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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何安东古怪地笑着站起身来，我也像个傻瓜似地捧着不离手的茶杯惶惶地起身。</p>
<p> 猛然对上进到门里的那双眼睛时，那双原本深沉的眼微微一愣，我手里的茶杯却啸地一声掉到地上。</p>
<p> 程杰。进门的居然是整月未见人影的程杰，随着茶杯的破碎声，我一口气卡在喉咙里，转回胸腔后，撞得那颗抨抨跳着的心生生地疼。</p>
<p> 我跟了程杰整整十年，整整一个月不见人影，不闻他的声息，在我的印象里，这还是第一次。</p>
<p> “贝妮妈妈。你怎么在这里。”</p>
<p> 程杰的反应出奇的快，未等我回过神来，他已经神情自如地来到了嘉旁。</p>
<p> 不争气的泪水瞬间而下，我不能回程杰的话，因为，我不想被敏感地打量着我的何安东看笑话。</p>
<p> 只好装成没听着的样子，无措地蹲下身子，掩拾着碎了的茶杯。</p>
<p> 悲催的，由于泪眼模糊，我的手指刷好触到一块尖锐的瓷片上。</p>
<p> 真真的十指连心，由于难以承受，我再也忍不住地叫出声来。</p>
<p> “呀，出血了！你这人，碎个杯子叫服务生就行……”</p>
<p> 我没听到程杰的声音，倒是何安东大惊小怪地拉起我的身子，一边用纸巾擦拭着我的手指，一边大呼着楼下的老板。</p>
<p> 破了的手指很快裹上了创可贴，碎了的杯子也被服务生收拾了下去，倒是我的眼泪一直在滴滴咕咕地向外流着，怎么止也止不住。</p>
<p> “呵呵，我就说嘛，柳女士像个十八岁的孩子……”</p>
<p> 何安东有此不知所措，他于咳了一声，突然很认真地对我说道：“好了，这顿不用你请，菜钱也是我买单……”</p>
<p> 看着不为所动的程杰，想想他的绝情，我暗暗地吸了吸鼻子，何主任，既然你这里有贵客，我就不打扰了，您放心，我会买完单再走“你这人，连个玩笑也开不得。”</p>
<p> 这回，何安东像是真的急了。</p>
<p> 柳女士，你不是说饿了吗。</p>
<p> 话又说回来，程区长既是你丈夫的哥哥，也是你的对门邻居，你这么见外倒显得程杰轻咳了一声，打断了何安东的话。</p>
<p> “贝妮妈妈，既然不是外人，吃了饭再走吧。”</p>
<p> 我不得不规规矩矩地坐到了位子上。</p>
<p> 何安东和程杰的话已经赶到了这个份上，如果我执意要走，倒会让人生疑。</p>
<p> 这顿饭吃得真不好。</p>
<p> 程杰似是和酒较上了劲，何安东也有点舍命陪君子的意思，倒是我，虽然一直低垂头，但是，那丝无所适从的尴尬一直如影随形的罩在我的身上。</p>
<p> 几杯酒下肚，何安东变得随意气来，就连尴尬的气氛也融上了一丝轻松。</p>
<p> “呵呵，两个大男人喝酒还真是无趣，柳女士，你要不要喝一杯。”</p>
<p> “对不起，我真的不会饮酒……”</p>
<p> “半小杯而已……”</p>
<p> 何安东不顾我的阻拦，执意给我添了半杯红酒，我偷偷地扫了程杰一眼，他好似并不关心我的现状。</p>
<p> 我真正地体会到了拔吊无情的悲怜，程杰已经从微型录音机里知道了我自杀的根本所在。</p>
<p> 即使我是被算计了的，从他的举动上，他也没有原谅我的意思。</p>
<p> 十年！我跟了他整整十年，且不说这其中的欢爱和我抛洒在他身上的缕缕情丝，就是看在我为他生下贝妮的面子上，他也不该如此狠心地对我。</p>
<p> 况且，我已经用结束生命论释了对人生的悲感和无望。既然这样都打动不了他微微侧目间，我看到了他那双冷得让人齿寒的眼睛。</p>
<p> 真是狗屁，我都要凭着自已的本事吃饭了，干嘛要像个小可怜似地紧张他。</p>
<p> 管他呢，想喝就喝，想到此，我不客气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p>
<p> “呵呵，痛快！”</p>
<p> 不及我放稳酒杯，何安东的酒又倒上了。这会倒好，不是半杯，而是满满一杯。</p>
<p> “安东！”</p>
<p> 程杰皱眉，似是不悦。</p>
<p> 何安东嘿嘿一笑，不但没有紧张程杰的意思，反而无所畏地耸了耸肩。</p>
<p> 对呀，为什么何安东对程杰毫无畏惧之心。猛然发现这个异常，我又不自觉地膘了他俩一眼。</p>
<p> 程杰和何安东的确有此相像，尤其是他严肃起来的时候，程杰的形象便昭然若揭。</p>
<p> 他们之间决不是上下级那么简单，想起那此把程杰奉为神明的下属官员，我心里的疑威越来越深。</p>
<p> “柳女士，想什么呢。喝酒啊！”</p>
<p> “哦……”</p>
<p> 何安东一句话，我又像个白痴般地喝光了他刷为我满上的酒。</p>
<p> “安东，适可而止吧，”</p>
<p> 程杰不悦了，我却莫名地兴奋起来。</p>
<p> 奶奶的，如果他真紧张我，我为什么不能借此报复下一。</p>
<p> 想到此，我一边把空酒杯推到何安东面前，一边嘻嘻笑道：何主任，以后叫我柳烟儿吧，我不习惯女士的称呼。</p>
<p> “柳烟儿？”</p>
<p> 何安东古怪地笑了笑，顺手为我添满了酒。对了，柳烟儿，你不是来看门面房的吗。不知道有没有中意的。</p>
<p> “倒是看好了一处……”</p>
<p> 看到程杰脸上又露出了异样，我手把酒杯，淡然笑笑：何主任，不知道这边的房价怎么样。</p>
<p> “你是要买还是要租。”</p>
<p> “呵呵，我买不起，租一个就行。对了，我记了房东的电话号码，本来想打电话问问的，悲催的，我的电话竞然停机了，何主任，可以借你的电话用一下吗？”</p>
<p> “当然。何安东淡定地拿出电话。什么号码，我给我拨上……”</p>
<p> 我连忙从包里拿出手机，念出了预存在手机里的电话号码。</p>
<p> 何安东又是一声轻笑，柳烟儿，这个号码我的电话也拨不出去，你还是借程区长的电话一用吧。</p>
<p> “你的电话也欠费了？”</p>
<p> 或许是喝了点小酒的缘故，我近乎白痴地看着何安东。</p>
<p> 何安东越笑越神秘，程杰的脸却越来越严肃。</p>
<p> “程区长，可以借你的电话一用吗。”</p>
<p> 痴劲一上来，我还真就放开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