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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几天后。</p>
<p> 北京。</p>
<p> 早晨九点钟整，宝马车载着我和邹月娥驶入了北京城区，街边小巷中洋溢着新年的喜气，霹雳乓啷的鞭炮声时不时炸开一声巨响。</p>
<p> 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本来邹奶奶和邹爷爷死活要留我和月娥在河北过年，但自从我给老妈报了喜讯后，老妈便一天一个电话地催我带着邹姨回家，还说她和老爸已经着手准备年后婚礼的事情了，昨天晚上更是给我下了最后通牒，无奈，我跟邹姨商量了一下，只好一大早就急匆匆地开车回了北京。</p>
<p> 轰！碰！</p>
<p> 一个二踢脚在辅路上炸开！</p>
<p> 我打着方向盘下意识地往左一让，看看几个玩鞭炮的小孩儿，笑道：“现在的孩子啊，胆儿真大，当初我小的时候，别说二踢脚和窜天猴了，就是普普通通的砸炮，我都不太敢玩，加上我妈和家里大人时常拿断手断脚的故事吓唬我，我一听见那炮响，心里就犯含糊，生怕给我手炸断了。”</p>
<p> 邹月娥听得好笑，“那是咱妈紧着你，怕你出危险。”</p>
<p> 我一嗯，“你以后也不许碰这些，看见炮竹就躲远点，听见没？”</p>
<p> “行，行，知道我的好外甥向着我，呵呵。”</p>
<p> 铃铃铃，铃铃铃，邹月娥的手机突然响了，她一看来显，对了笑着说了句“是你妈”，然后清清嗓子，把手机放到了耳朵上，“喂，妈，过年好……呵呵，我们正跟路上呢，再有二十分钟能到前门……是啊，稍微有点堵车……对了，家里还缺点什么，我跟小靖正好顺路带回去……哦，不用啊，那坚果之类的呢……那行……哦，您找小靖？稍等，我把电话给他……”</p>
<p> 我放慢了车速，伸手拿过手机，“妈，有话快说，我开车呢。”</p>
<p> 老妈的声音压得很低，“就一件事，你爸家的亲戚过来了，他们还没见过月娥，说想在婚礼之前看一眼我儿媳妇，我跟你爸都说了，全中国也找不出几个比月娥还漂亮的人了，可他们看样子是不信，还把你当成以前那个傻不拉叽的毛头小子呢，哼，这事儿我不好意思跟月娥讲，你，现在，马上，带着月娥去商场，去美容院，去美发厅，能有多漂亮就让她打扮得多漂亮，花多少钱都无所谓，老娘给你报销！”</p>
<p> 我汗了一下，“我觉得月娥已经挺美的了，没这个必要吧？”</p>
<p> 老妈怒道：“让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废话！”</p>
<p> “呃，行吧行吧，那什么，您放心，我保证让她给您争脸。”挂了电话，我把手机递给邹姨，见她眼神中略带询问，我只得苦笑一声：“我妈那倔脾气犯了，又跟我爷爷家的亲戚较上了劲，唉，咱们先不回前门了，老妈给我指派了任务，说带你去做个发型，买几身衣裳，总之，要给你打扮成世界上最漂亮的人。”</p>
<p> 邹月娥听得吃吃直笑：“成啊，正好我也没什么像样的行头呢。”</p>
<p> 一听这话，我顿时有点惭愧，说起来，从结婚到离婚，我还真没给邹姨买过多少衣服呢，她这人又相对比较节省，很少在她自己身上乱花银子，所以，除了几身去美容院办公时穿的西服以外，过千的衣服几乎没有。</p>
<p> 想到这里，我心里一狠，直接把车开去了王府井一带，其实我也想看看，邹月娥如果真打扮到极致，究竟会漂亮到什么地步。</p>
<p> 王府井步行街上人潮涌动，各个商场店面都挂起了促销牌子，吸引了不少人。</p>
<p> 我们先去了自家的贵族女子美容会所，向员工们宣布邹月娥重新恢复总经理一职，旋即也没多停留，就拉着邹姨出了美容院，到了最北侧一家专业美发机构去做头发，毕竟，人家那儿才是专业的。</p>
<p> 进到美发馆，我二话不说地叫了他们这里最高级的发型师。</p>
<p> “您好，您大概想做个什么样的发型？”</p>
<p> 邹月娥往椅子上一坐，眯起眼睛道：“问我老公吧，我听他的。”</p>
<p> 见发型师诧异地看向我，我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心说邹姨就是邹姨，这个长相，走到哪里都能给我争脸。</p>
<p> 咳嗽了一声，我抓了抓她的头发，对着镜子看了一会儿，便指手画脚道：“重新烫一遍吧，还要中分的型和波浪的大卷，呃，这个头发好像不够黑啊，嗯，再焗焗油得了，一定要表现出那种墨黑墨黑的颜色，细节方面也多修一修，最好弄得妖娆一点，碎一点，其他的方面您看着来吧，反正得要最漂亮的发型。”</p>
<p> 发型师挂上职业的微笑：“你放心，我肯定按照最适合你爱人的发型设计。”</p>
<p> 旁边一个可能是经理或大堂的少妇对我展颜一笑：“其实你爱人这么美，做出什么发型都一定很漂亮，先生，如果你同意的话，我想等你爱人做好头发后拍几张艺术照，然后挂在我们店里当招牌，当然，做发型产生的一切费用都归我们，你看可以吗？”</p>
<p> 她这话我相当爱听，可还是摇摇头，拒绝了这个提议。</p>
<p> 如果要挂在店里吸引客人，我吃饱了撑的挂你们家店里干啥？我挂自家美容院门口好不好？我们那儿也是有美发项目的！</p>
<p> 半小时……</p>
<p> 一小时……</p>
<p> 我无所事事地拿着本杂志在二楼贵宾室沙发上坐着，看着美发师在邹姨头发上鼓捣，我抿了口加了糖的菊花茶，耐心地等待着结果。</p>
<p> 又过了许久，那边吹风机的呜呜声终于告一段落，我满怀期待地抬眼看了过去。</p>
<p> 乌黑的大卷慵懒地散在肩头……</p>
<p> 蓬松又不失紧凑的碎发荡漾出无尽的妖娆……</p>
<p> 我看呆了片刻，只觉得自己心脏已经开始不争气地怦怦乱跳了。</p>
<p> 好美！！</p>
<p> 在一票人惊艳的目光下，我拉着邹月娥快步出了美发店，直奔不远处的国际品牌商贸街，在走了几家展台后，我无视了几件万元的大衣，直接在一个货架上选了个十几万的灰色貂皮大衣，等邹月娥穿在身上一试，我吸了一口冷气，二话不说地刷卡结账，之后，又到旗舰店给她选了两双黑色高跟鞋和几身女装，挑了其中我认为最漂亮的一身让她穿好。</p>
<p> 看着镜子前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邹月娥，我暗暗心惊不已。</p>
<p> 邹月娥吃吃一笑，看看我，摸了摸她自己的脸蛋，“怎么了？表情至于这么夸张吗？”</p>
<p> 我咽咽吐沫道：“要是知道你打扮起来这么美，咱们早该来购物一趟的。”</p>
<p> “呵呵，真这么漂亮吗？”邹月娥紧了紧貂皮大衣，露出一个笑容。</p>
<p> 我呼了口气，觉得自己能娶到这么个美人儿，真是幸福的要死了，看着周围购物的客人们那惊艳的样子，我一搂邹姨，重新回到了美容院，在三楼做了一个简单的美容，修了修眉毛，理了理睫毛儿，做了做指甲，末了，我上上下下地看了邹姨几眼，一闭眼，重重揉了揉太阳穴。</p>
<p> 老天爷真是不公平到了极点，天底下怎么还会有这么漂亮的女人？</p>
<p> 我心里话讲，现在的邹月娥，别说我爸家的亲戚了，就是我爸我妈再见了她，估计都得吓一大跳！</p>
<p> 前门四合院。</p>
<p> 吱呀一声，大门分开左右，几个熟悉的声音透过门缝挤了出来。</p>
<p> 嗓门最大的是我大叔和二叔的声儿，他们似乎正在聊股票的话题。</p>
<p> 邹月娥单手摸了下貂皮大衣的领子，唇角挂起笑意，右手挽着我，高跟鞋迈着雍容华贵的步伐和我一起朝北屋走去。</p>
<p> 一伸手，我敲敲门，随即慢慢推开。</p>
<p> “有色金属版块最近走势不错。”</p>
<p> “还是茅台和五粮液稳当，这俩……”</p>
<p> “呃……”</p>
<p> 北屋刹那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向了邹月娥，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p>
<p> 一秒钟……</p>
<p> 两秒钟……</p>
<p> 三秒钟……</p>
<p> 我呵呵一笑，开始叫人：“大叔，大婶，二叔，二婶……”</p>
<p> 我每叫一个，邹月娥也跟着叫一个。</p>
<p> 没有人回答，他们只是下意识地点着头，算是回应了我们的招呼。</p>
<p> 连我妈也足足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马上笑逐颜开地走过去，满意地大点其头，一把将邹月娥的手拉住，拍着她的手背得意道：“好！好！”偷偷丢给了我一个赞许的眼神，老妈一转头，那个表情啊，就别提多满足了，她对着有点傻眼的几人道：“她就是月娥，我儿媳妇，呵呵，怎么样？我们家小靖还是有点眼光的吧？”</p>
<p> 大婶错愕地凑过来，“哟，这姑娘，也忒美了吧，来，离近点我看看。”</p>
<p> 邹月娥泛起庄重的笑：“大婶，您过奖了。”</p>
<p> 其他几个亲戚才回过神来，纷纷和我们打招呼，等围着茶几坐下后，大家开始一个劲儿地夸赞起邹月娥，像我大婶，神色之中还颇有点羡慕的意味，就是不知是羡慕邹姨的美貌，还是羡慕我妈能找个这么漂亮的儿媳妇。</p>
<p> 一番说笑，两番恭维，我爸我妈感觉很有面子，我当然也是。</p>
<p> 这个狐狸精啊，太给我争脸了。</p>
