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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朱高煦停下劝说，端起桌面上的茶杯饮了一口茶。这时他留意陈氏的脸色、以及眼神，他立刻醒悟自己的一番长篇大论，似乎都是白费的。</p>
<p> 因为他早就看出来了，陈氏本来就已心向大明；还有她的儿子，也从识字开始、便接受了汉家的学问。</p>
<p> 朱高煦非要扶持这个王后，这大概就是缘由之一。</p>
<p> （永乐朝时，明军大举开进安南国作战，耗费人命军需无算。虽然朱高煦一向不赞成、朝廷立刻便直接统治安南国，因为他认为，自宋代以后、安南已逐渐有了自身的文明和认同感，要想重新汉化绝非简单容易之事；但是既然大明朝已经投资了那么多，他并不愿意安南国的统治者仇视、排斥大明，弄得朝廷血本无归。）</p>
<p> 或许是朱高煦刚才的话太多了，陈氏也不知怎么回答，大殿里毫无征兆地忽然安静了下来。</p>
<p> 最是这样略有些尴尬的沉默，造成了心情的紧张，反而忽然让气氛微妙起来。</p>
<p> 当朱高煦观察陈氏的神情时，她的反应似乎相当矛盾。</p>
<p> 有时她会十分大方地抬起头，迎着朱高煦的目光，但很快她又避开了，躲避之中，似乎带着胆怯与担忧。</p>
<p> 朱高煦想起、杜千蕊闲聊时说过的一件事。</p>
<p> 她说教坊司在选戏子时，首先不看相貌，而是看眼睛；那种两眼无神的女子是不行的，须得要眼睛明亮有神、能表现各种情愫的女子。</p>
<p> 而眼前的王后陈氏，大概就符合那样的标准。她此时眼神里流露出的情绪，复杂程度，已不能只用喜怒哀乐来描述。</p>
<p> 陈氏的相貌有几分异域风情，眼窝比寻常的汉人女子深。</p>
<p> 不过出生在安南国北方的人，自秦朝以来就有大量汉人移民，以陈氏的肤色看，大概有汉人和当地人的血统，所以让朱高煦有一种莫名的亲切熟悉感。</p>
<p> （有些东西确实神奇，就像朱高煦来到这个六个多世纪以前的明朝时，完全没太大的陌生感，他发现明朝人的心态与文字语言，其实骨子里没甚么两样。）</p>
<p> 以他的审美，从来就不太喜欢白人，无关颜色，而是因为汉人女子的肌肤、有一种细腻的光泽。大概世人喜欢玉，也有这样的原因。</p>
<p> 陈氏的身段也很好，安南国的长袍裁剪，虽与汉服十分相似，却更显得她的腰身纤细修长。</p>
<p> 没一会儿朱高煦就感觉，这黄昏的气温似乎升高了几分。</p>
<p> 他还觉得陈氏身上散发的气息，好像吸引着他靠近。</p>
<p> 朱高煦登基以来就不缺女人了，不是所有长得漂亮的女子都能吸引他。</p>
<p> 因为挑剔，所以现在只有那些让他身心接受的女子，才能引起他的兴趣。</p>
<p> 皇权之下的自我膨胀，稍微有点失控，让朱高煦难以自制。他唐突地向旁边挪了一下椅子，将手伸向了她的手背。</p>
<p> “圣上……”陈氏有点惊慌地发出一个声音。</p>
<p> 她的身体紧绷着，却没有马上反抗，似乎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把手轻轻抽开了。</p>
<p> 但是这样一来，朱高煦的手便隔着长袍放在了她的腿上。</p>
<p> 如此暂时不能放纵的触觉，更激发了他的想象。</p>
<p> 朱高煦从做了郡王之后，便很在意修养比格，并不愿意强迫任何女子。</p>
<p> 但是陈氏的犹豫，无疑给了他半推半就的信息。</p>
<p> 他的手渐渐有点肆无忌惮了。</p>
<p> 陈氏的身子一会儿很紧张，一会儿好像失去了力气一样。她摇头颤声道：“圣上不要这样。”</p>
<p> 安南人深受儒家文化的影响，但显然与中原已有很大的区别。</p>
<p> 朱高煦没能非常深入地理解安南人，所以他无从判断，陈氏的言语是不是言不由衷、口是心非；毕竟有些地方的人，说“不”只是直白的含义。</p>
<p> 朱高煦已无法像冷静时一样，自控言行。他表现得有点激进，说道：“朕以前就想靠近王后，想与你更亲近一点。”</p>
<p> 陈氏轻声道：“圣上方才说过，大明朝君臣做事，最讲究名正言顺。妾身与圣上，怕是……”</p>
<p> 朱高煦道：“你让朕拥抱一回，朕不做别的事。”</p>
<p> 陈氏没有吭声，她似乎是默许了朱高煦的愿望。</p>
<p> “嘎吱！”朱高煦把座下的椅子再挪了一下，两把椅子已靠在了一起。</p>
<p> 他便双手搂住陈氏的肩膀，让她靠近自己，然后手搂在了她的后背上，朱高煦马上感觉到了柔软的触觉。</p>
<p> 他没有太过分，只是抚着她的后背和腰身。</p>
<p> 但陈氏反倒有点冲动，她忽然用力地搂住朱高煦的腰，将脸埋进了朱高煦的肩窝，用力地呼吸着他身上的气味。</p>
<p> 俩人都不再说话了，似乎已把甚么名正言顺是非对错抛诸脑外。</p>
<p> 过了好一会儿，陈氏的气息有点沉重，小声说道：“妾身今日尚未沐浴。”朱高煦却道：“那正好有你的香味。”场面已不能克制，不断攀升的激动情绪，激发了朱高煦的想象力，他想到了很多美好的意境。</p>
<p> 他好像看到了春季柔顺下垂的柳枝，在风中飘扬散开，又想象到了杨贵妃指尖捏开的荔枝，洁白柔软的果子从紫红色的外壳中弹出来。</p>
<p> 而那柳枝下面，清澈明艳的池水在优美地起伏荡漾……</p>
<p> 南边城楼上的酉时鼓声，早已响过。</p>
<p> 朱高煦猛然回头看殿门外时，发现天色已经黑了。</p>
<p> 陈氏背对着他，耳朵很红，她默默地收拾着狼藉的衣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p>
<p> 她的双臂抬起，小臂弯曲，手拉住衣裳料子往下一拽，然后拉拢外面的长袍，裹住了身体。</p>
<p> 朱高煦也稍微整理了一番袍服和头上的乌纱翼善冠。</p>
<p> 陈氏系好了腰带，转过身来。</p>
<p> 这间大殿布置得就像书房一样，有书案椅子和很多书架，但就是没有梳子、铜镜等物；她还显得衣冠不整，青丝也稍显凌乱。</p>
<p> 不过陈氏没有继续仔细整理，她站起身，一手抱在胸前拽着衣领，垂目屈膝道：“妾身告退。”然后她便逃跑似的，往后门走了。</p>
<p> 他大概能理解陈氏的心情。刚才发生的事本来就说不通，冷静下来之后，她便只想着逃避。</p>
<p> 朱高煦走出正殿的门时，外面只剩下了宦官。</p>
<p> 因为已过酉时，原先在这里当值的锦衣卫将士，已经撤出了午门。</p>
<p> 曹福等宦官们弯着腰低着头，一起向朱高煦执礼，他们显得对一切毫不知情。</p>
<p> 院子里有一副轿子，朱高煦便走了上去，转头对曹福道：“先去奉天殿偏殿。”</p>
<p> “奴婢遵旨！”曹福大声回应道。</p>
<p> 之前，朱高煦清晨常去玄武门那边，带着侍卫军将士们操练；回来后得换衣服、再早朝或接见大臣议事。</p>
<p> 换衣服的地方，就在奉天殿旁边的一间宫室，换完他便可以立刻理政。</p>
<p> 朱高煦今晚要去皇贵妃沐蓁那边，所以决定先叫人提水过来沐浴、换身衣服再去，免得身上的女人气味太重。据说女子的嗅觉很灵敏的。</p>
<p> 沐蓁现在快生了，当然不能侍寝。但朱高煦还是会去，到坤宁宫东边的皇贵妃宫睡觉，晚上还能陪陪沐蓁。</p>
<p> 这种事本来是不合规矩的。</p>
<p> 按照大明朝的习俗，从皇帝到庶民，男子只要有足够的财富地位，可以纳妾、搞很多女人，但是睡觉要同正室睡、或者独睡，而不能和妾过夜。</p>
<p> 先帝朱棣就遵守了这个规矩，他自从起兵发动“靖难之役”之后，除了在徐氏那里过夜，便再也没和别的女人睡过；当然朱高煦认为父皇别有原因，便是不信任别的妇人。</p>
<p> 但是朱高煦也发现，在大明朝不用完全遵守规矩。</p>
<p> 不然按照规矩，皇帝每晚都要临幸嫔妃，而且经常要一夜临幸多个人，最多的一晚上得同时满足七十二个女人，谁受得了？</p>
<p> 所以朱高煦不用理会那些规定，我行我素就可以了。</p>
<p> 他来到皇贵妃宫时，沐蓁十分惊喜，她说以为圣上今晚不会来了。朱高煦解释了两句，说自己在柔仪殿书房，他当然没有说谎。</p>
<p> 果然她没有察觉、朱高煦不久前干过的事。沐蓁的脸上含着笑容，心情很好。</p>
<p> 沐蓁那精致的桃心小脸，让她显得比实际年龄更小，她的骨骼有点纤细，此时肚子很大了，让朱高煦觉得有点不自然。</p>
<p> 他对沐蓁的态度十分温和，一直都顺着她的心意。</p>
<p> 正因为沐蓁的年轻娇弱模样，才让他有点担心。</p>
<p> 古代没有剖腹产，女子第一次生产，完全是在过鬼门关，死亡的可能很高。</p>
<p> 沐蓁这种身材的女子，最是叫朱高煦不放心。</p>
<p> 朱高煦吃了晚饭，又陪着沐蓁下棋，谈论北方的风物；听她弹琴，称赞她的技艺。</p>
<p> 只是朱高煦并未把心中所想说出来，他自我排解：皇后郭薇长得也不像容易生养的样子，但她还是顺利生下了瞻壑。</p>
<p> 因为朱高煦会和妃嫔过夜，晚上俩人在一起，便如夫妇一般。</p>
<p> 二三月间的夜晚还有凉意，但也变得舒适了，加上橙黄色的宫灯、红的紫的帷幔，宫室内的夜晚气氛，十分温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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