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昏暗的驾驶舱中，戴着防毒面具的娇小少年陡然惊觉。</p>
<p>　　    他睁开眼睛，然而映入眼帘的只有玻璃破碎的雪花般的裂痕。无奈之下，他将平时从不摘下的防毒面具一把拉开，随意丢到一旁，露出面具下清秀的脸庞。</p>
<p>　　    他的额头还在隐隐作痛，腿上的连裤袜已经被之前科西切的烈焰烧灼出了几个大洞，下面原本苍白的皮肤也受到灼伤而微微发红。他由于疼痛而忍不住皱起眉头，努力地试图想起自己的位置，却只想起了碎片化的模糊的记忆…</p>
<p>　　    …那时候他认出了夏榭尔，那是领袖的盟友，据领袖说可以信赖…大概那冒牌货就是趁那时他略微放松警惕的时候下了手，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手段…仔细想想，那时候他是被扔进了那台巨大装甲的舱门里面…</p>
<p>　　    …他望着周遭昏暗的荧幕，突然发觉自己此时恐怕就是在那台巨大装甲当中。</p>
<p>　　    借着过去闲暇时与工程师小瑚交谈时积累的碎片化的知识，他很快在座椅下面找到了一根红色的把手，咬牙一把拉起。</p>
<p>　　    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p>
<p>　　    他又仔细回响了好一阵，才想起小瑚似乎说过这类弹射装置都有自己的保险。</p>
<p>　　    于是他又四下里找寻了一阵，终于在座椅的靠背后面找到了一个深红色盖子的开关，将其一把按了下去，随后在座椅上坐稳，扣上安全带，拉动了触发弹射装置的把手。</p>
<p>　　    与此同时，荒原上正在飞速奔跑的人形装甲突然在后颈处产生一阵噼噼啪啪的爆炸，紧接着一块厚重的装甲板随之与装甲的其余部分分离，又被下面喷射出姿控射流的整体式圆柱形驾驶舱推了出去，落在一旁。</p>
<p>　　    而驾驶舱则在自身的喷射动力下高高飞上了近200米的高空，又在空中无动力滑行了接近整整一公里的距离，划出一道平直的抛物线，然后在又一阵姿控喷射下稳定在空中，周遭弹出数个透明气球作为缓冲，噗地一声轻轻落在地上。</p>
<p>　　    望着弹射脱离的驾驶舱，站在装甲顶端的科西切表情淡漠，基本上没什么情绪波动。她看了看脚下已经完全处于自己掌控之中的机体，不再关注擅自触发弹射的临时驾驶员，只是控制着源石装备继续向前一路奔跑。</p>
<p>　　    她的目的已经达到，现在也不需要什么驾驶员了。</p>
<p>　　    荒原上，娇小的乌萨斯少年一脚踢开驾驶舱的大门，在地平线上四处观察了一阵子，很快在不远处找到了龙门的影子。</p>
<p>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向着龙门走出几步，就由于胸腹间传来的剧痛倒在了沙丘上。</p>
<p>　　    亚历克斯紧紧地攥着胸口，疼得脸色发白，汗如雨下。</p>
<p>　　    就在他快要由于矿石病发作而失去意识的时候，一道顶着一头银白色短发的身影似乎隐隐约约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p>
<p>　　    “米莎…”</p>
<p>　　    少年轻声呢喃着，终于再也支撑不住，昏死了过去。</p>
<p>　　    滴…滴…滴…</p>
<p>　　    不知过了多久，亚历克斯渐渐地醒了过来。</p>
<p>　　    他抓着身下柔软的床单，四处看了看。</p>
<p>　　    这是一座用简洁的白色布料搭出的大帐篷，用的不知是什么材质，将荒原上卷着大量沙土的干燥暖风完美地隔绝在了外面。他这张病床位于帐篷末端，床垫柔软而富有弹性，上面铺着松软而透气的软垫与洁白的床单，很是舒适。</p>
<p>　　    但他还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就好像体内缺了一块东西一样，有些不适。</p>
<p>　　    “你醒啦？”</p>
<p>　　    有着一头银白色雪豹纹短发的成熟丽人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冲他笑了笑。</p>
<p>　　    “…谢谢。”亚历克斯望着这个素未谋面的女人，觉得喉咙有些发干。</p>
<p>　　    对方倒是很自然地给他倒了一杯水，一边说道：</p>
<p>　　    “我救你只是因为我和你们家老大有点交情，不用想太多…你可以叫我天璇。”</p>
<p>　　    “你，和领袖…？”</p>
<p>　　    “是的。”天璇点点头：“也不用觉得欠我什么，你带出来的那台驾驶舱我们就拿走了。你可以把我的话转告给塔露拉，就说要是有什么发现我会告诉她的。”</p>
<p>　　    “…可以。”亚历克斯有些艰难地点了点头。</p>
<p>　　    对于之前的经历，他直到现在也是心有余悸。</p>
<p>　　    “嗯。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天璇接着问道：“我的商队接下来很快就会继续西行，途径乌萨斯，卡西米尔和谢拉格，进入哥伦比亚。我可以顺便把你带回你们的——”</p>
<p>　　    “——我要回龙门。”亚历克斯打断了她的话。</p>
<p>　　    “这个嘛…实话实说，你的感染状态已经不容乐观了。”</p>
<p>　　    天璇将一份医学报告递给亚历克斯：</p>
<p>　　    “连神经系统都有受损，你现在还能说话几乎全是止痛剂的功劳…我知道你们组织内部感染太过严重的人可以不用参加战斗，留在后方负责后勤——”</p>
<p>　　    “——我要回龙门。”少年坚定地说道。</p>
<p>　　    “你…是有什么事要做？”</p>
<p>　　    “…不管你的事。”</p>
<p>　　    “你可以告诉我嘛，说不定我能帮上忙呢？”天璇真诚地望着他。</p>
<p>　　    “你这里写，我的剩余寿命大概在3到4天左右。”亚历克斯指了指手中的医学报告：“就算你帮了我，我也无法给你什么报答…你不用勉强自己。”</p>
<p>　　    “是关于那个叫米夏的女孩儿吗？你昏过去之前提到过这个名字。”天璇说。</p>
<p>　　    少年沉默了。</p>
<p>　　    “你看…我其实有一个办法。”</p>
<p>　　    天璇一边说着，一边仔细观察少年的神情：</p>
<p>　　    “我可以把你的这3-4天抹掉，把你的过去抹掉，你可以成为一个全新的自己，不再受到矿石病的折磨…”</p>
<p>　　    少年抬起头望着她，带着几分狐疑。</p>
<p>　　    而天璇则继续说道：</p>
<p>　　    “当然，同样的，你会背负上这一切所带来的债务。短时间内你要依靠打工来还债，整个周期大概在10年左右，不过我可以保证我们为你延长的寿命绝对超过十年。”</p>
<p>　　    亚历克斯有些心动了：“领袖她…”</p>
<p>　　    “我会去做她的思想工作。”天璇笃定地说道：“怎么样？你同意吗？”</p>
<p>　　    “…我同意，只有三天我是找不到米莎的。”</p>
<p>　　    “痛快，我喜欢你这样的孩子。”</p>
<p>　　    天璇微笑起来，随后又有些尴尬地说道：</p>
<p>　　    “啊对了，其实这个过程还有一点小小的瑕疵…”</p>
<p>　　    …半小时后，银发的小乌萨斯走出了帐篷。</p>
<p>　　    虽然看见自己身上的源石结晶，感到体内的不适感消失是种不错的感觉，只是一想到米莎以后就再也没有弟弟了…她就感觉有点怪怪的。</p>
<p>　　    对不起，姐姐，我擅自变成了你的妹妹…</p>
<p>　　    …亚莉克斯闭上眼睛，无奈地深深呼出一口气。</p>
<p>　　    慌乱之类的事刚才她已经在医疗帐篷里做过许多了，经历了天璇的解释，她也能明白这是这个名叫ICI的组织的一点技术瑕疵——她们虽然能够批量给人制造出全新的躯体，却怎么也无法设计出男性的身躯，最终导致整个组织只有女性。</p>
<p>　　    真是乱糟糟的，她心想。</p>
<p>　　    “…好啦，亚莉。你的身份证明已经下来了。”</p>
<p>　　    说着天璇也跟着走出了帐篷，通过云海将一只文件袋发送给了亚莉克斯：</p>
<p>　　    “你现在的新身份是一个维多利亚家庭收养的养女，本来准备上高中了，但是却因为阅读障碍而找不到愿意要你的学校，你的父母才会送你去切尔诺伯格求学。不过你后来却因为切尔诺伯格最近的变故而与父母失散，最终来到了龙门，明白了吗？”</p>
<p>　　    “嗯…阅读障碍是什么？”亚莉有些困惑地问。</p>
<p>　　    “就是明明识字却没法正常阅读的病。你顶着这层伪装的时候，注意不要在别人面前阅读任何东西就好了。”</p>
<p>　　    “好的。”</p>
<p>　　    “…哦，对了，我还写了你们家和住在隔壁的一家萨卡兹人关系很好，所以你后来偶然联络上了之前在切尔诺伯格偶遇的邻居家大姐姐特蕾茜——我等会儿就送你去找她。”</p>
<p>　　    “特蕾茜…？”</p>
<p>　　    “就是塔露拉现在用的化名——她现在也在龙门。”</p>
<p>　　    “原来如此。”亚莉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那，米莎的事情…”</p>
<p>　　    “…稍微想想就知道你现在要和她相认是肯定没戏的啦。”</p>
<p>　　    天璇无奈地摇了摇头：</p>
<p>　　    “也不是因为我们不信任她，可是除非你们俩真的能找到只有你们俩的环境下见面，否则谁知道你们姐弟…我是指姐妹相认的时候会不会有什么别有用心的人看在眼里呢。”</p>
<p>　　    “唔…”亚莉蹙起眉头。</p>
<p>　　    “不过，我感觉你可以找塔露拉帮忙牵个线。”天璇又说道：“但绝对不可以擅自行动，否则塔露拉在龙门暴露之后会有多危险，应该不用我告诉你。”</p>
<p>　　    听到这里，亚莉立刻点点头答应道：“嗯，好的。”</p>
<p>　　    “好吧？我现在就送你过去。”</p>
<p>　　    说着，天璇通过近距离云海连接连通了城内此时已经知情的塔露拉，开始传送演算：</p>
<p>　　    “记住，整合运动的碎骨今天已经矿石病发作去世了，现在的你只是亚莉克斯。”</p>
<p>　　    晦暗的光芒一闪而过，亚莉随即消失在了帐篷门口。</p>
<p>　　    与此同时。</p>
<p>　　    丰华坐在龙门贫民窟的屋檐上，抱着一桶炸羽兽啃着一只炸至金黄的手枪腿上的肉。就在不久前，她得到了击锤编队因为沙尘暴而跟丢目标的消息，心里很是郁闷。</p>
<p>　　    一边为了消解郁闷而吃着炸鸡，她一边望着姗姗来迟收拾现场的近卫局警车出神。</p>
<p>　　    “做完了大英雄，居然要在这里一个人吃油炸食品吗。”突然有人在她身后这样说道。</p>
<p>　　    “我哪里是什么大英雄。”</p>
<p>　　    丰华望着楼下穿着厚重防爆服处理那六枚未爆弹的近卫局警员，苦笑起来。</p>
<p>　　    到头来那些导弹虽然没有爆炸，却还是砸坏了下面的陆行舰结构，把下面本来就状态不佳的贫民窟街道搞得坑坑洼洼的。</p>
<p>　　    而且一路上源石装备踩坏了不少电瓶车自行车之类，科西切不仅熔化了路上的建筑，而且她那两道没能命中的热能射流也熔化了好几座途经的房顶，最终在两旁的防风壁上，形成了两道狰狞的烧蚀痕迹…</p>
<p>　　    “那不是你的错。”</p>
<p>　　    她身后素未谋面的橙色大猫猫顺着她的目光，看着防风壁上黑蛇般蜿蜒的痕迹：</p>
<p>　　    “难道这些不是那台机器干的好事吗？你把它赶跑了，这是事实。”</p>
<p>　　    “谢谢。”</p>
<p>　　    说着，丰华收起手里剩下的半桶炸羽兽，擦擦嘴站起身来。</p>
<p>　　    回头望着那位虎纹的大猫猫，她好奇地眨了眨眼睛：</p>
<p>　　    “我们之前没有见过吧？”</p>
<p>　　    这么一只漂亮的大橘猫，她要是见过应该会有印象。</p>
<p>　　    “没见过。”</p>
<p>　　    大猫猫摇了摇头，随即有些兴奋地解释道：</p>
<p>　　    “但我刚才亲眼看见了你和那东西打斗的样子——你很厉害，非常厉害…你是哪里人？不会是龙门人吧？你的口音很亲切。”</p>
<p>　　    “我怎么会是龙门人，只是会讲两句三脚猫龙门话而已。”丰华有点尴尬。</p>
<p>　　    “是吗…对了，我看你的刀很快，感觉还没出鞘就砍到那些炮弹上面了…那究竟是用了什么样的功夫？”</p>
<p>　　    丰华被她说的更尴尬了，干咳了两声。她的刀在使用一闪或是九十九这类术式的时候本就无需完全出鞘，只让刀身部分暴露在空气中即可让斩击术式传送到目标附近发动。</p>
<p>　　    而大猫猫则完全会错了意，立刻摆了摆手道歉起来：</p>
<p>　　    “啊，不好意思，这是家传的刀法，要保密的对不对？是我唐突了…”</p>
<p>　　    …这倒是没说错。这么想着，丰华点了点头：“不，没事。”</p>
<p>　　    “说起来…姐姐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呢？”</p>
<p>　　    “工作？我是罗德岛的顾问。”</p>
<p>　　    “罗德岛…啊，是那家基本不卖药的制药企业吗？”</p>
<p>　　    “是…”丰华苦笑。</p>
<p>　　    她觉得得去和凯尔希商量商量，弄一些褪黑素布洛芬之类的常用药生产线对外销售，否则老被人叫成‘不卖药的制药企业’好像多少有点…</p>
<p>　　    “…所以，你们每天的工作其实是对付那种东西吗？”大猫猫若有所思地说。</p>
<p>　　    “也没有每天…”</p>
<p>　　    丰华一时汗颜，急忙解释了起来：</p>
<p>　　    “我们现在有协防龙门的合同，在龙门遇到这种危险的东西多少都是要调查一下的。只是之前偶然遇到他们黑吃黑，就被卷进去了。这种事总不见得放着不管嘛…”</p>
<p>　　    一边解释，她一边看着眼前大猫猫的眼睛越变越亮，感觉自己好像说错了话。</p>
<p>　　    “顾，顾问小姐，我叫槐琥！我觉得你们实在是一家非常不错的企业，请问我可以在你们这里进行实习工作吗？”</p>
<p>　　    槐琥用力抓住丰华的双手，激动地说道：</p>
<p>　　    “请问可以吗？顾问小姐！”</p>
<p>　　    丰华被她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些晕乎，只好干巴巴地说道：</p>
<p>　　    “…我们在停靠期间和龙门有邮政往来，你可以把简历邮给我们人事部…”</p>
<p>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希望这样正直善良的女孩可以不要卷进罗德岛来…</p>
<p>　　    “我马上就去准备！”</p>
<p>　　    说完，槐琥就从6层高楼一跃而下，在空调外机上轻盈地落脚，摇晃着身后那条橙黑相间的毛绒大尾巴，下到地面上跑远了。</p>
<p>　　    丰华一边反省自己是如何来到这一步的，一边重新坐回了屋檐上。</p>
<p>　　    以及，下次在屋顶上遇到别人的时候，是否应该先问一问对方是怎么上来的？</p>
<p>　　    就在她躺在天台上望着空中逐渐消散的云层发呆的时候，一张有些熟悉的脸突然出现在了她的视线当中。</p>
<p>　　    “在贫民窟和新型人形兵器大打出手，还一个人打跑我们追了半个月的国际军火贩子…张顾问，你好大的威风啊。”</p>
<p>　　    双马尾警司俯视着眼前的黑发少女，没好气地说道。</p>
<p>　　    望着陈被她白衬衫下的胸部遮住半张脸的样子，丰华尴尬地笑了起来：</p>
<p>　　    “不好意思…我知道可能打乱了近卫局的布置，但是当时情况紧急…”</p>
<p>　　    “…呵。”</p>
<p>　　    说着，陈居然笑了起来，随即一把搂着丰华的咯吱窝，把她从地上提溜起来：</p>
<p>　　    “算啦，我们卧底的警员把事情都告诉我了。那东西…不管是不是真的像那人说的那样能够引发天灾，你今天都算是大功一件。”</p>
<p>　　    直到被陈放在地上的时候，丰华的思维都没转过弯来。</p>
<p>　　    这粉肠龙…难道是在夸她不成？</p>
<p>　　    “我真的想不通你这种人怎么会想到去做顾问。”陈伸手替丰华拍了拍她背后的灰尘：“以你的身手，要进大理寺没准都是轻轻松松…唔，怎么有股油炸食品的味道？”</p>
<p>　　    “我刚才在吃。”说着，丰华摘掉手套，拿出了剩下的半桶炸羽兽：“你要吃吗？”</p>
<p>　　    “…天天吃这种东西，为什么你的体重还这么轻？”陈似笑非笑地望着她。</p>
<p>　　    这时候，龙门大陆酒店‘地’字号顶层套房中，亚莉还在努力适应自己的新身份。</p>
<p>　　    餐桌前，穿着一身藏青色丝质连衣裙的乌萨斯少女小手中握着一支沉甸甸的银餐叉，插起一片龙门烤羽兽，谨慎地放进口中。</p>
<p>　　    “没必要太拘谨。”坐在她对面的塔露拉轻声提醒道：“要记住，在你的官方档案当中，你不是在贵族学校长大的，接受的教育也很普通，举止太过优雅反而会找人怀疑。”</p>
<p>　　    “我只是觉得，这些餐具好像都很贵的样子…刮花了不太好。”亚莉小声说道。</p>
<p>　　    “…好吧。”</p>
<p>　　    说着，塔露拉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p>
<p>　　    “不过，你居然真的被天璇看中了…你变成这样，也不知道你姐姐会不会怪我。”</p>
<p>　　    “领袖，你之前说…”</p>
<p>　　    “…叫我特蕾茜，或者特蕾茜姐姐。”塔露拉打断了她的话：“你需要从平时就开始习惯这样的称谓。”</p>
<p>　　    “…那特蕾茜姐姐，你之前说，你见到了米莎？”</p>
<p>　　    “是的，她现在感染了矿石病，正在罗德岛哪里接受治疗。”</p>
<p>　　    “罗德岛，嗯…是领…呃，特蕾茜姐姐的盟友那里吧？”</p>
<p>　　    “是的。她的情况比你要好许多，病情很快就稳定下来了。”</p>
<p>　　    听到这里，亚莉稍微安心了一些：“是吗…那就好。”</p>
<p>　　    “你要忍耐，亚莉。”塔露拉叮嘱道：“你现在没有认识她的理由，我们必须仔细地策划你们见面的整个过程。”</p>
<p>　　    “我，我知道的，领袖…呃，特蕾茜姐姐。”</p>
<p>　　    亚莉拘谨地说道：</p>
<p>　　    “可是，如果您来帮我的话，组织最近的计划…”</p>
<p>　　    “首先，你不能用敬语，我们之间应当是很亲密的关系。你这段时间要尽快习惯我，把我当成关系很好的青梅竹马，就像资料上写的一样。”</p>
<p>　　    塔露拉严肃地说道：</p>
<p>　　    “其次，组织最近的计划是收敛力量，积攒资源。我们的下一个目标主要并不是龙门…你这次赶跑了科西切，我们布置在哥伦比亚的同胞有了新的收获。接下来，我们会将一座哥伦比亚旗下的自治城市作为目标进行评估。”</p>
<p>　　    “科西切…是之前的冒牌货吗？她的手段很诡异…很可怕。”</p>
<p>　　    “是的，我也中过招。那时候就是丰华她们帮的我。”</p>
<p>　　    “原来如此。”亚莉深以为然：“怪不得领…特蕾茜姐姐这么信任她。”</p>
<p>　　    “…你需要尽快改口。”塔露拉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过现在就算了，先吃饭吧。”</p>
<p>　　    另一方面，丰华直到傍晚8点多才总算从近卫局的大门走出来。</p>
<p>　　    尽管有热心市民槐琥的目击报告，不过近卫局的规矩摆在那里，丰华也只好先进局子录了一份口供。然而过程中负责录口供的警员几次听得目瞪口呆表示不相信，搞到最后，丰华只好在近卫局的训练场切了两块平时陈用的混凝土靶子才总算过关。</p>
<p>　　    然后周围的警员拍着手大声叫好，又搞得她感觉自己像是来卖艺的…</p>
<p>　　    …难啊。</p>
<p>　　    她望着夜空，不由得叹了口气。</p>
<p>　　    突然，她听到一道略显稚嫩的声音在身后响起：</p>
<p>　　    “特蕾茜姐姐…我找到她了。”</p>
<p>　　    “好样的。”这次说话的毫无疑问是塔露拉。</p>
<p>　　    丰华一回头，果然在街角看见了大陆酒店的加长轿车，以及正在下车的塔露拉。</p>
<p>　　    “我还在想你要什么时候才出得来。”塔露拉牵着身旁的乌萨斯少女，冲她笑了笑。</p>
<p>　　    “那是…米莎？”丰华愣住了。</p>
<p>　　    塔露拉苦笑起来，走到丰华身边，轻声说道：</p>
<p>　　    “这是米莎的…妹妹。”</p>
<p>　　    丰华还想说些什么，就听见塔露拉不动声色地用意识传讯说道：</p>
<p>　　    ‘她过去是我的一名干部，所以身份要保密。我这次打算请你帮忙让她们相见。’</p>
<p>　　    ‘身份保密还要安排见面啊…’丰华感叹道：‘好吧，我会替你们寻找机会。’</p>
<p>　　    说着，她又发现自己稀里糊涂地被塔露拉带到了轿车上，忍不住问道：</p>
<p>　　    “我们要去哪儿？”</p>
<p>　　    “当然是去龙门歌剧院。”塔露拉说道：“那里今天有演唱会——”</p>
<p>　　    她话音未落，丰华就看到一辆私家车从近卫局地下车库里开了出来，超过他们的轿车一路疾驰而去。</p>
<p>　　    在对方超车的时候，丰华很确定自己在那辆车的车窗当中看到了陈的侧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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