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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从社团教室出来，一缕缕阳光透过云彩。</p>
<p> 窗外像是有延迟反应一般，屋檐下依然挂着雨帘。</p>
<p> 排水口的地方，那些沉积的雨水如水柱般倾泻而下。</p>
<p> 及川默停在架空走廊的中间，之前在这里休憩的学生，望着他小声议论起来，是关于社团教室的钢琴声。</p>
<p> 有稍微胆大一点的，靠近他，拿出在家里面自己制作的便当。</p>
<p> 他摆摆手示意拒绝，并掏出了手机，找到间桐雪的备注。</p>
<p> “Yuki桑，关东音乐大赛的话，准备弹哪首曲子？”</p>
<p> 架空廊道前面，是还挂着水珠，绿意盎然的樱树。</p>
<p> 也就是手机放下去的时间，便收到了回复。</p>
<p> 让人很难不怀疑，大小姐是不是每时每刻都在注意着手机。</p>
<p> “你去了白鬼院雅那里？”</p>
<p> “……”</p>
<p> 所以说，这一定是系统介绍还没有更新完全吧，为什么就能这么警觉呢？</p>
<p> “她让我过去，是关于音乐比赛的乐谱选择，虽然我去了，但是始终保持了三米的距离。”</p>
<p> “嗯，回来再惩罚你。”</p>
<p> “所以，到时候我们弹哪首？”</p>
<p> “你想弹什么？”</p>
<p> “我都行，选择谱子这方面，我并不是特别擅长，不清楚里面的好坏，所以还是让yuki桑来决定，什么曲子我都能弹。”</p>
<p> 聊天框停留在这一句，貌似大小姐也不是像表现的那么随意一样。</p>
<p> 在选择乐谱上，应该会思考一会儿，毕竟还有音乐比赛的约赌条件。</p>
<p> 及川默走下架空走廊，顺路上了个厕所后回到教室。</p>
<p> 在上课铃响的前一秒，在外面吃饭的学生陆陆续续回来，他的手机也收到了回复。</p>
<p> “爱的忧伤这首。”</p>
<p> 嗯？</p>
<p> 这一首，他记得白鬼院雅在体育器材室的时候，曾经打过节拍，想了这么久才决定下来，是巧合还是……</p>
<p> 及川默尝试着问道。</p>
<p> “为什么是这首？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p>
<p> “我母亲经常弹。”</p>
<p> 短暂的沉默，他迅速回道。</p>
<p> “喔，那就弹这首了，我回去熟悉一下，尽量让yuki桑在比赛上不丢脸。”</p>
<p> 数学老师走进教室，及川默拿出草稿纸和自动铅笔。</p>
<p> 小空调的母亲经常弹？</p>
<p> 草稿纸上写上一样的一段话，他开始慢慢理清脑子里的思绪。</p>
<p> 之前听大小姐谈起过，她的钢琴是因为常常躺在钢琴下面睡觉，经常听母亲弹，久而久之就会了。</p>
<p> 总感觉这样的话，说出来过分自大。</p>
<p> 哪有光听就能学会的东西呀，更何况还是钢琴这种，没有长时间的日积月累去沉淀，根本见不了成效的乐器。</p>
<p> 而且，大小姐的钢琴很出色，从第一次弹，能联想到日比谷公园郁郁葱葱的树木不难判断。</p>
<p> 这种程度，也许就比五级的音乐才能差一个档次。</p>
<p> 由此可以得出，大小姐的母亲，钢琴水平肯定也不差。</p>
<p> 稍等一下。</p>
<p> 及川默收回发散的思维。</p>
<p> 先排除白鬼院雅故意在体育器材室，在他面前打着这个曲子的节拍。</p>
<p> 唯独这一点能够百分之百肯定。</p>
<p> 毕竟仅从女孩的脚丫动作，就能得出一首乐曲的操作，想来是正常人都不可能想到的。</p>
<p> 可真是厉害啊，音乐才能lv5。</p>
<p> 音乐之神这家伙，不会是隐藏的变态吧。</p>
<p> “咳咳。”</p>
<p> 及川默轻咳两声，用笔头敲了敲课桌，继续在草稿纸上勾画。</p>
<p> 上面的数学老师瞥了他一眼，以为他在认真记着笔记便没有多管。</p>
<p> 《爱的忧伤》这首曲子，白鬼院雅自身肯定也很喜欢，不然不会下意识的去哼唱，去打节拍。</p>
<p> 而少女想要参加音乐大赛，是因为一个名叫沙耶的前辈，这位前辈音乐同样出色。</p>
<p> 他将白鬼院，间桐，沙耶这三个名字用线连起来。</p>
<p> 所以，可以猜测，这个沙耶前辈很有可能是认识大小姐的母亲的。</p>
<p> 或者往更大胆的地方去想，沙耶前辈就是间桐雪的母亲，全名间桐沙耶。</p>
<p> 间桐沙耶么？</p>
<p> 及川默摇了摇头，甩掉脑海中的这个名字，目前这还只能算猜测。</p>
<p> 他用非常好用的橡皮擦，将罗列的信息一一擦掉，草稿纸又变回原来的模样。</p>
<p> 转而将目光放在黑板上的数学公式上。</p>
<p> 也幸亏他有点基础，不然也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黑板上的数字就能成为天书，这也是数学的特殊所在。</p>
<p> 为什么要考数学呢？那些学的东西，在日常生活中根本运用不到。</p>
<p> 用残酷点的话来讲。</p>
<p> 数学，是为了锻炼逻辑思维能力的方式，是可以使自己的分析和决策更具有逻辑性，而不是仅靠脑海中灵光一闪。</p>
<p> 如果70%的人支持放弃数学，那数学就是为了淘汰掉这70%的人。</p>
<p> 被大小姐缠上，他几乎等于下半生衣食无忧，钱这方面根本不用考虑。</p>
<p> 考东大什么的，到毕业还不是要出去努力工作。</p>
<p> 他是一个讨厌麻烦的人，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不管从哪方面来讲，安安心心吃软饭都是最好的决定。</p>
<p> 然而为什么还在认真学习呢？</p>
<p> 有什么东西支撑着及川默，他将这个理由暂时定义为：要锻炼良好的逻辑思维能力和拥有过人的才识。</p>
<p> 亦或者，就跟一开始说的那样，顶着东大毕业生的名号，以演员身份出道，做一个博学多才的偶像。</p>
<p> 下课铃响，有点谢顶的数学老师走出教室。</p>
<p> 及川默拿出刚刚在课上不停震动的手机。</p>
<p> 上面是姬宫香奈的未读消息。</p>
<p> 姬宫：及川前辈，你在干什么呀。</p>
<p> 及川：上课</p>
<p> 及川：你不用上课吗？</p>
<p> 姬宫：今天有点事先回家了。</p>
<p> 姬宫：那个及川前辈，我爸说想请你吃顿饭，这个周末有空吗？</p>
<p> 及川：没空</p>
<p> 姬宫：及川前辈有重要的事情要忙吗？</p>
<p> 重要的事情？</p>
<p> 周末的话，想休息一会儿，对于懒散的他来说，这的确算是比较重要的事情了。</p>
<p> 及川：周末要和yuki桑在公寓休息。</p>
<p> 并不能确定大小姐会不会回来，但是故意说这句话，是为了间接拒绝姬宫香奈。</p>
<p> 而也正如他所想，手机上的聊天框，的确暂时停留在了这条已读消息上。</p>
<p> 在白金台四丁目。</p>
<p> 姬宫香奈躺在白色的大床上，旁边是准备好的已经冷掉的饭菜。</p>
<p> 她紧紧抿了抿没有血色的苍白嘴唇，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手机。</p>
<p> ‘香奈啊，时间不多了呢。’</p>
<p> 聊天框里反复输入着信息，然后又全部删掉。</p>
<p> 外面有人在喊她的名字。</p>
<p> 她应了一声后在手机上打上回复。</p>
<p> 姬宫：那及川前辈好好休息，注意身体，等下次有机会了再让我爸请你吃饭吧。</p>
<p> 及川：嗯</p>
<p> 及川默将这一页的消息全部删掉，拿出下一堂课的课本。</p>
<p> ******</p>
<p> 周末的天气很好，大小姐并没有回来。</p>
<p> 而且每晚都会收到‘不用等我吃饭’的消息，具体在忙什么，他没有多问。</p>
<p> 也许是散华家的事，也有可能是生意上的事情。</p>
<p> 看来，有钱人的生活，也并不是那么轻松惬意。</p>
<p> 至少没有他现在，窝在沙发上，喝着果汁，吃着送上来的新鲜水果，看着电视上的原声碟片舒服。</p>
<p> 之前的单人沙发依然在活动教室，这一张是用大小姐的卡重新买的，质量舒适度什么的都是上乘。</p>
<p> 锻炼计划在早上就做完了，看完这一集后，就该进入午休环节。</p>
<p> 及川默这样打算的时候，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村上一弥的来电。</p>
<p> 他关掉德语学习软件，按下接听。</p>
<p> “喂，村上桑。”</p>
<p> “阿默。”</p>
<p> 对面的声音很小，好像是刻意压低了一样，及川默将声音调到最大。</p>
<p> “怎么了？现在你们应该在联谊吧。”</p>
<p> “阿默，有点事需要你帮忙。”</p>
<p> 声音还是很小，如果不是村上一弥的问题，那就是自己的耳机出故障了。</p>
<p> “什么事？你的声音怎么那么小？你在哪里？”</p>
<p> “嘘，我在厕所。”</p>
<p> 及川默面色古怪起来，他同样压低声音问道。</p>
<p> “女厕所？”</p>
<p> “…男厕所啊，我一男的去女厕所干什么？”</p>
<p> “那男厕所你那么小声做什么？又没有人来抓你。”</p>
<p> “不说这个了，你来四谷站，我去接你。”</p>
<p> “干什么？”</p>
<p> “哎呀，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有急事。”</p>
<p> “……”电话被挂断。</p>
<p> 就这样，及川默的计划再次被打断，所以怎么说来着嘛，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p>
<p> 来到四谷站，及川默随着人流从站台出来。</p>
<p> 马路旁边有结伴同行的女孩，看见他的样子低声交谈起来。</p>
<p> “你看，那个人是明星吗？”</p>
<p> “等一下，那不是及川君吗？”</p>
<p> “及川君？你认识呀，介绍一下呗。”</p>
<p> “是之前的…”</p>
<p> 及川默对着叫出他名字的那个女孩，露了一个事务所的笑容后，朝街边的村上走过去。</p>
<p> 这好像是之前的客户，为他贡献了二十点积分。</p>
<p> 具体叫什么名字忘记了，小春？美树？还是小唯？</p>
<p> 如果是之前，他还会为了巩固一下客户关系友好的交流一下，现在没必要了。</p>
<p> 他走到村上桑跟前。</p>
<p> “说吧，出了什么事，是联谊上面的事情？”</p>
<p> 大波浪在搞事情吗？</p>
<p> 村上一弥苦着脸：“阿默，我的卡被冻结了呀，家里面克扣了我的生活费。”</p>
<p> “……”</p>
<p> 及川默大概猜到是什么事，应该是今井彦一和村上叔叔说了月测的事情，然后卡就被冻结了。</p>
<p> 叫他来这里呢，多半是因为联谊费用的事情。</p>
<p> “餐厅结账？”</p>
<p> “嗯嗯。”</p>
<p> “这件事，我直接line转账给你就行了，完全不用我过来啊，我下午还要午休的。”</p>
<p> “这就是这件事复杂的地方了。”</p>
<p> 村上一弥带着很难用言语形容的表情，不知道是苦恼还是骄傲，他接着说道。</p>
<p> “我爸要查我的社交情况，他甚至怀疑我在东京谈了女朋友。”</p>
<p> “…的确，这一点不值得怀疑。”</p>
<p> 他话还没说完，村上一弥接着补充。</p>
<p> “阿默你说，为什么父母的直觉能那么准？”</p>
<p> “……你谈了女朋友？”</p>
<p> “你在说什么呀，这个不是吗？”</p>
<p> 说着村上一弥就掏出手机，把壁纸拿给他看。</p>
<p> 这一次又换了，是一个穿着白色牧师服，胸前系着蓝色蝴蝶结，头上带着牧师帽的女孩。</p>
<p> 穿着没问题，动作很色气。</p>
<p> 及川默扶额，那行吧，就当村上叔叔判断准确了。</p>
<p> “所以你现在的line账号，是村上叔叔在检查？”</p>
<p> “嗯。”</p>
<p> “分享群呢？”</p>
<p> “嘿嘿，早就提前打了招呼，名字也改成了学习讨论。”</p>
<p> 在不正经的事情上，就能做到面面俱到？</p>
<p> 要是把这个心用到学习上，也犯不着为生活费发愁了。</p>
<p> “为什么你会答应把账号交出去呢？”</p>
<p> “瞒不住的，我姐也知道，而且老爹给了我两个选择。”村上桑一脸后怕的样子接着补充：“一是交出社交账号，二是让及川叔叔帮忙教育一下我。”</p>
<p> 看来，村上桑非常明智的选择了第一个选项。</p>
<p> 其实老龙那家伙，并不会下手太重，都是收住力道来的。</p>
<p> 当然他没有尝试过，不予过多的评价。</p>
<p> 及川默点了点头，示意村上桑在前带路。</p>
<p> 从四谷站出发，走不了多远的距离就到了目的地，是一家位于商场二楼的餐厅。</p>
<p> 光从装修上来看的话，有点像之前在浅草，和大小姐去的那家寿喜烧店。</p>
<p> 付款的时候，用的是自己的那张卡。</p>
<p> 账单出来，一共消费九万多一点，就算是村上一弥生活费没有被克扣，这样的数目也够他心疼一段时间了。</p>
<p> 及川默的卡里还剩一千多万，帮村上的这些钱不算多少。</p>
<p> 但他还是问道：“为什么来这里？家庭餐厅不行吗？”</p>
<p> “是五班的女生选的，说在网上看到过，想着来尝试一下。”</p>
<p> 大波浪么，不是好人啊。</p>
<p> 及川默上下打量着死党，随后说道：“五班的女生不要接触了。”</p>
<p> “嗯嗯，下次让他们自己来，我本来也不想来的。”</p>
<p> “那你还跑过来结账？”</p>
<p> “额，不好意思阿默，这里一定很贵吧。”</p>
<p> 及川默将账单揉成一团，故作随意的说道：“不算多，九千多円而已。”</p>
<p> “这么贵？！”</p>
<p> 服务生对着村上桑笑了一下，一点嘲讽的意思都没有，单纯的就是礼貌的微笑。</p>
<p> “阿默，我一定还你。”</p>
<p> “嗯。”</p>
<p> 村上桑在男生的人缘很好，不管那些人是不是真心实意和他相处，至少在社交上面不会被冷暴力排挤。</p>
<p> 在东京，以小团体活动的校园里，冷暴力是很致命的。</p>
<p> 如果没有钱的话还好说一点，大家不来往就是了。</p>
<p> 既然他有钱，而且还是薅的间桐雪的羊毛，没道理不帮助自己的死党。</p>
<p> 九千多円也不用死党还了，就拿这次约束一下村上的学习就行了。</p>
<p> “及川前辈？你不是要在公寓休息吗？”</p>
<p> “及川同学？你也来参加联谊？”</p>
<p> 迎面走过来的是大波浪，而来结账的是姬宫香奈和白鬼院雅一行人。</p>
<p> 双方的话同时响起，然后说话的人又目不转睛的盯着对方。</p>
<p> 等一下，这个周末的打开方式是不是有点不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