次以雷公鸣鼓、电母映影的暴烈拳法扑了上去，在薛槿乔竖起手臂准备防御时，他却身形暴退，朝着林子的暗幕飞快逃去。</p>
<p> 薛槿乔腾空追去，一个呼吸后便逼到三步之距内。</p>
<p> 右护法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止步沉腰，扭转势头，逆转了惯性狠狠地往薛槿乔轰出了凶猛沉重的一拳，撕裂空气的声音如响起了平地霹雳。</p>
<p> 薛槿乔却早就预料到他的举动，在他止下步子的同一瞬间递出一掌，平时白玉般细腻优美的手掌却覆盖了一层幽幽的青色，诡异而美丽，仿佛是变了魔法一样，掌心触碰到右护法的拳头之后的下一瞬间，便出现在他的胸前，然后风轻云淡地将这只幽绿的手掌印在他的胸膛上。</p>
<p> 右护法如遭雷击，垂首死死地盯住她的手掌，半晌后声音沙哑地说道：“和璧生霭……你竟然将破玉掌练到了这等地步……我输了。”</p>
<p> 然后，他便一头栽倒在地上，没了声息。</p>
<p> 薛槿乔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额角见汗，忙不迭地从怀里掏出一叠铁索，将右护法绑好，又将他全身上下的要害穴道点了数下。</p>
<p> 做完这一切后，她才抬头向我冲来。</p>
<p> “韩良！！没事吧？”</p>
<p> 丽人毫不忌讳地将我拥入怀中，渡来一道醇厚的真气。</p>
<p> 直到此刻，我才充分地意识到，自己得救了。</p>
<p> 如释重负的庆幸与后怕像是潮水般将我淹没，但薛槿乔急切而关心的目光却让我感到无比安全与温暖。</p>
<p> 得救了……得救了。</p>
<p> 若不是秦喜仍然生死不知，我几乎想要就在她温热的怀里就此睡去。</p>
<p> 我依在她柔软的胸脯间，涩声说道：“我没事，伤势不重。秦喜，去帮秦喜！”</p>
<p> “不好，你的双臂骨骼有些错位了，五脏运行也有些不畅，所幸不是特别严重，待会儿我们回到营地可以帮你医治。”</p>
<p> 薛槿乔确认了我无大碍之后，奔往倒在不远处的秦喜，搭脉渡气，娥眉紧蹙。</p>
<p> “糟糕，秦喜催发了精血秘术，更是被一拳打在胸膛，外伤跟内伤一样重。若不是『燃血诀』将一身真气都燃了个精光，此时真气走火的话，十死无生。我们得立刻救助他！”</p>
<p> 我听闻此言，挣扎着起身，一瘸一拐地忍着双臂的剧痛帮她抬起秦喜往营地走去：“其他人呢？景伊和孙倩呢？军营现在怎么样了？”</p>
<p> 薛槿乔答道：“景伊受了相当严重的内伤，与她们一起对抗叛军高手的兵士牺牲了数个。”</p>
<p> 她顿了顿，有些悲伤地说道：“孙倩……也死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