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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这天早晨。</p>
<p> 我起床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笔记本电脑，上工商网银查询账户余额，果不其然，保利拍卖五彩十二月花神杯剩余的钱还没给我打到账上，看来那拍下花神杯的中年妇女仍没有结账，应该还得等几天了，嗯，不过不要紧，先把房子看好吧，等钱到了再买。</p>
<p> 有了一千二百万，我选房的空间自然加大了许多，原先顺义那套采光不是很好的五百多万的“破”别墅我显然已经看不上眼了，准备买一栋上档次些的。</p>
<p> 刷牙洗漱，换了身整整齐齐的衣服，我提着SONY笔记本出院打了辆出租车。</p>
<p> “师傅，打个商量？”</p>
<p> “什么事儿？”司机回头看看我。</p>
<p> 我道：“我想包您半天儿车，主要是去郊区的别墅区看看房，顺义啊，通州啊，怀柔啊，嗯，暂时先订这三个地方吧，行不？”</p>
<p> 司机一犹豫：“……好。”</p>
<p> 商讨好价格，司机一踩油门，车子顿时朝北边行去。</p>
<p> 花了足足一个上午的时间，我把北京的八大别墅区中的三个都转了一遍，当然不是细看，属于走马观花的那种，若真一栋栋地溜达，估计两天也走不完那几个别墅区。</p>
<p> 等司机师傅载我回到了牛街十字路口，我手里已是多出了厚厚一沓别墅宣传资料，跟路边小摊要了一个加俩鸡蛋的煎饼，我往宣武医院东侧马路对面的小花园里一坐，一边吃，一边分析着该买哪栋。</p>
<p> 不久，我看得有点眼花缭乱了，揉揉眼睛，往凉亭的石柱上一靠，吸着草籽味道的新鲜空气，享受着晒在身上暖暖乎乎的太阳光线，还真有几分惬意。</p>
<p> 闭了会儿眼，我拿过笔记本电脑来，开机连线，上网开了QQ。</p>
<p> 这个本子是那种家用的镜面显示器，户外光线太亮，略微有些反光，加上电池电量的关系，没办法将屏幕调到最亮，所以桌面上的东西看不太清楚。</p>
<p> 滴滴滴。QQ消息提示音响了。</p>
<p> 我点开一看，“……在干什么？”是碧玉发来的，她居然在线。</p>
<p> 我快速打字过去：“闲得无聊，外面公园里坐着呢，你在哪？”</p>
<p> 碧玉：“……家。”</p>
<p> 我记得上次去袁雅珍父母家时没看到有电脑，她说的家应该是牛街了。</p>
<p> 我往北边瞥了一眼，打字道：“最近怎么样？一直没见你上网啊？是不是家里有事儿？”这话纯粹是明知故问了，算起来，自从那回我俩确定网恋关系，她给我视频脱衣服后，我好像就没再跟网上见过她，发了几次消息都没得到回音。</p>
<p> 那头停顿了十几秒，碧玉：“嗯，债主追上门，工作也丢了，后来又病了，就一直没开电脑。”</p>
<p> 我：“现在怎么样了？”</p>
<p> 碧玉：“遇见了一个贵人，帮我还了钱，问题都解决了。”</p>
<p> 我呵呵笑了笑，敲击键盘道：“那就好。”</p>
<p> 碧玉：“老公，视频吗？”</p>
<p> 汗，好久没听袁姐叫我老公了，感觉真怪。</p>
<p> 我苦恼地抓抓鼻子，回复了一个字：“嗯。”虽然自己怎么也不愿意承认，但不得不说，我对这个岁数比我大了很多的袁雅珍还是有那么一点歪想法的，咳咳，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和年龄无关。</p>
<p> 吧嗒，视频窗口蹦了出来。</p>
<p> 我心跳不自觉地加快起来，回头往四周看了看，扭了扭身子，尽量挡住显示器不让别人看过，呼了口气，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p>
<p> 袁雅珍还是像前几次视频里那样，没有将摄像头对准脸，只是对着脖子以下腰部以上的位置，只见画面里的她用修长的手指将白衬衫扣子一颗颗解开，露出文胸的黑色蕾丝花边。</p>
<p> 碧玉：“好看吗？”</p>
<p> 我喉结涌动：“……嗯。”</p>
<p> 慢慢的，她纤细的小手儿从键盘上拿下来，往下一伸，轻轻挑开皮带扣，摸进了西裤里。</p>
<p> 二十分钟后。</p>
<p> 我有种欲火焚身的感觉，拍拍脑门强自冷静下来。</p>
<p> 视频里的袁雅珍正拿餐巾纸擦着手，不多会儿，她打字过来：“老公，我下线了。”</p>
<p> “好，改天再聊。”为了看得更清楚，方才我把屏幕亮度调到了最大，用了这么长时间，现在笔记本也快没电了。</p>
<p> 我合上电脑放进包里，故意跟外面拖延了点时间，才拐弯进了牛街小院。</p>
<p> 门被里面反锁上了，我推了两下没推开，就敲了敲玻璃，咚咚咚，“姐，你回来了？”</p>
<p> 吱呀，袁雅珍把门打开，嗯了一声：“刚到家一会儿。”</p>
<p> 她右手随意地抓着我的大臂，拎着我进屋，我侧头看了下，她塞在腰带里的衬衫皱巴巴的，似乎有一小块被阴湿了，而且那只挽着我的手，好像就是刚刚她伸进裤子里的那只，呃，我脸上不禁一热，“病好了？”</p>
<p> “昨晚就没事了。”里屋的电脑开着，画面显示着股票K线图。</p>
<p> “小龙呢？”</p>
<p> 袁雅珍托着古板的脸庞给我倒了杯茶水：“上学去了。”</p>
<p> “今儿个您俩不走了吧？”</p>
<p> “嗯。”</p>
<p> 我不是个会聊天的人，袁雅珍也是个不冷不热的性格，所以我俩在一起基本是一问一答的架势，很难聊出什么有建设性的话题。</p>
<p> 三言两语后，袁雅珍告诉我待会儿她原来银行的同事要来家里，旋即便坐到电脑旁，认认真真地琢磨着一只叫赣粤高速股票的各项K线指标，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下手。</p>
<p> 我没打扰她，把SONY本子充上电，电话突然响了。</p>
<p> “顾靖，忙着呢？”是郝哥的声音。</p>
<p> “没忙，家里闲着呢，您有事儿？”</p>
<p> “是这样，负责人让我打电话给你说一声，已经把剩下的三百八十万打你账户上了。”郝哥解释道：“因为那天提前给你打了一笔，别到时候弄错了，你查一查对不对。”</p>
<p> “好，多谢了啊。”</p>
<p> 挂下手机后，我就上网查了下，果然，款子全部到位，现在卡里余额是一千二百多万。</p>
<p> 我略微有些唏嘘，上辈子跟古玩城累死累活的打工，寒假暑假加起来的工资也都到不了一万块，谁能想到这辈子只随随便便动动嘴皮子，就有千万的收入啊？</p>
<p> 差距太大了！</p>
<p> 看着电脑上那一长串数字，我身子骨难免飘飘然了些，定神想了想，见时间还早，我便对袁雅珍道：“姐，我出门一趟，可能要晚一点回来，要是赶不上，你别等我吃饭了。”</p>
<p> 袁雅珍绷着脸蛋摇摇头：“你去吧，多晚都等你。”</p>
<p> “别，我没谱。”</p>
<p> 她站起来给我理了理衣服领子，“注意安全，多晚都等你。”</p>
<p> “呃，那我尽量早点。”没再说什么，我瞄了眼她苗条的身材，快步出了屋。</p>
<p> 若非亲眼所见，谁能相信袁雅珍这种仿佛是七八十年代旧社会保守的女性，能在视频聊天中展现出极为放荡的一面？</p>
<p> 反正，直到现在我也无法完全将袁雅珍矛盾的两种性格联系到一起。</p>
<p> 路上，我摸出一沓子别墅资料，做着最后的筛选工作。</p>
<p> 北京的房价无疑很贵，各地区差异相当明显，比如南四环洋桥一带，房价约莫两万一平米，比如鸟巢水立方附近的楼盘，最高的能达到十万一平米，离谱极了，倒是房山顺义这些远郊区的房价相对便宜一些，也是别墅区最好的扎营地。</p>
<p> 琢磨来琢磨去，我最后还是把目标放在了顺义的碧海花园。</p>
<p> 倒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上回来的时候对这里印象不错罢了，环境很雅。</p>
<p> 长途跋涉地再次来到顺义，进到碧海花园的售楼处，我随便找了个工作人员询问了一声，“我想看看房子，请问该找谁带路？”</p>
<p> 那个样貌还算说得过去的年轻女孩立刻放下手头的东西，“是去别墅区吧？您跟我来。”</p>
<p> 女孩姓常，很热情，一路上都在为我介绍着，“我们这里拥有大规模高密度绿化带，环园围绕，你看东面。”小常手指了指远处的一片黄色别墅，“那边的区域主体由双拼别墅构成，三面采光，拥有前庭、后院、花园长廊和中庭三面围合式最高达300平米花园绿地，实现纯正的澳洲别墅居住生活，是我们碧海花园最好的一片房子。”</p>
<p> 我看看东面，道：“一栋多少钱？”</p>
<p> 小常挂着职业的笑容：“这个不好说，每栋的米数、采光、格局、花园大小都有细微差别，低一些的每栋七百万，高一些的每栋八百万。”</p>
<p> 我哦了一声，“还有其他的吗？”</p>
<p> “那就是西边了。”小常一转身，指着那头道：“那片灰色的别墅是上个月刚落成的，设计风格和整体样式都赶不上这边，嗯，大概每栋要五百万到七百万之间。”我上次相中的那套别墅就在她所指的方向，应该是碧海花园里最便宜的房子了。</p>
<p> 反复考虑片刻，我也没拿定主意，只觉得哪栋都不错，哪栋都想买。</p>
<p> 或许看出了我的为难，小常道：“要不我带您参观一下里面？”</p>
<p> “行，麻烦了。”</p>
<p> 走过去的路上，我抽空给我妈单位打了个电话，想征求下我妈的意见。</p>
<p> “喂，麻烦找一下崔玉梅……谢谢……喂，妈，我小靖。”</p>
<p> 老妈不耐烦的声音压了过来：“赶紧说，正忙着呢。”</p>
<p> “是这样，你说咱家以后要是买房，买什么样的好呀？”</p>
<p> “你去学校是学习去了，净琢磨那个干嘛？”老妈气哼哼道：“月娥那头刚盈利，能拿出一两百万买房吗？”</p>
<p> “哎呀，您就说说吧，想要个什么样的，我和月娥也好朝这方面努力啊。”</p>
<p> “那好，老娘想要栋大别墅，你买得起吗？净说那没用的！”</p>
<p> 妈也喜欢别墅？</p>
<p> 那正好啊！</p>
<p> 我精神一振，“……那你说要什么样的别墅？多少米面积？要不要带车库的？要不要带花园的？要不要带地下室的？”</p>
<p> “老娘要带原子弹的！你买去吧！”</p>
<p> 我汗了一下：“我跟你好好说呢。”</p>
<p> “行了行了，正做账呢，没空跟你废话，有那个闲工夫多看看书，别整天做美梦！”老妈的声音越来越远：“还别墅呢，连个小一居室也买不起……嘟嘟嘟……”电话被那头挂断了。</p>
<p> 无语地拍拍额头，见小常看我的眼神有些怪，我脸一红，咳嗽一声，又给邹月娥打过去，“喂，小娥娥，干啥呢？”</p>
<p> 她略带着醉意的笑声幽幽飘过来：“……呵呵，喝酒。”</p>
<p> 我气道：“又喝？你少喝一口不行啊？”</p>
<p> “行，行，老公哥哥发话了，我敢不听么？”咚，酒瓶子似乎被邹月娥放在了桌上。</p>
<p> “在美容院呢？”</p>
<p> “是啊，什么事儿？”</p>
<p> “嗯，你说咱家以后要是买房，买什么样的合适？”</p>
<p> 那头顿了顿，“……这个嘛，等明后年看看美容院的收益怎么样，行的话，到时候跟南四环那头买个两居室应该没问题，不过也不好说呢，呵呵，咋了？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没等我回答，邹月娥笑道：“知道你心疼我，没事儿，咱们那个小屋住的也挺好的。”</p>
<p> 我翻翻白眼：“口是心非，好什么呀？快说说，你以后想要个什么样的房。”</p>
<p> “不是说了么，两居室就行，哦，一居也无所谓。”</p>
<p> “你大着点胆子行不？往你理想的地方说。”</p>
<p> 停顿了五秒钟，“……三居室？”</p>
<p> “再大点胆子。”</p>
<p> “呵呵，你是不是喝酒了？突然问这个干啥？”邹月娥吃吃笑着：“等我想想啊，嗯，我的理想住处嘛，最起码得是栋别墅吧？周围环境要好，要有山，有水，有树，有草，房子最好大一点，嗯，车库得有，花园也得有，我想想啊，嗯，对了，还必须有个游泳池，等夏天的时候往池子里一钻，呵呵，那得多舒坦……”电话那头忽而传来一个女声，好像在跟邹月娥说着什么，不久，邹姨道：“……下面有人找我，先忙去了。”</p>
<p> “嗯，少喝点酒，注意身体，我挂了。”</p>
<p> 邹月娥的要求其他的还好说，与碧海花园别墅的条件基本相符，但游泳池……汗，你倒是不客气，有游泳池的别墅能便宜的了吗？</p>
<p> 我这点钱怕是都不够吧？</p>
<p> 我苦笑着摇摇头，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随意问了句：“咱们这儿有带游泳池的别墅吗？”</p>
<p> 小常一愣，细细思考了会儿，用力一点头：“还真有。”</p>
<p> 我啊了一声，“在哪？”</p>
<p> “就是东面的那片区域，嗯，我带您看看去吧。”小常前面领路，边走边道：“其实那栋别墅早被人订走了，不过昨天不知道什么原因，那人又把房子退了，您要想买的话最好尽快一些，不然过不了明天估计就被人抢走了。”</p>
<p> 我狐疑道：“这么抢手？”</p>
<p> 小常神秘一笑：“那是碧海花园最漂亮的一栋别墅了，你看了就知道。”</p>
<p> 这片是新开盘的别墅区，不过看样子已经有人入住了，刚一走进这边，吱吱喳喳的钻头声刹那间钻入耳畔，好像家家户户都在装修着。</p>
<p> 顺着大道往前走了足足几分钟，不远处，一栋被围墙圈住的二层小楼跃入眼帘。</p>
<p> 虽然别墅刷漆颜色与此处其他别墅不用，但表面也没看出什么特别的东西。</p>
<p> 然而当小常拿着钥匙将门打开，我立刻发现了不同。</p>
<p> 不止一栋二层别墅，绿茵茵的草丛里面居然还有一座房子，单层，面积极大，屋体跟别墅挨得很近，却是完全独立的两个房子，不相连。</p>
<p> “这间是干嘛的？”</p>
<p> “外面的一小间是车库，里面相连的是一个大厅。”小常带我走进去，对着空旷的屋子道：“您可以装个篮球架子打篮球，可以做个网子打网球，总之是个运动室，哦，当然了，您要装修成宴会厅也绝对没有问题。”</p>
<p> 我暗暗称奇，看完这里，就跟着她从侧门走出去，想到别墅那头瞧瞧。</p>
<p> 结果刚一迈步出来，我却浑然一愣，“这是……游泳池？”</p>
<p> 游泳池的设计非常有特点，它就夹在运动室和别墅的中间，大约两米宽，不是正规造型，而是S曲线型，从这头到那头，约莫有三个S型的长度，十多米，波浪般弯弯绕绕在两栋楼的夹缝里，特别时尚的那种。</p>
<p> 泳池上面还有一个石头小桥，等于要想从运动室走到别墅，必须要经过小桥跨过泳池，很有股大自然的气息。</p>
<p> 别看泳池既不宽也不长，可这一设计，却是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与其说它是泳池，倒不如说它是条小河来的合适。</p>
<p> 又跟对面的别墅里走了一圈，趴在二楼玻璃上望着底下的小桥流水，我只感觉这栋别墅实在太完美了，要是邹姨和我爸妈看见了，一准会爱上这里。</p>
<p> “多少钱？”我有点心虚地问道。</p>
<p> 小常眨眨眼：“……一千二百万整。”</p>
<p> 那一刻，我甚至怀疑这丫头是偷看了我的银行卡余额了！</p>
<p> 晕，一千二百万啊，只比那五百万的别墅多出了一间运动室和一条小泳池，可价格呢？就翻了两倍多！？</p>
<p> 我咬牙犹豫了许久，可想着邹月娥那个电话，心中渐渐狠下了来。</p>
<p> 有时候，男人也要对自己狠一点。</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