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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那么,是谁能未卜先知,知道程子介刚好这时候飞过红宁?</p>
<p>  这份野外的留言是保存不了多久的。</p>
<p>  程子介能看到,床单和窗帘的边缘只是简单地被石块压着,如果遇到风雨天气,肯定会一片狼藉。</p>
<p>  而现在正是秋季,秋风秋雨可是随时都有。</p>
<p>  也就是说,留言给自己的人不但知道自己会飞过红宁,还知道自己会在近期内飞过红宁。</p>
<p>  即使是智囊,恐怕也没有这样的预判能力。</p>
<p>  因为就连程子介本人,两三个小时之前还不知道自己会飞过红宁。</p>
<p>  更何况一个月以来一直音讯不通的苏田田。</p>
<p>  他们即使坚信程子介会回红宁找他们,也绝对不可能采取这样的方式留下讯息。</p>
<p>  是不是自己一厢情愿了,这幅图案并不是苏田田留给自己的?</p>
<p>  直升机已经飞过草坡,逐渐把图案在身后越抛越远。</p>
<p>  程子介突然反应过来:搞清楚这幅图案传达了什么信息,应该就能解答大部分谜团。</p>
<p>  于是他喊了驾驶员,问道:“看到刚才地面上那些图案没有?这直升机上有没有设备拍下来?”</p>
<p>  驾驶员作出了肯定的回答:“当然有,将军。”</p>
<p>  程子介意识到自己多此一问。</p>
<p>  现在这个时代,军用直升机上不装几个摄像头恐怕才难以理喻。</p>
<p>  即便这不是武装直升机,也免不了担负一些侦察任务。</p>
<p>  只怕除了最普通的光学摄像头,还有各种奇奇怪怪的红外,夜视之类的探测设备。</p>
<p>  于是程子介放下心来,对驾驶员道:“去把那片图案拍下来。”待直升机转向之后,又问道:“能传回你们基地吗?”</p>
<p>  驾驶员一边操纵直升机减速并降低高度,一边回答道:“我们直升机上的摄像头通过卫星和基地一直保持着连接,作战室可以看到摄像头拍到的实时画面,最多一两分钟的延迟。”</p>
<p>  看来又是刘上校和温少将等人提前做好的安排。</p>
<p>  而且他们现在应该也各自在自己的指挥中心,看着这架直升机上的摄像头传回的画面。</p>
<p>  也好,程子介也懒得多想,简单地命令道:“那好,去拍下来传回基地。”</p>
<p>  此时直升机已经回到了那片草坡上方,悬停起来。</p>
<p>  仅仅半分钟之后,驾驶员就报告道:“将军,我已经拍到了草坡上的特殊图案。我们基地应该马上就能看到画面。”</p>
<p>  程子介回答一声:“好,我们去海源市区。”然后转向关中尉:“帮我接你们刘上校。”</p>
<p>  关中尉低声作了两句报告,然后递给程子介一副通话器。</p>
<p>  程子介刚刚戴好,就听到了刘上校掩饰不住激动的声音:“程将军,有什么要我做的?”</p>
<p>  看来刘上校确实一直在作战室,并且也确实看到了那幅图案。</p>
<p>  于是程子介也不废话:“你也看到了那草坡上的图案了吧。”</p>
<p>  “是的。”程子介清晰地听到刘上校吞口水的声音。</p>
<p>  这家伙,不喜欢掩饰情绪这一点还是很对程子介脾气的:“很明显,那是用来传达某种信息的吧?是丧尸互相联系的方式?程将军知道其中含义吗?”</p>
<p>  刘上校的反应合乎情理。</p>
<p>  北方来的丧尸大军已经抵达红宁郊区,马上就会离开横岭山脉,接下来它们前面将是一片坦途。</p>
<p>  如果它们继续南进,刘上校将会首当其冲。</p>
<p>  在这种节骨眼上,程子介无心节外生枝,坦率地回答道:“我不知道,但我妈妈应该能看懂。你把那幅图案传到我的部队那边,跟他们说,让我妈妈来看看是什么意思。”</p>
<p>  刘上校比程子介还着急:“我马上办。”接着,耳机里就传来他急匆匆的命令。</p>
<p>  现在也只能等待钟美馨解读这幅图案的内容了。</p>
<p>  程子介摘下通话器还给关中尉,靠在机舱壁上,再次陷入沉思。</p>
<p>  现在看来,是苏田田他们留下这幅图案的可能性其实已经很小。</p>
<p>  留在红宁这里的人应该没有人会这种语言,即使会,用这种方式给自己留言也不符合逻辑。</p>
<p>  那么,除了他们,又能是谁呢?</p>
<p>  学会了这种图形语言的人类,现在大部分都在程子介军中,比如钟美馨她们。</p>
<p>  双河之外的,暂时只有丁蔷薇和她的几个姐妹。</p>
<p>  但这种语言在她们当中也并没有大规模传播开来,因为丁蔷薇派去双河学习的几位女子刚刚学完回到洪岩,她们的女子团体就被彻底打散了。</p>
<p>  丁蔷薇本人在天兴,生死未卜,绝对不可能突然出现在红宁。</p>
<p>  更何况她也不知道程子介有这么一小群眷属躲藏在那里。</p>
<p>  她们当中另几个学会了这种语言的女性,已经是星散流离。</p>
<p>  大部分都被刘上校掳走,失去了自由。</p>
<p>  小部分也远在千里之外的程子介军中。</p>
<p>  程子介轻轻叹了口气。不是丁蔷薇她们。</p>
<p>  但是除此之外,他是完全不知道还有哪些人类掌握了这种图形语言了。</p>
<p>  除非……不是人类。</p>
<p>  是丧尸?</p>
<p>  丧尸群体之间的交流其实非常频繁,而哈雷它们应该会在同类当中主动推广这种图形语言。</p>
<p>  那么,这种图形语言很可能已经在智慧丧尸当中广泛地传播开来。</p>
<p>  但如果就此判断,那幅图案是丧尸留下的,却也有一个致命的无法解释之处:丧尸为什么要向空中传播信息?</p>
<p>  ——不,丧尸的确不会飞。</p>
<p>  程子介搜罗了一遍自己所有关于丧尸的记忆与知识之后,可以确定这一点。</p>
<p>  这让他更加迷惑。</p>
<p>  到底是谁,要用这种图形语言,向空中的谁传达信息?</p>
<p>  而苏田田她们又到底去了哪里?</p>
<p>  安危如何?</p>
<p>  程子介头昏脑涨,心里更是沉甸甸的。</p>
<p>  思绪一团乱麻地不知过了多久,直升机驾驶员的声音响起:“将军,我们已经到海源市区上空了。”</p>
<p>  程子介收敛思绪,将目光投向舷窗外。</p>
<p>  海源市区的高楼大厦在正午的阳光下显得有些暗淡,像是蒙上了一层灰尘。</p>
<p>  但仔细看时,却又和自己上次看到的没有什么区别。</p>
<p>  市区各处依然按集群分布着大量丧尸,只是从空中分不清它们是死了还是在休眠。</p>
<p>  程子介不敢贸然前去找很大,决定先在市区内找个安全的地方降落,看看能不能找到何安静,以及自己离开海源时,留在很大它们当中的几名群星之王的信徒,曾孜骏他们。</p>
<p>  就算找不到,也要想办法摸清楚很大先在对人类的态度是否有变。</p>
<p>  具体该去哪儿呢?</p>
<p>  程子介突然有些奇怪,自己第一个念头浮现出的,不是自己原来的家,而是江心的那个小岛。</p>
<p>  确实,既然想找何安静,当然会想到那个曾经和她一起行动,并且拉近了不少关系的地方。</p>
<p>  想起和她一起远征海源时的种种经历,程子介不由得微笑起来,对驾驶员道:“去江心的碧星洲看看吧。”</p>
<p>  于是片刻之后,当他站在那座度假酒店的一间客房内,看着墙上那幅依然清晰如昨的橙子涂鸦时,更是咧开嘴,抑制不住地大笑了起来。</p>
<p>  笑声未落,关中尉的声音在客房门口响起:“将军,我们刘总回电了。”</p>
<p>  程子介笑容满面地回身,从神情惊疑的关中尉手中接过通话器戴好,听到的是刘上校的声音:“程将军,您的部队回电了。我帮您转接过来吧。”</p>
<p>  耳机中随即传来钟美馨平静的声音:“小杰?”</p>
<p>  “妈。”虽然肯定有无数的将军们也在听着这段通话,但程子介并不在意,期待地问道:“那幅图案,你能看懂吗?”</p>
<p>  钟美馨的声音带着她始终保持的那种恬静的笑意:“这是我发明的小玩意,当然能看懂啊。就是内容有些莫名其妙,你听好:这附近很快会变得不安全。这些人我先带走,避免他们遇到危险。我会保护好他们。请放心。”</p>
<p>  正如钟美馨所言,这段话没头没脑,莫名其妙。</p>
<p>  程子介正在试图理解其中包含有哪些关键信息,突然听到窗外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小橙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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