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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咚，咚，咚…”</p>
<p> 小空调纤细的葱指在红木餐桌上有节奏的敲响着。</p>
<p> “说说看，这是怎么一回事儿？”</p>
<p> “三明治么？我用的是新鲜的番茄和玉子，培根也是刚刚才制作的，保证新鲜！牛奶…”</p>
<p> 大小姐的脸稍微红了一点，在听到某个名词的时候，她抬手打断道。</p>
<p> “谁跟你说这些？及川默，最好不要装傻，我的耐心有限。”</p>
<p> “……”及川默被罚跪坐在靠垫上，面前的餐桌上，是白鬼院雅发给大小姐的排班表，关于社团参观日的哪几天是需要小空调参与的。</p>
<p> “这难道不是yuki桑让我决定的？”</p>
<p> “我让你决定的是，关于你自身的选择，这里面并不包括我。”</p>
<p> “嘛，yuki桑又不说清楚。”</p>
<p> 间桐雪的眉头挑了挑，经过短暂的沉默之后，她语气平静的说道：“算了，陪你玩一会儿。”</p>
<p> “那我去处理可燃垃圾了？”</p>
<p> “滚吧！”</p>
<p> 及川默哼着小曲，提起满满一袋的卫生纸出了门，黑色的塑料袋包裹并不能被其他人发现，即使是拾荒者看见了，最多被怀疑这是某位宅在家里为爱发电的男子杰作。</p>
<p> 他将垃圾袋放到公寓内的指定地点。</p>
<p> “叮铃铃~?Lifeisamaze</p>
<p> Andloveisariddle?”</p>
<p> 手机铃声响起，及川默瞅了一眼后接通。</p>
<p> “喂老妈，一大早的有什么事？”</p>
<p> “没事不能给你打电话？臭小子你住在哪里？”</p>
<p> “新宿御苑旁边的三号公寓，怎么了？”</p>
<p> “给我具体到门牌号臭小子！我带了点老家的橘子。”</p>
<p> ‘我带了点’这样的话让及川默愣了一下。</p>
<p> “等一下，你该不会在东京吧！”</p>
<p> “臭小子，挂了！”</p>
<p> “嘟，嘟，嘟——”</p>
<p> 及川默看着手机上的挂断界面出神，他记得没有通知老家社团参观日的事情啊，这个时间段也不是农作休息的时候。</p>
<p> 他回拨了过去。</p>
<p> “老妈，就你一个人？”</p>
<p> “还有你爸，现在正在机场等电车。”</p>
<p> “别等电车了，打车吧，直接到天海就行，今天是社团参观日，对外开放。”</p>
<p> “现在知道说了？如果不是村上家那孩子，是不是要一直瞒着我们？”</p>
<p> “嘛，忘记了嘛。”及川默咬咬牙，好啊村上桑，真有你的！</p>
<p> “公寓这边别过来了…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p>
<p> “哦——我懂我懂~”</p>
<p> “老妈你懂什么啦？我说的是房间！房间太小了！”及川默一脸黑线的吐槽道。</p>
<p> “嗯嗯，小默加油！以后要在老家这边办一次婚礼吗？我好通知街坊领居。”</p>
<p> “不要说些乱七八糟的话啊！”</p>
<p> “不举办婚礼？双方家长总要互相见一见吧，你选个地方。”</p>
<p> 及川默拿着手机沉默，散华冥夜那个人挺危险的，他不想让父母牵扯进来。</p>
<p> 说到底，大小姐之前安排在德岛的人手，还能暗中保护一下，也许这是小空调本来的目的？</p>
<p> 这一次少年并没有立马在心底否定，然而也没有特别肯定这项假设。</p>
<p> “突然怎么了？你的声音呢？我这边信号不好？”电话那头问道。</p>
<p> “没什么，我觉得最好还是不要见家长了。”</p>
<p> “哦——”</p>
<p> “发生了很多事。”及川默没有详细说明，间桐家的关系由自己一个外人来说三道四，总感觉有点过线。</p>
<p> “嗯嗯，成了？”</p>
<p> “什么成了？”</p>
<p> “臭小子意外的挺大胆嘛，我能理解我能理解，先斩后奏，当初老龙也是这样做的。”</p>
<p> “哈？”</p>
<p> 及川默面色古怪，他直接挂断电话，继续让老妈联想下去，指不定孙女都预定好几个了。</p>
<p> 回到公寓房间，一整层楼目前都是他们两人居住，大小姐将这里装修成了很大的平层。</p>
<p> 现在看来，房间太小根本不能成为理由，及川默拒绝的根本原因在于这里太乱了，条状的破衣服丢的到处都是。</p>
<p> 即使有专人打扫，那也要等他们两人都不在的时候。</p>
<p> “怎么去那么久？”大小姐将咬了一口的三明治放下。</p>
<p> “家里面来了电话，父母应该要过来，参加天海的社团参观日。”</p>
<p> “要不要派人去接他们？”</p>
<p> “不用，已经到机场了，现在估计在车上，我让他们直接去的学校。”及川默走到餐桌边。</p>
<p> 今早一共做了三份三明治，除了大小姐手上的那份和餐桌上的一份，另一份不知道去了哪里。</p>
<p> 垃圾桶刚处理过，里面很干净。</p>
<p> 及川默望着小空调的嘴角，上面还沾着面包片的碎屑。</p>
<p> 他抬起手，用大拇指擦干净，“那么着急干什么？”</p>
<p> “三明治。”大小姐一脸慵懒。</p>
<p> “嗯？”</p>
<p> “一般，勉强能吃的程度。”</p>
<p> 每天放学后都会抽出来一点时间学习料理，而且是有名的主厨亲自传授。</p>
<p> 及川默并不是对盐情有独钟，只是咸味稍重总比味道寡淡要好一点，他只是在调料用量上有点误差，很小的那种。</p>
<p> “yuki桑完全可以更加诚实一点嘛，我可是清楚记得做了三份，偷嘴的小猫？”</p>
<p> 大小姐伸了个懒腰，玲珑有致的身材曲线毕露：“那，还算有点作用？”</p>
<p> “啧，yuki桑可真不会夸人。”</p>
<p> “怎样的词？你说几句，我可以稍微了解一下。”</p>
<p> “例如：太完美了，我第一次吃到如此美味的食物，要是每天都能吃到就太好了。”</p>
<p> 及川默一脸期待，等着从小空调口中说出类似的话。</p>
<p> “不行，有点恶心。”</p>
<p> “……”及川默努努嘴，要是真的从大小姐口中说出同样的话，那才显得很怪异才对。</p>
<p> 间桐雪瞅了瞅略显失望的小男友：“营养搭配均衡，味道平常，然而至少能填饱肚子。”</p>
<p> “番茄的酸味与玉子的清香迭加，青菜与培根勉强互相中和。”</p>
<p> 小空调顿了顿后接着说道：“既然摆脱了危险食物的层次，而且是你做的，我可以吃完这些。”</p>
<p> 及川默轻笑一声：“这些话，我就当做是小空调的夸奖了。”</p>
<p> “小空调？”</p>
<p> “…口误口误。”</p>
<p> 间桐雪目光平静的看着及川默，物质上的需求小男友从来不提，这样的话，那就从精神上去满足。</p>
<p> 毕竟，也没有其他办法了，药剂，相关药剂基本都尝试了一次。</p>
<p> 小空调甚至开始怀疑起自己来了。</p>
<p> 换好天海的黑色立领制服，来到公寓下面，及川默动作绅士的打开后车门，让小空调率先进去。</p>
<p> “你不坐电车？当初手下跟我说，你拒绝了很多次接送服务。”</p>
<p> “电车还是私家车对我来说没多大区别，一种出行道具而已。”</p>
<p> “现在就不怕被别人看见，然后说闲话？”</p>
<p> “嘛，这不已经是事实了？想让别人假装不知道很难嘛，毕竟闲话都不知道传成什么样了。”</p>
<p> “…没人能够议论你。”大小姐撇过脸，观察着窗外的风景。</p>
<p> 晨间的新宿御苑，少许老人在外围的位置悠闲散步。</p>
<p> 一颗颗行道树从眼前晃过，像是一部慢悠悠的逐帧电影。</p>
<p> 及川默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我猜，谣言里面肯定有小白脸这样的词汇。”</p>
<p> “你倒是挺坦然自若的。”</p>
<p> “讨厌这一点？”</p>
<p> “无所谓，我挺喜欢你这个小白脸的。”</p>
<p> “嘛，嫉妒这项情绪常常只会在自身所缺乏的东西上才会产生，我才一点不在意。”</p>
<p> 天海校门外的坡道上，洋溢着灿烂笑容的学生互相追逐打闹，坡道两旁的樱树枝干光秃秃的，偶尔才有一两片绿叶点缀在上面。</p>
<p> 这些可不是白色的小彼岸（一种十月开放的樱花），想看见粉色的樱花得等到明年。</p>
<p> 豪车停在天海校门，这里围满了学生和校外人士，看起来相当热闹。</p>
<p> 及川默率先下车，他拉开后车门，动作温柔的护住车门边缘。</p>
<p> “那好像是及川同学。”</p>
<p> “嗯嗯，最近常来学校，据说上学期有一个月都在逃课。”</p>
<p> “明明很优秀的一个人，现在看来，果然沉迷于财色之中了吗？”</p>
<p> “唔，我也好想被金钱腐蚀~我也想沉迷其中无法自拔~”</p>
<p> 大小姐跨出来，她穿着天海的秋季制服，腿上套着黑色长筒袜，在最上方的地方有两根白色条纹。</p>
<p> 因为百褶裙不太长的原因，笔直修长的双腿衬得大小姐格外高挑，她正面色平静的环顾着四周，没有人能与她长时间对视。</p>
<p> “您好，请收下，我们的摊位位于中庭的樱树旁边，有时间请一定要来哦~”</p>
<p> 递给及川默一张手绘传单的是穿着特制管家服装的少女。</p>
<p> 梳着高马尾看起来有点英气。</p>
<p> “执事餐厅？”</p>
<p> “嗯嗯，及川同学要来应聘吗？我们会给出优厚的报酬哦~”</p>
<p> 及川默微笑着摆摆手拒绝，对面不出所料微微愣神。</p>
<p> 少年掏出手机直接拨通电话：“白鬼院部长，为什么我没有在校门口看见发传单的人？宣传单没有制作吗？”</p>
<p> “还有摊位，摊位为什么没有申请？”</p>
<p> “呼——”那话那头长出一口气。</p>
<p> “及川副部长，你只会提意见？摊位我们不需要，五楼的社团教室仅够了，发传单要不你去？我现在很忙。”</p>
<p> “校门口都是女孩，而且都穿着各自活动的特制服装。”</p>
<p> “我让小室同学送一套女仆装给你。”</p>
<p> “女仆？你让我女装？”及川默对着手机吼道。</p>
<p> “没关系，我相信你，及川同学。”</p>
<p> “这是相信与否的问题？要不白鬼院部长尝试一下？”</p>
<p> “让我穿那种衣服待在外面？这是你的意思及川副部长？”白鬼院雅站在学校的复印机旁，她还在赶工反馈表的制作。</p>
<p> 这样东西毕竟还涉及到自己，她纠结了好久才在最后下定决心。</p>
<p> “…那算了。”</p>
<p> 女仆装自己一个人看就行了，任何其他人也不能看见，包括诸君。</p>
<p> “宣传交给你了，按之前的计划。”</p>
<p> “是——”及川默拉长语调结束通话，他将目光放到大小姐身上。</p>
<p> 猫娘服？</p>
<p> 不行，绝对不行，这是私密，及川默吃独食吃的心安理得。</p>
<p> “那些人很吵。”小空调语气平静，她的目光放在那些之前谈论及川默的人身上。</p>
<p> “算了，评价什么是别人的权利，我们又不能阻止。”</p>
<p> “为什么不能？把嘴缝上就是了。”</p>
<p> “…yuki桑先去社团教室吧，按照工作安排，今天我不是被提问者，要去参加学校的其他活动。”</p>
<p> 小空调顿了顿，她再次目光平静的瞥了一眼之前校门口的学生。</p>
<p> “嗯。”</p>
<p> 天海被装饰的很精致，直通教学楼的大路两旁，各种各样的摊贩建立起来，这里还不包括和他们一样，直接征用教室来布置的活动。</p>
<p> 社团参观日维持五天，最后两天还有更盛大的前夜祭和后夜祭。</p>
<p> 话说回来，除了一开始的谈论以外，自己好像真的挺闲的。</p>
<p> 及川默穿梭在店铺之间，他的手里拿着每一家的宣传单。</p>
<p> 食品类的暂不提，竞技类的都可以尝试一下。</p>
<p> “小默——这里这里。”</p>
<p> 及川默抬头，一只手从拥挤的人群中举起来，正在左右挥舞。</p>
<p> “臭小子，我就知道你没有参加社团，这次怎么不待在公寓打游戏了？”</p>
<p> “不好意思老妈，你的儿子我进入了文学部。”</p>
<p> “文学部？”老妈将手放在他的额间。</p>
<p> “怎么回事，这孩子也没发烧啊。”</p>
<p> “…这是白鬼院部长的社团。”</p>
<p> “白鬼院部长？小雅？”</p>
<p> “嗯。”</p>
<p> 及川妈妈面色古怪：“你还没搞定？不是都成了吗？”</p>
<p> “都说了不要乱说，什么搞定和成了。”及川默压低声音说道。</p>
<p> “臭小子，要快刀斩乱麻啊！一直拖下去怎么能行，要是修罗场就不好了，天台，对，天台最近一定要少去！”</p>
<p> “……老妈你哪里学的这些莫名其妙的词？”</p>
<p> “东京人不都喜欢这个调调？”</p>
<p> “……”</p>
<p> 及川默看了看面前的父母，左手提着一袋青桔，右手拿着不知道哪里买的脆皮香蕉棒。</p>
<p> “好了，不是还有礼物？小雅在社团大楼五楼最里面的房间，到了你随便找个学生询问就行了，我还有其他事就不陪你们过去了。”</p>
<p> “小默…”及川龙欲言又止。</p>
<p> “别说了爸，相信我，我有分寸。”</p>
<p> “那行，我先带你妈过去了，你自己清楚就好。”</p>
<p> “喂喂，老龙你那么大力气干什么！我只是想和臭小子多说点话嘛！”</p>
<p> 及川默叫住父母：“对了，yuki桑也在那里，千万不要说多余的话！交给你了爸！”</p>
<p> “知道知道，我会看紧你妈的。”</p>
<p> “我不需要！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p>
<p> “别闹了，让小默一个人折腾，大不了我们回老家嘛…”</p>
<p> 及川默看着远去的父母，他转身走进教学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