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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此刻的程子介牙齿咯咯作响，身上的军装也被冷汗浸透了。</p>
<p> 只有欧芝晴像是完全不知道程子介的恐惧，所谓无知者无畏，大概说的就是这种。</p>
<p> 她歪着头，表情又是好奇，又是惊讶，看着脸色苍白的程子介良久，才突然问道：“你刚才说了个群星之王，那是什么，为什么他们听到以后都吓坏了。他们说的什么星辰之主，又是什么玩意儿？”</p>
<p> 程子介抹了把脸，用手指按住眼角和鼻翼边还在剧烈跳动的肌肉，半晌才沙哑着声音，心不在焉地回答道：“很难解释。和宗教有关。”</p>
<p> 欧芝晴想了想，突然兴奋地一拍手：“我想起来了。我也听到传言，说你们海源那边有一个什么教，很多人信的……救你出来的，就是那个教的。对吧？你也是那个教的？是他们的教主，对吧？”</p>
<p> 程子介有些茫然地看着这丫头兴奋得微微发红的脸蛋，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p>
<p> “哗。”欧芝晴却不需要他的回答，自顾自大喊一声，然后弯下腰来看着甲板上的程子介：“你这个人，真是太神奇了，有时候我都不由自主地想着，你会不会根本就不是人。”</p>
<p> 程子介苦笑起来，这丫头确实有一种神奇的魔力，程子介的紧张感就在她这些不着边际的自言自语中迅速消失，终于能正常笑起来：“对啊。我其实是丧尸。”</p>
<p> 欧芝晴却不屑一顾：“你又在糊弄我。哼。”</p>
<p> 程子介却好奇起来，此刻他已经恢复正常，便一下子跳起，笑道：“哦？你怎么敢这么确定？”</p>
<p> 欧芝晴抽了抽鼻子，仰着脸，像一只得意洋洋的小狗：“我其实一点都不傻。那些丧尸，都是病毒感染的，对吧？那些病毒是没有性别的，它们繁殖不用那个，交、交……配，对吧？”</p>
<p> 程子介瞪大了眼睛，他倒确实没想过这个问题。</p>
<p> 而欧芝晴观言察色，更加确信了自己的说法没错，大声道：“但是你有很多漂亮夫人！是不是？还有人说，你家里还有一大群那个，小妾！就连你的丫头，一个个都是貌美如花！就算有些夸张，但也不是无中生有吧？你要了那么多美女，不会是放在那里看的。所以，你肯定不是丧尸！”</p>
<p> 这个逻辑……怎么说呢，虽然脑洞清奇，但程子介发现自己竟无力反驳。</p>
<p> 他张着嘴，而欧芝晴却哈哈大笑：“被我说中了。你既然要那个……那个，那就还是人类嘛。”说完之后自己一愣，突然就第一次在程子介面前满脸通红，然后局促地垂下头去。</p>
<p> 程子介只能赶紧结束这个话题，伸手摸了摸她脑袋，笑道：“是是是，你不傻，你聪明的很。”</p>
<p> “嗯……”欧芝晴见程子介没有在意，嘿嘿讪笑一声，便擡起了头。</p>
<p> 而程子介四顾之后，笑道：“好了，此地不宜久留，谁知道那些老外会不会又想出什么问题，反过头来找我们，甚至带着更多的人来找我们。我们回去吧。”</p>
<p> “好。”欧芝晴笑嘻嘻地跟着他走向船舷边。</p>
<p> 程子介正想呼唤虎鲸丧尸们过来，却又想起一件事，便对欧芝晴笑道：“你等我一会。”说完身影一闪，便掠向渔船的舱门。</p>
<p> 欧芝晴也不多问，开心地趴在船舷边，虽然不会和这些丧尸说话，却很快就和它们一起开始了一个简单的游戏，击掌。</p>
<p> 虎鲸们和尖尖鱼贯从她面前游过，然后举起一边的鳍，而欧芝晴就用手掌拍一拍它们的鳍尖，很快就玩得不亦乐乎。</p>
<p> 直到程子介出声叫她，她还坚持最后等大头游过，拍了一下，才转身站直，正想说些什么，一串玻璃瓶却占据了她的视线。</p>
<p> “哈？”欧芝晴惊讶地睁大眼睛。</p>
<p> 程子介笑道：“我想着，海上这么冷，出海打渔也辛苦，这些船员肯定准备了酒御寒消乏。果然找到了几瓶没开封的。”</p>
<p> “还有吗？还有吗？”这丫头一个饿虎扑食，便把四瓶酒全部抱在怀里。</p>
<p> 程子介不禁摇头：“喂，你也太贪心了吧？这么多还不够啊。喝得醉醺醺的可不行。”</p>
<p> “嘿嘿。”欧芝晴笑着揉了揉鼻子：“多乎哉不多也。”她提着酒看了看，突然跳向程子介身边，用力抱紧了他：“你太厉害了！”</p>
<p> 被这年轻少女青春火热的身体抱着，程子介一时倒有些尴尬。</p>
<p> 但欧芝晴完全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表示高兴和感谢而已，所以他也只能当做平常，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好了，好了。几瓶酒就把你乐的。现在没什么需要的吧？我们回去。”</p>
<p> “没有，没有。”欧芝晴这才放开程子介。</p>
<p> 程子介赶紧从她身边走开，来到船舷边，对海面上的丧尸们喊道：“好了。现在麻烦你们送我回去。对，你们和陆地上的家伙抢食物的地方。”</p>
<p> “我来！我来！”尖尖倒是迫不及待地表示出了感谢程子介的意愿，却马上遭到了虎鲸丧尸们的嘲笑：“你太小了，不行。”</p>
<p> “你不能带两个。”</p>
<p> “还是我们来吧。”</p>
<p> “这次换我。”</p>
<p> 最后还是最大的头游到程子介面前，负担起了这次任务。</p>
<p> 程子介当然是无所谓，回头楼住欧芝晴的腰肢，抱着她一起跳上了最大的头那宽阔平缓的脊背。</p>
<p> 这家伙倒是纹丝不动，却也令程子介非常佩服。</p>
<p> 他和欧芝晴靠着最大的头那竖立的背鳍坐好，它便一声长鸣：“出发。”然后就轻盈平缓地转身，游向来时的方向。</p>
<p> 朝阳已经完全升起，一望无际的海面上波光粼粼。</p>
<p> 幸好已是秋季，而且刚刚日出，否则程子介和欧芝晴恐怕会晒伤。</p>
<p> 此时此刻，是一趟惬意的旅程。</p>
<p> 气温已经升高，不再像来时那样寒冷。</p>
<p> 清爽的风和温暖的阳光抚摸着肌肤，让人不由自主地觉得放松，甚至涌上睡意。</p>
<p> 欧芝晴当然是很快就开始抱着酒打盹，而程子介一边观察着周围的海面，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回答着丧尸们的问题：“……对的。我们也分成很多群，有的大群里面又分成很多小群……这一群和那一群有的很友好，有的就互相争斗……”</p>
<p> “我们一样，我们和那些陆地上的，抢食物。和尖尖是朋友。”</p>
<p> “差不多……那个东西会干扰你们的听觉……”</p>
<p> 回去的一路都是这么平静悠闲，没有再发生什么意外，有一次看到两架战机在远处飞过，也没有靠近。</p>
<p> 两小时之后，他们便顺利地回到了荒岛。</p>
<p> 他们缓缓在海滩边停下。</p>
<p> 程子介叫醒几乎又一次倒在他怀中的欧芝晴，这家伙却坚持和五头虎鲸丧尸以及尖尖都击掌告别，才抱着酒，让程子介搂着她跳上沙滩。</p>
<p> 程子介也挥手和这些新朋友告别，并约定有事情就互相呼唤之后，转身和欧芝晴一起走向其他三人藏身的岩洞。</p>
<p> 欧芝晴兴奋的根本停不下来，跑的比程子介还快，一进洞口就高高举起那些酒，喊道：“爸，爸，我骑鲸鱼了！还找到这么多——咦？”</p>
<p> 让她惊讶地住口的原因，是出来迎接的不是三个人，而是四个人。</p>
<p> 欧芝晴是吓了一跳，但程子介却马上看清了多出来的那个人是谁。</p>
<p> 他惊喜万分地从欧芝晴身边风一样冲了过去，喊道：“老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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