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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晚八点半。</p>
<p> 前门四合院东北头的小屋里。</p>
<p> “喂，你别管了，电脑我搬就行了，放那放那，对，你回家把你衣服啊被褥啊牙刷啊毛巾啊什么的全拿来吧，记得小点声儿，别让我妈听见。”我指挥着邹月娥去干别的，自己则弯腰搬起屋门台阶上的电脑主机箱，塞进了我写字台底下，又抱起显示器放好。</p>
<p> 等扛着五六件衣服的邹月娥回来，我苦笑一声：“电脑挺占地儿，勉强能放下，你那些衣服呢，挤挤应该也没问题，但床有点小了吧？”</p>
<p> 我屋面积还不到十平米，一个人怎么都能凑合，可若住上两个人就显得有些拥挤了。</p>
<p> 邹月娥把怀里和肩膀上的衣服丢到我床上，一擦汗，“呼，还行啊，一米二乘两米的吧？”她拿手比划了比划，“……侧着点身子睡，没问题的，嗯，你要觉得屋小，我妈不是让咱们上东屋住吗？是你非不干的。”</p>
<p> 我摇头道：“租的房子再好，也没自己家住的舒坦，再说了，我住习惯这儿了。”</p>
<p> 邹月娥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一喘气道：“好了，你帮我扒着点衣柜门，我把我衣服塞进去。”</p>
<p> 我这人比较节省，衣柜里根本没几件衣服，正好够她用，可当邹月娥一件接一件地把整个柜子填满，我还是小小的无语了一把，这么多？</p>
<p> 女人可真能花钱啊。</p>
<p> 看着床上那四五件装不进去的大衣和羽绒服，我只能拿来个箱子，勉强装到里面，扔到大衣柜顶上放着，她拿来的七八个鞋盒，也被我一一踢到了床底下。</p>
<p> 拿着笤帚略微清扫了一遍，整个屋子登时恢复了往日的宁静。</p>
<p> 邹月娥累得一屁股坐到床上，拍拍手上的尘土，“能拿的差不多都拿了，东屋基本没我东西了，呼，好累。”</p>
<p> 我走到写字台前，蹲下去帮她接着电脑线，“歇会吧，待会儿给你捶背。”</p>
<p> 邹月娥呵呵一笑，摸出酒瓶喝了一口。</p>
<p> 吱呀，外面传来开门声。</p>
<p> “你们这是干嘛呢？”我妈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门口，进屋，她愣愣的目光在我屋扫了一圈，“……原来不是这个布局啊？怎么多了好多东西？诶？电脑是谁的？”汗，还是被发现了啊，本来想先斩后奏明天再告诉老妈的。</p>
<p> 我稍显尴尬地笑笑，委婉道：“是月娥的行李，先放我这屋了。”</p>
<p> “放这儿？”老妈看看我，瞅瞅邹月娥，“……别告诉我你们想住一起？”</p>
<p> 我咳嗽了咳嗽，脸上微红地一点头，“咳咳，差不多是了，那啥，主要还是她屋里土鳖多，一到晚上就满屋子顶乱爬，月娥胆儿小，怕那玩意儿，所以每次都睡不好觉。”我在老爸老妈眼里一向是乖孩子，这回不但和邹姨谈了对象，还要和她睡一起，这让我很不好意思。</p>
<p> 旁边，就听邹月娥以退为进道：“妈，您要是觉得不合适，我再把东西搬回去，没事，东西不多，好搬。”</p>
<p> “那倒不用，可是……可是你们……”老妈分别看了我们一眼，又瞧瞧屋里仅有的一张不大点的床，张口欲言又止了好半天，末了，她甩着胳膊一转身，“……算了算了，爱咋折腾咋折腾吧，我不管了。”</p>
<p> “哈！”我一下就乐了，对着我妈的背影喊道：“妈，您真好。”</p>
<p> 我妈头也不回地骂道：“好个屁！早晚让你给气死！”</p>
<p> 同居了，终于跟邹姨同居了。</p>
<p> 我心情按耐不住地激动起来，看看表，已经快十点了，我就和邹月娥一块到院里刷牙洗漱，等回到小屋后，我拿塑料盆接了点凉水，去我妈屋里要来一暖壶热水，哗啦哗啦倒进盆里，弯腰，用手指试了试温度。</p>
<p> “水温行了，月娥，给，洗洗脚。”我把盆推到邹月娥脚底下。</p>
<p> 邹月娥苦着脸一笑：“我又不是七老八十的主儿，有手有脚，自己会弄，你这么忙前忙后地伺候我，呵呵，真有点不自在呢。”</p>
<p> 我翻翻白眼：“对你好点你还挑上理了？”</p>
<p> “好吧，谢谢了。”邹月娥也不避讳什么，当着我的面把手伸进裙子里面，把肉丝袜一点一点捋下来脱掉，抬起白花花的小脚丫，用脚趾头点点水面，慢慢放了进去，“……呼，舒坦，靖，你也洗吧。”</p>
<p> “你用的是我洗脚盆，等你洗完的。”</p>
<p> 邹月娥眨眨眼，把脚往边上挪了挪：“要不……一起？”</p>
<p> 我咽了咽吐沫，看看她，重重一点头，脱掉袜子往帆布鞋里一塞，屁股朝邹月娥身边凑了凑，俩脚慢悠悠地深入热乎的温水里，不过脚盆空间有限，我右脚只能踩在邹姨左脚上，呼，好滑溜。</p>
<p> 感觉她躲了一下，我呵呵一笑，追了过去，拿脚趾甲盖挠着她的脚。</p>
<p> 邹月娥咯咯笑个不停：“别闹……痒痒……说了别闹的……痒……再挠我急了啊？”</p>
<p> 我得意地笑了两声，弯腰抓起暖壶兑了些热水，接着，板着她的肩膀让她扭过身背对我，手摸上她肩膀，一下下捏着，“疼了说话。”</p>
<p> 从侧面看到，邹月娥的眼睛不自觉地眯起来，“不疼，真舒服呢，靖，别光顾着我了，待会儿我也给你捏捏后背。”</p>
<p> “得了，我哪舍得让你辛苦啊，不用。”我一直觉得邹月娥是个很可怜的女人，从农村来到北京打工，挣钱供着韦斌在日本生活学习，结果到头来却落了一场空，而且为了我母亲，好不容易坐上的经理位置也丢了掉，所以，经过几番波折终于走到一起，我现在对邹月娥啊，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生怕她受一点委屈。</p>
<p> 入夜。</p>
<p> 小屋黑了灯，我穿着个大裤衩，抱着换了身真丝吊带睡衣的邹月娥半靠在床头，手指头下意识地把玩着她嫩嫩的小肚皮，听着蟋蟀们吱吱叫着，看着窗户上映出的月光，心中一片安宁。</p>
<p> “靖，你家也有土鳖。”邹月娥把脑袋歪在我肩膀上，指了指发出细微响动的墙角。</p>
<p> 我纠正道：“是咱家，不是我家。”</p>
<p> 邹月娥嗯了一声，“是咱家，呵呵，有个家……真好呢。”动了动身子，她转过来，横着把丰满的臀部坐到我腿上，双手勾住我脖子，盯着我眼睛瞅，一眨也不眨，等看过了好一会儿，邹月娥轻叹一声，摸着我的脸蛋幽幽道：“我怎么觉得我特幸福？有人给倒洗脚水，有人给捶背，有人给捏脚，一直梦寐以求的美容院有了，车子有了，家有了，所有想要的都有了，简直跟做梦似的。”</p>
<p> 我亲了亲她香喷喷的头发：“这算什么呀，以后等美容院有了利润，咱们就买栋别墅，把我爸我妈，你爸你妈全接过去住，然后呢，咳咳，再生个大胖小子，呃，当然了，生个大胖姑娘也行，你说好不？”</p>
<p> 邹月娥宛若个勾人的妖精，眯着眼，抬起眸子看看我：“……怎么生？我不太懂呢？”</p>
<p> 我就受不了她骨子里的这股子媚劲儿，呃了一下，“你这算是在勾搭我吗？”</p>
<p> 邹月娥抿了抿还残留着酒精香味的嘴唇，曲起腿，手在月光下抚着她自己的脚面，徐徐上移，划过小腿，一直摸到了大腿的睡裙上才止住，挑逗般地瞅瞅我，“……邹姨真不太懂呢，要不然，你教教我怎么生孩子？”</p>
<p> “我去！教你？”我瞪眼道：“我要是生过孩子，我就不在这儿待着了，国家科学院的肯定得把我抓走做研究。”</p>
<p> “呵呵，你嘴皮子可越来越利索了。”</p>
<p> “还不是跟你学的。”我抓过手机看了看表：“该睡觉了，明儿个我爸我妈都请了假，说跟咱们到美容院瞅瞅呢。”</p>
<p> “嗯，睡吧。”</p>
<p> 我们俩人都平躺了下去，宽度一米二的床也不算很挤，将将可以容下俩人。</p>
<p> 邹月娥怕土鳖骚扰，就睡在外头，我则侧过身来，紧紧搂着她肉呼呼的身子闭上眼，很享受这种丰腴的触感。</p>
<p> 不知过了多久，我张开眼睛：“……睡了吗？”</p>
<p> “睡了。”邹月娥把脑袋侧过来对着我。</p>
<p> “汗，睡了你还说话？”我手臂下移，轻轻与她手握在一起，道：“那啥，我有个问题想问，但我问了你可不许生气啊。”</p>
<p> “呵呵，那可不一定，说吧。”</p>
<p> 我迟疑片刻，大拇指在她手心蹭了蹭，“……你，嗯，你跟没跟男人那啥过？”</p>
<p> 邹月娥翘着嘴角眨了眨眼睛：“很重要吗？”</p>
<p> “这个，也不是，就是想问问。”</p>
<p> “哦，那么，我要是不告诉你呢？”</p>
<p> 我郁闷不已，松开她的手面朝天花板，“不告诉就不告诉呗，还能怎么样？”</p>
<p> 邹月娥笑了，扶着床板坐起身子，一分腿，骑在我肚子上，眯着媚眼将双手插进我头发里，慢悠悠地噌噌我的头皮，几秒钟后，她抽回一只手，慢慢将睡裙撩了上去，“……傻帽儿，不会自己试试么？”</p>
<p> 咕噜咕噜。</p>
<p> 咽咽吐沫，我脑子呼地一热，一把将她抱住：“小娥娥。”</p>
<p> “……靖哥哥。”</p>
<p> 次日清早。</p>
<p> 天空大亮，火辣的光线直射进屋，弄得有点晃眼。</p>
<p> 我是被手臂传来的酸麻感弄醒的，睁眼一看，原来是被邹月娥光溜溜的后背压住了，赶忙小心翼翼地抽出来活动了几下，酸麻感才渐渐褪去，舒服了许多。</p>
<p> 一侧头，看着邹月娥睡梦中娇媚的脸蛋，想着她以后只属于我一个人，一种幸福的信号就从脑中传递至全身，说不出的愉悦。</p>
<p> 我打了个哈欠，把被子给她盖好，一个人捂着略微发酸的腰下床穿上拖鞋。</p>
<p> 回想起昨夜的一幕，我仍有点气血上涌，口干舌燥。</p>
<p> 这一夜，我们换了很多称呼，我叫她“小娥娥”的时候，她就回应我“靖哥哥”或“好哥哥”，我叫她“邹姨”的时候，她就叫我“好外甥”，哎呀呀，要死了要死了。</p>
<p> 这迷死人不偿命的家伙简直太妖精了，明明是第一次，却一点羞涩之感也不曾有，甚至，从头到尾几乎都是她在主动，足足折腾了大半宿，反倒弄得我很是不好意思。</p>
<p> 唉，看来以后得多锻炼锻炼身体了，不然还不被这狐狸精榨干了？</p>
<p> “靖。”突然身后蹦起邹月娥的嗓音，她困倦地张开眼：“起了？几点？”</p>
<p> 我溺爱地在她脑门上亲了一口，“刚八点，知道你累了，再睡会儿吧，记得起床时把床单换了，上面有血，别让我妈瞧见。”</p>
<p> 邹月娥抓着被子一翻身，嗯了一声。</p>
<p> 拿着牙缸子推门出去，我一愣，发现爸妈和邹奶奶竟然都在院里，正跟石桌上吃早点。</p>
<p> 我心虚地脸热了一下，“妈，怎么没叫我俩？”</p>
<p> 老妈瞥瞥我，没好气地咬了一口油条，嚼了嚼：“还以为你起不来呢。”</p>
<p> 我郁闷地摸摸鼻子：“您叫我我不就起了吗？哪有您这么吃独食的呀？”</p>
<p> 老妈气哼哼道：“想吃饭啊？自己买去！”</p>
<p> 邹奶奶笑容满面地看着我：“给你俩准备的热汤面，还没煮呢，等月娥起来一块吃。”</p>
<p> 老爸跟老妈一样，没给我好脸色，抖着昨天的报纸看我一眼，兀自哼了一声，好像有点不高兴。</p>
<p> 我估计爸妈还在为我私自决定同居的事情生气，也没太在意。</p>
<p> 等我刷牙洗漱过后，吃完早餐的老妈用餐巾纸擦了擦手上的油渍，顺带一抹嘴，“饱了，小靖，跟我来。”言罢，先一个走到北屋。</p>
<p> 我奇怪地跟了上去，“妈，什么事儿？”</p>
<p> 关上门，老妈上下看看我：“我问你，你俩昨晚上睡得一张床？干什么了？”</p>
<p> 我妈这人比较八卦，我早料到她有这么一问，也做好了充分准备，忙道：“屋里就一床，不睡那儿睡哪儿？先说好，就是睡觉了，我们可什么也没干，哎呀，您那是什么眼神？可别想歪了！”</p>
<p> “真的？”</p>
<p> “当然是真的。”</p>
<p> “放你的屁去吧！”我妈恶狠狠地呸了我一口：“那么大声儿！我屋都听见了！”</p>
<p> 我了个靠！</p>
<p> 我脸腾地一下红透了，恨不得一头撞死在下水道里！</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