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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王雨琪竟然回来了。</p>
<p>  在薛柚的记忆里,似乎没有关于这件事的印象。</p>
<p>  薛薛看着桌上刚打印出来的离职信,指腹有一下没一下的摩娑着自己才签下的名字,眸色深深。</p>
<p>  命运的齿轮,似乎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悄悄转动起来。</p>
<p>  薛薛一打开门就觉得气氛不对。</p>
<p>  傍晚,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往常季木景这时候是不会在家的,就算在家他也会开灯,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个人坐在黑暗中,像尊静止的雕像一样动也不动的,就连呼吸声都浅浅淡淡。</p>
<p>  几乎感觉不到。</p>
<p>  薛薛走进客厅的时候被吓了一跳。</p>
<p>  “你回来啦?怎么不开灯?”薛薛一边问一边摸索着墙面,然而,指尖才刚碰到开关,整个人却突然被一把熊抱住了。“啊……季木景!”</p>
<p>  她闻到了男人身上淡淡的酒气。</p>
<p>  薛薛直觉感到危险,却完全不懂对方在发什么疯?</p>
<p>  明明昨天中午在外地还不忘打电话来和自己说资金已经下来,解决钱的问题后,如果没有意外,最快半年最迟一年,他用来执行游戏程序的载具便能推出,到时候不论是对公司还是对整个产业链来说都将会是突破性的发展。</p>
<p>  季木景那时候絮絮叨叨的讲了快两小时,最后还说特地挑了礼物,准备明天回来的时候给自己一个惊喜,敢情这就是他的惊喜?</p>
<p>  “在想什么?他吗?”</p>
<p>  阴恻恻的一句话飘进耳里,薛薛还没会意过来,嘴巴已经被整个堵住。</p>
<p>  这个吻十分粗暴,或者,用野兽的啃咬来形容更精确。</p>
<p>  “嘶……”</p>
<p>  薛薛几乎能感觉到自己的唇瓣上渗出了血丝,是被男人用牙齿凿出的伤口。</p>
<p>  她吃痛的皱起眉头,身体的本能开始反抗,无奈男人与女人先天上的体型差距让这一切就如蚍蜉撼树一般,没有半点作用。</p>
<p>  反而更加刺激了男人血液里的暴虐因子。</p>
<p>  “唔……”</p>
<p>  当背脊撞上墙壁的瞬间,薛薛觉得自己骨头都要碎了,幸好还有男人的手臂当作肉垫减缓了点冲击力,尽管如此,薛薛还是觉得痛。</p>
<p>  痛的再也顾不上其他。</p>
<p>  所以,当男人的舌头再次探进来时,她毫不犹豫的狠狠咬下。</p>
<p>  血腥味儿在口腔中散漫开来。</p>
<p>  像是要将软肉扯下来的劲道,没有半点含糊。</p>
<p>  痛意终于让季木景打退堂鼓,也让他混沌的脑子渐渐清醒过来。</p>
<p>  就趁这片刻时间,薛薛双手用力一推,脚步虚浮的男人踉跄后退了两步,总算松开了箝制。</p>
<p>  逃脱危机的女人两腿一软,顺势滑下,用双臂抱着膝盖蹲在墙边,一头长发披散,两瓣红唇紧抿,杏眸里有水光闪烁,这般画面让季木景见了,心脏一缩,像是被人掐住脖子似的,连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p>
<p>  “薛薛……”</p>
<p>  他往前一步,伸手想将女人眼角衔着的泪珠擦拭掉。</p>
<p>  不过被薛薛躲开了。</p>
<p>  她缓缓抬头,迎上季木景的目光,那里头有刺痛男人的惧意、不安和惶恐,就像只受了惊吓的幼兽,对曾经伤害自己的人,抱持着满满的戒心。</p>
<p>  辩解的话于是就这样哽在喉头。</p>
<p>  时间变得漫长且难挨,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无声的煎熬。</p>
<p>  季木景的呼吸变得越来越粗重也越来越急促,到得后来,就像哮喘发作的人一样,脸色苍白,额头上冷汗直冒,然而,对他狼狈的样子薛薛还是没有任何反应。</p>
<p>  她觉得危险。</p>
<p>  比起探究季木景做出这件事的原因,眼下,薛薛觉得还是自己的安全更为重要。</p>
<p>  方才如果没有狠下心来阻止对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不用想也知道会如何惨烈。</p>
<p>  被酒精和怒气给控制了的男人,就如失掉理智的野兽,只会想着用最原始也最直接的方式来彰显自己的力量,同时,发泄不满。</p>
<p>  她现在大概知道,照季木景这性子,系统当初说的,他对那个“害死”薛柚的儿子多有虐待,可能是怎样的虐待了。</p>
<p>  对那个孩子来说,他的父亲就是站在自己人格向好面的对立角色,一手滋长了生命中的恶欲与罪孽,最后,被塑造出的扭曲人格又演绎出了一场拉着无辜人们陪葬的悲剧人生。</p>
<p>  薛薛原本觉得季木景这个渣男用反派来形容未免牵强,可是现在,她却觉得是自己的思考被局限住了。</p>
<p>  反派这词从来不单指大奸大恶之流。</p>
<p>  薛薛因为自己得到的体悟,季木景并不知道。</p>
<p>  只是女人的沉默,对他来说就像残酷的凌迟。</p>
<p>  季木景宁愿薛薛打骂自己,也好过这样不言不语的,独自缩在自己的世界里舔舐着伤口。</p>
<p>  “薛薛,对不起。”季木景开口,声音粗嘎。“我被嫉妒冲昏了头。”</p>
<p>  “原本只是想提早回来等你下班给你一个惊喜的,结果,结果却……”</p>
<p>  季木景哭了,压抑且沉默的。</p>
<p>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p>
<p>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在伤害过后流的泪水有时就像在淋在伤口上的盐水,不过是在提醒着伤口的存在有多么疼。</p>
<p>  季木景后来离开了。</p>
<p>  像个落荒而逃的,不敢接受审判的罪人。</p>
<p>  在他离开后,薛薛先是捶了捶自己发麻的小腿,接着才缓缓站起来,打开灯。</p>
<p>  入目所见,桌上除了几罐啤酒的空瓶子,还有两个打开的木纹盒。</p>
<p>  一模一样的款式,让薛薛错愕的瞪大了眼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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